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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柳暗花明
“呵，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一定要救他？”那人轻笑出声，声音冷淡清越、低不可闻，却如同一丝线，准确无误的抓住我的心。
心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我暗暗握紧双手，“是，一定要救他。”
“那么，告诉我，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要知道，这世界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
“代价？”我下意识的重复他的话——要代价便是有希望的！面上绽出一丝惊喜，“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你肯救他！”
“好，我可以救他。只是，他醒来之后将不再认识你，并且永远不会再爱上你。”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冰水扑面泼来，让我瞬间就愣在那里。好残忍，希望的背后，竟是这样彻骨的绝望。“什么？你说什么？你要我们的爱情？为什么？”我的声音不由颤抖。“为什么？”
“情深缘浅，这是你们命定的缘分，你逃不掉。爱情或者生命，你选择只能选择其一。”有微紫的光线，自那人指尖缓缓的泛出，隐约便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形，隐在帘幕之后。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万丈红尘，偏偏我遇见他、他爱上我？说什么情深缘浅，道什么命由天定，不过是骗人而已！
“不，你骗我！你骗我！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是吗？”浅浅的呢喃，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诡异的一切，冰冷的指尖隔着水蓝色的幔帘紧紧的握着掌心，便有细微的疼痛一层层的传递而来。“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那人缓一缓，稍一迟疑。“的确，还有一个办法。”他的语调奇异而缓慢，明明是冰冷的声音，却有温暖的怜惜。
“什么办法？”忽然就想起了为了爱人去寻找女巫的小美人鱼，眼眶不由的潮湿。我不也是这样的小美人鱼吗？爱着那个人，性命都可以抛却。
“我，要你的——灵魂。”
我听见空气凝结成冰的声音。
四周，一色的昏暗蒙昧，不知何时、不知何处。以为自己寻到了一丝光明，找到了一缕希望，却原来是拼命跳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能怀疑，无从挣扎——只能、不得不，将唯一的希望寄托给眼前之人——纵使什么都不明白，亦别无选择。
“要这灵魂么？好，你拿去。”我微微苦笑，缓缓出声。
“你，竟不问我要你的灵魂做什么吗？”那人的声音竟温和柔软。
“呵，这灵魂是你的了，你要做什么还由得着我么？要生要死，由你就是了。”我竟笑了。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在这种时候笑出来，可是，除了笑，又能怎么样？这是一场阴谋。从明镜湖边的邂逅开始，就设定好了这一切吧？他握着我的软肋，那么不管他要什么，我都会给。
“不，我不要你死。”他轻声说，“我只是要你的灵魂，去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微微蹙眉。
“帮我去取一样东西。只要让那样东西真正属于你，你就可以回来。”
“倘若我做不到呢？”
“三年为期，三年内只要你拿到东西随时可以回来。倘若拿不到，三年期满，只要他还爱着你，只要你身形不毁，你一样可以回来。”他慢条斯理一字一句的讲。
“为什么是我？”我轻轻笑一下，事情，竟越来越匪夷所思，我却忽然冷静下来，“我怎么觉得好似一个陷阱？”
“是么？随你怎么想。”他的声音里的温和忽而消失，宛似从来没有存在过——语气中渗出低沉的冷，“是你有求与我的，你必须要付出代价，不是么？”
我微微一愣。他亦沉默不语。
“罢了，”许久，他深深叹息，“只要你肯去，不管你能否拿到我要的东西，我都会让你幸福。我会解决你们之间的所有的问题。这样，你们会相爱到老、永不离分。好么？”他的声音低沉、忧郁，却充满蛊惑。
“相爱到老，”我闭上眼缓缓的咀嚼这四个字，多么美好的字样。幸福那么近，几乎触手可得。相爱到老，永不离分。
“好，我答应！”
“你竟执迷至此，用一生赌一场情爱，值得么？你不怕么？”身畔的涟漪伸手牵我的衣角，面上，满是疑惑、忧郁和疼惜。
我微微的笑。有什么不值得呢，有什么好怕呢？怕分离？还是怕背叛？爱就是信任啊，有什么好怕！
帐后的人再次开口，“你考虑清楚，我要你去另一个时空取一样东西。但我不能保证你会遇到什么事情，存在什么危险，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三年内你意外身亡，便只能是一缕孤魂而已。但是，只要你活着，我都会给你幸福。”
“去另一个时空取东西？你的意思是——穿越？”我蹙眉，这听起来，似乎有悖常理。不过，眼前这情况，哪一点是在常理之中的呢？又或者，常理不过是狭隘的认识？
“也可以这么理解。”他答道。
“那，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
“去雪堡，找风无痕，取碧风如玉。”
“具体呢？我该怎么去找那个人？以什么身份找他？”
“我会替你安排。你只要记住，风无痕与你曾有一面之缘，他对你有救命之恩。记住，你八岁那年，他在寿山野狼口中救过你，你们手上有一块相似的伤痕。至于怎么取得那东西，要靠你自己。”
“其他的呢？只有这样么？”
“是，多说无益，天机不可泄露。”
我狠狠的咬唇，“好，我答应！”远远的盯着他的方向，“记住你的承诺！”
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不是么？我不能失去他，亦不能失去爱。祁歌，他是我的唯一，是我的所有。人世间所有的感情，对于我，不过是两个字：祁歌。
没有他，我生不如死。
如果分别可以证明爱的存在，那分别又有何不可。
“我想再见见祁歌。”我低下头，“我得看着他平安无事，才能安心的离开。”一想到祁歌，我心里一片酸软，眼框不由红起来。我那么爱他，那么爱他。
“你不能再见他了。”帐后的人缓缓抬手，我眼前便出现一片水幕——我分明看到自己的身体，毫无生气的躺在明镜湖畔。那么安静，却又那么孤单无助。
“这！”我吃惊极了，可帘幕后面的那人，却已经分明不在了。
“没什么，在这里的你，本来就是魂魄而已。”涟漪鼓鼓双腮，挑眉露出可爱的笑容。
“祁歌呢？祁歌......”
“只要你走了，他就会醒来，然后就会有人发现你。这些你不用担心。午时，九殿下会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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