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生长的恶

　　楚羽没有说话，撇了一眼楚浅，算了吧，她也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不管了。楚羽冲白野礼貌性的笑了笑：“你能让开吗”？
　　白野豪爽一笑，拽住楚浅的头发便把她拖走。
　　“谢爷，能请我吃个饭么”？楚羽转身看向谢随，谢随摊了摊手：“你要跟你谢爷我借钱”？
　　“是啊，给借吗”？
　　“给，要报酬”。
　　“……那我不吃了”。
　　“……还是吃吧”。
　　谢随在这场博弈里惨败。
　　楚羽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刚进去就听到姜允的声音：“楚羽姐姐！你也来啦！来这里”！
　　楚羽听到姜允的声音并不意外，这人好像挺能吃的，饭馆这种地方肯定有她。
　　楚羽向姜允的方向走过去，这时候，有一对夫妻吵架，男人从楚羽肩边擦过，接着一根簪子便朝着楚羽丢了过来，还有女人也跑了过来，楚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朝自己飞驰而来的簪子，一把抓住跑过来的女人，把簪子尖锐处刺向女人的脖子，一只胳膊将女人的脖子给固定住，谢随和安纳后面进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是失去记忆和武功了么？
　　楚羽怒喝道：“你想死老子送你”！
　　谢随开口阻止道：“好了楚羽，别把事情闹大”。
　　楚羽虽然生气，但还是乖乖听话放走了女人，女人落荒而逃。谢随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还没有恢复记忆，不然不会听他的。
　　楚羽这时候眼眶也红了，姜允见状上来询问：“怎么了？楚羽姐姐，受伤了吗”？
　　谢随上前抱住楚羽安慰道：“怎么了”？
　　谢随抱住她才发现，楚羽的身体一直在发抖，看来是被吓到了。
　　“没事，楚羽，我在，你别怕”。
　　“我…我差点以为我会死”。楚羽声音都在颤抖，簪子朝她飞驰而来的时候，她害怕她会死，会受伤，然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钳制住那个女人的。
　　“没事楚羽，谢爷请你吃饭”。楚羽乖乖的点了点头，姜允看着鼻子又有一些酸涩。
　　失忆了，性格还是楚羽的。楚羽从来不是无所畏惧，高冷淡漠。只是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太多了，她喘不过气来，她只是找一个冷酷的外表来保护自己。楚羽本来就应该如此自由自在的活着。
　　他们五人吃完东西，就听姜允的提议，去了首饰店。
　　姜允很喜欢头上戴的那种毛茸茸的簪子。带着宋淮左挑右选。
　　“宋淮，你看这个俩个哪个好看”？
　　宋淮其实觉得哪个都差不多，都一般般，但是还是随便选择了一个，姜允看着宋淮这幅难为的表情，又望向了楚羽：“楚羽姐姐！这俩个哪个好看”？
　　楚羽也愣住了，因为姜允手里的俩个簪子，几乎都一模一样，讲真的，楚羽也看不出来哪里不一样。这时候安纳开口了：“姜小姐，我陪您挑吧，楚羽这方面比男人还男人”。
　　姜允闻言点了点头，带着安纳就看自己喜欢的那一排。谢随一眼盯着一个纯白的细玉镯，楚羽凑了过去：“你喜欢”？
　　“女人戴的东西，你喜欢么”？
　　楚羽莞尔一笑：“谢爷喜欢的东西我便喜欢”。
　　谢随嘴角扬起，店家见这俩人，把手镯拿出来道：“试着戴戴吧，不好看可以再放回来”。
　　谢随接过手镯，抓住楚羽白净的手给她戴上，楚羽抬起手看，她把笑容写在脸上，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洋溢着满足的喜悦。
　　谢随看着楚羽，询问了价钱买下。如果他们二人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甚至他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这一刻他们都是幸福的。
　　“宋淮，我们赶紧成婚吧”。
　　此刻姜允和安纳挑选好了东西，和宋淮并排站着，看着楚羽和谢随二人。
　　“会不会太赶了”？
　　姜允摇了摇头，声音变的哽咽：“再不成婚，楚羽姐姐就吃不到喜糖了……”。
　　宋淮想说楚羽不喜欢吃甜的，但是觉得此刻说出来好像有点煞风景，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今日回去写信问问你父母”。
　　“不必了，我们在谢国成一次，回去楚国，你再正儿八经的把我娶回去”。
　　宋淮明白姜允的意思，点了点头。但是聘礼总是得送到的。
　　“那我明日准备聘礼”。
　　“你准备拿什么娶我呢”？
　　“……秘密”。
　　姜允笑了笑，还保持神秘感。
　　转眼间，一天就已经到了结尾，五人趁着月色坐在山崖崖顶，看着远处的月亮，吹着晚风每个人现在都是无比轻松自在。
　　“你们真好”。楚羽勾着嘴角道，谢随看过去，楚羽一头黑发随风飘扬，趁着月光，谢随想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
　　谢随此刻大概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不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早知道当初就不给她休书了，如今若是再娶她，她也会起疑心的吧……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轰轰烈烈的把她娶回家。
　　谢随和楚羽回来，天已经很暗了，因为谢安他们都知道楚羽的情况，便都不打扰他们二人，没人管他们回来的早晚。
　　楚羽一会去便躺在床榻上，抬起胳膊看自己手上的镯子，脸上洋溢着幸福感和满足感。
　　此刻谢随熄灭了灯火，上床把楚羽压在身下问道：“楚羽，你爱我吗”？
　　楚羽失去了记忆，但是她觉的，这么好的男人，楚羽应该爱死了吧。
　　“嗯”。谢随看得出来楚羽一时的犹豫，心里五味杂陈，楚羽从来没有坚定的告诉过他，她爱他。可是又怎么会呢，他不配得到楚羽的爱，他欠楚羽太多了。
　　“楚羽，如果人有下辈子，你会希望什么”？
　　“我希望……我是楚羽，你是我夫君”。
　　“为什么”？
　　“因为楚羽很幸福啊”。
　　谢随此刻心里酸疼，楚羽一点都不幸福，下辈子别做楚羽了，也别遇见他了。
　　“楚羽，我能和你做么”？
　　楚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他还要问？要来就赶紧啊！
　　…………
　　光阴似箭催人老，光阴如骏赶少年。五天在漫长的人生中算不了什么，很快就到了第五日。这五日的回忆，无不都是快乐美好的。
　　楚羽穿着一身蓝色衣裙，安纳还帮楚羽扎了流苏髻，楚羽本来就生的好看，这么打扮一番跟好看了：“谢随？礼物准备好了吗”？
　　谢随点头，不想说话，只想多看看楚羽。
　　“姜允估计得开心死了吧”。楚羽回头看谢随，看得出来谢随今天不怎么高兴，起身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直勾勾的看着他。
　　谢随有些好奇她在看什么：“怎么了”？
　　“我想亲你”。楚羽说完便吻了上去，谢随先是一愣，也反应过来楚羽在哄他开心，下一刻一只手拦住她纤细的腰肢，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又被动转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
　　“宋淮他还没有来吗？说了不用去送聘礼也可以，楚羽姐姐都到了”。姜允穿着嫁衣看着停在门口的谢府马车，有些着急。
　　楚羽和谢随进去等着，只能见忙上忙下的下人。楚羽闲来无事问到：“谢随，我们以后要个孩子吧”。
　　谢随听着心口有是一阵刺痛，为了今日楚羽离开的时候自己能少一分痛苦，他们每次做完谢随都会给楚羽送断子汤，他骗楚羽那是补药。
　　“好”。
　　姜允见宋淮迟迟不来，只能自己下去招揽客人，来的人也不多，也就十几个。
　　“姜允？你怎么来了？宋淮呢？这件事情不是应该交给他么”？
　　姜允也有些窘迫，这时有人进来道：“姜小姐！宋淮他回来的路上被仇人拦杀，如今下落不明”！
　　姜允闻言没有接受过来，男人的话语如同针扎一样刺痛着她的心。这时候，一支军队进来，为首的男人，交给姜允一个令牌。姜允低头看，是不败军的。
　　“这是他给你留下的聘礼……我们本应该归你的，但是宋将军死了，我们绝不独活，姜允，我们所有人都恨你”。
　　说完，不败军全部自刎，一瞬间，大婚现场血迹斑斑。
　　“姜允……姜允”！！楚羽想要安慰，却见姜允直直的倒了下去，还好被楚羽及时扶住。
　　姜允抓住楚羽的手道：“楚羽姐……宋淮他…他怎么就逃婚了”。
　　姜允在楚羽怀里哭的撕心裂肺，明明他们都快成婚了，为什么会这样。
　　可只有不败军知道，其实宋淮没有死，只是他脑补创伤，忘记了他们所有人，不败军将宋淮转移国家，让他在那边继续做英勇无畏的大将军，他们则来斩断这根爱情线。
　　姜允将自己哭晕了过去，后来便有楚国丞相府的人来接姜允回去。姜允在那边会怎么样，楚羽也不知道了，只希望她那快点走出来。
　　而宋淮不记得有姜允这个人，二人从此相忘于江湖。
　　夜色很快降临，楚羽一个人坐在房顶上吹风，此刻谢随走上来陪她。他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
　　“楚羽，有些人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楚羽沉默没有说话。这时在楚国的祁司看这时间心里暗道：“不好，忘了告诉谢随，楚羽到了最后一日晚上会恢复记忆”。
　　……
　　“你还记得那本书么”？
　　“那本二十黄金买的”？
　　楚羽点了点头，随后把那本书丢给谢随，让他翻最后一页，当时他们以为后面都是空白，便没有注意最后一页。
　　“回到过去，失去一切记忆，直到再次拥有可以反转乾坤的能力，便可记起”。书中最后一页赫然写到。
　　“这你也信”？
　　楚羽苦笑，心里暗道：这是真的，一个蠢货就反反复复来了三回，还是没能改变命运，最后一刻才会记起来。
　　“不信，别站着了，陪我坐会儿”。
　　谢随缓缓的坐在她身侧，问她：“楚羽，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楚羽把脑袋靠在他肩膀处，轻声笑道：“以后讲给你听，今天没心情”。
　　可是以后……他就听不到了。
　　“对了，我母亲醒过吗”？
　　“没有”。
　　“那你要好好照顾她，她醒来我要告诉她，我嫁了一个很好的人”。
　　楚羽越说，谢随心口越疼。楚羽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她恨死这个男人了，可是她也动心了。楚羽继续攻击道：“谢随，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们日后要个孩子吧”。
　　谢随再没能忍住，哀求道：“我知道你记起来了，对不起，别说了……求你了”。
　　说完就递给楚羽一把刀子：“杀了我”。
　　楚羽握着刀子笑了笑：“我不杀你，谢随，活着吧”。
　　谢随将楚羽揽到自己怀里，一张脸埋在她肩膀处开始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助的哭：“求你了楚羽，你杀了我吧”。
　　“楚国拜托你了”。
　　谢随摇头想拒绝，楚羽说道：“有些冷了，我们下去说吧”。
　　楚羽和谢随躺在床榻上，谢随死死抱着楚羽不肯松手，像是想要把她融入骨血。
　　“楚羽，那本书……你能不能试一试”。
　　“我试过好多次了”。
　　谢随闻言愣了愣：“每次都是这样的结局么”？
　　“不是，还有几次，你用天雷咒杀了我”。
　　谢随低声哭泣，苦苦哀求道：“你能不能再试一次”。
　　楚羽不说话，有俩次，谢随也是这样求她，求她再来一次。可是她回去，也会丢失记忆，再次受苦十几年罢了。
　　“谢随，以后如果你的灵力也到了那种境界，你去试试吧”。
　　“求你了楚羽，能不能再让我遇见你一回……”。
　　楚羽现在觉得胸口有些闷，喘不上起来，心口也在作痛，她要死了。
　　“不了，我不纠缠了，我准备乖乖转世，再也不做楚羽了”。
　　“楚羽……”。
　　“好了”。楚羽打断了谢随的话，轻声说：“谢随…说爱我”。
　　“楚羽，我爱你” 。
　　………………
　　“我也是”。楚羽刚说完，心脏骤停，呼吸停止。
　　谢随一夜未眠，看着窗外夕阳照射进来，这次梳妆台上没有了楚羽的身影，梳妆台上，窗外的鸢尾花的影子照印进来，时光仿佛突然回溯，那年楚国鸢尾府里，满院子红色鸢尾花的清香。
　　神曾赐予她一对折翼，使她不能飞翔。她平淡如水的心燃起了炽热的火，让她再也回不到原来的那片海。

　　……

　　“楚羽…鸢尾花开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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