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莽夫去边关

作者:清秋燕子顾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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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小将军


      时下风气,男女大防也没有多严,但是未婚男女,肯定是不能单独私下见面的。过了几日,侯爷才把日子敲定

      见面地点约在侯府前厅,丫鬟小厮侍立两排。为了两个年轻人单独说话,侯爷与薛夫人坐在屏风后喝茶。三妾两女,此时就没有她们什么事了,此时并未在场。

      三娘知这邵将军,二十有五的年纪。再看样貌,身长八尺,面皮黝黑。穿差一身靛蓝布衣,一根月白发带束发,身板笔直,反而身形不如想象中的魁梧如山,但站得笔直如木桩,十分坚实可靠的感觉。再细看眉眼,剑眉星目,目光清朗,五官大开大合,十分英气。不是时下流得的弱柳扶风的公子,确意外的符合三娘的审美。

      别看三娘看得那么仔细,其实也就是扫一眼得到的信息,毕竟她谢三娘,也是十分有绘画天份的一号人物。只是这一眼,确看得邵其璋脸上发烫,还好他本来就黑,也不怎么能看出来。

      “谢姑娘请坐。”坐在屏风后的谢侯爷微微一笑,这小子,紧张得声音都变了。

      “邵将军请坐。”两人客气一下,分别坐定。一时无话,场面有点尴尬。邵小将军从小就在军营长大,没怎么与女孩子说话,心里不免惴惴。不知如何开口,可是这样,他的教养又告诉他,不能把开打尴尬这活交给女孩子。

      “你……”两人异口同声地打破了安静的空气,但是尴尬的气氛半点也没散去。三娘瞟了一眼邵其璋,感觉他的耳朵都红了。

      “姑娘先说。”说完,他借着喝茶,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锦绣十分带眼力价地给他续上茶。

      “想必父亲已经跟你说了我们此次见面的目的,成与不成,还是看邵将军的意思。”

      邵其璋没想到谢三娘真是好直接的开门见山啊。谢侯爷说了,欲将三娘嫁与他,三娘的意思是,让他看看,如果不喜三娘,他随时可以拒绝。谢侯爷让他不要有心理压力,随心即可,即使被拒,此事也只有侯爷与侯夫人所知,在场都是亲信,不用担心三娘的名声。自己从心即可。从心,那怎么可能拒绝啊。听到谢侯他这话,他就脑补出了一个善良的女子,只是想象不出样貌。见了面才发现,三娘子,比他想象中更好,那一眼,就再也挥之不去。

      她笑起来好爽朗,她虽然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子,却是最符合他的心意,仿佛每一点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他其实也不是见到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男子总是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变得像个木头一样。我这个样子,他不会嫌弃吧,他收起心思,正色道,“侯爷说了,只是邵某怕委屈了姑娘,边关很苦。”

      其实不用说,谢三娘心里很确定,这位邵小将军,也是心仪他的,这个婚事,基本是成了呀。

      “那邵将军不妨与我讲讲边关的故事吧。那里是大漠吗?”

      “那是漠北,斯安城在北关,那边多是牧场。”说起了自己熟悉的事物,邵其璋渐渐地进入了状态,用朴实,丝毫不带修辞的手法,讲了自己与边关的故事,他瞟了一眼谢三娘,只见三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显然是对他的描述十分感兴趣。他刚刚讲了什么,也就是讲了放马牧羊啊,她这么一脸地向往。

      “以后带你一起去骑马,那里可以放开速度,尽情的跑马,不像京城,能不放开,十分不痛快。”突然,他住了嘴,他在说什么?姑娘虽然同意见他一面,不代表她同意嫁给他,成与不成还两说。这么说有点太唐突了,他暗暗地后悔。悄悄地看谢三娘的脸色。谢三娘听到他这么说,眼里仿佛有星星一样,整个人都明媚起来了,“一言为定啊。”

      由于借喝水掩饰尴尬的次数太多,再加上锦绣蔫坏地及时添茶,不一会,邵其璋告退,他有点憋不住了。只好告退,告退时心里惴惴,显然是十分满意谢姑娘。只是讲了这么多边关往事,又怕谢姑娘知难而退。看她那么喜欢听的份上,应该是成了吧;也许她只是喜欢听,去了能受得了吗,关键是自己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吗?想到这,又不想让心爱的姑娘受苦了。跟着小厮出府的路上,心里两个小人直打架。

      “邵将军请留步。”邵其璋停下脚步,回望,发现是刚才一直给她添茶的丫鬟,听谢三娘叫她锦绣。尿急让他恨不得马上出府,找地方解决,但是看到这姑娘,又不得不马上停下脚步,听听她这个丫鬟怎么说。

      锦绣递给他一个盒子,又对引路的小厮耳语了两句,留下了一串银铃一般地笑声。

      小厮改道,引他去了恭房。他这才知道,刚刚那个丫鬟对小厮耳语的是什么,脸上不免发烫,对这次的表现,太不满意了,在她面前丢人丢大了。净手后,从小厮手里接过盒子,逃也似地离开了谢府。

      回到借居的客栈,邵其璋郑重其事地拿出了锦绣姑娘给的盒子。盒子不大,很轻,不知是什么东西。

      打开盒子,确是一方帕子,鹅黄的帕子上,绣着一只神气高傲的大鹅,让人忍俊不禁。旁边绣着两个小字,昭云。邵其璋的心,不受控制的碰碰直跳,谢昭云,他心里默念多遍,把帕子塞到了胸心口袋中。

      邵小将军看到这帕子,将忐忑不安的心放回到肚子里,知所想之事已成。这颜色,仿佛就是今天谢三娘衣服的颜色,看到帕子,邵其璋又想到了今天看到的姑娘,思绪又飘远了。下一步是该找媒婆上门提亲了吧,明天就去。明天是不是太早呢?还是后日?

      当时的民俗,如若女子遇到心仪之人,是可以送一方帕子的,做为定情信物,谢三娘本来想做个香囊配她的衣服。正遇上这档子事,她懒得再绣一个帕子,就把这个顶上去,表示心意好了。

      那边,主仆几个在讨论的,也是今天的见面。

      “姑娘你是没看见,他……”

      谢三娘哪会不知锦绣这丫头想的什么,点了点锦绣,“你这丫头,明知他紧张,还直给他添水,不就是想看他出糗吗?”

      “姑娘这未嫁,就护起心上人啦?”

      主仆两个笑成一团,都是爽朗的姑娘,坐着的小姐反而羞红了脸庞。慢慢,她又皱起了眉头,“本来你们就是要做我陪嫁的丫鬟,谁知,我要嫁的地方山高水远,也不能让你们几个丫头跟父母骨肉分离。你们的去处,我还要想想。”

      “我愿一生追随姑娘到天涯海角。”锦绣连忙说道。

      其余的几个丫鬟欲表忠心,被谢三娘挥手打断了,“锦绣孤儿一个,你们都是爷娘在,不要随便表态。本来我可以请求母亲,将你们一家都带走。但是山高水长,从此背井离乡,他乡终老,你们的爷娘心里也是不愿意的。此行我只带锦绣,其他人,我会禀明母亲,再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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