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掉马了吧

　　果不其然，许父转达了许可的意思后，那边季重雄又是不重不轻的一句轻哼，倒是顾及多年情分，也没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许父还以为他这是想通了，没想到，后续产生的一系列问题扑面而来。

　　.....

　　先是订单莫名其妙被对家截胡，又是资金链出了些问题，再不就是只差点头的合作方突然反悔，再加上一直势在必得的那块地皮，被通知需要采取竞标模式获得...

　　这一桩桩一件件，要说不是有人在后面捣乱，故意搞破坏，都没人相信。

　　许父每天听着助理和下属汇报的情况，有些头大。他都不用猜，这肯定是季重雄的手笔，为了让自己明白，拒绝他就是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最近许父的忙碌看在每个人眼里。

　　早出晚归，有时候一身酒气，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许可经过书房，听到好几次许父打电话发飙的情况，他有些犹豫了。

　　许可不明白，自己做的对不对，这份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

　　.....

　　这天，许可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阳光洒在他周围，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懒，沐浴在阳光里，又格外的好看。

　　这一幕落在季知洋眼睛里，她眼底的痴迷更甚。

　　眼前的许可浑身布满光晕，他低垂着头，手轻轻撑在身体两侧，光从他的发丝里俏皮的穿来穿去，他就像是个精灵，让季知洋疯狂地想要得到。

　　“hi，许可。”季知洋在远处看了许久，慢慢往前靠近些，“又见面了。”

　　许可听到她的声音，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也没有接她的话，就这么自顾自坐着。

　　他冷漠的态度更加激发起季知洋的情绪，季知洋往前又迈了两步，坐在了他身旁。然后扭头，盯着许可的脸，一动不动。

　　“我的意思应该很明确，季知洋。”许可沉默一会儿，还是开口了，“我不喜欢你，也不会跟你结婚。”

　　许可的话引得季知洋发出一声轻笑，她比许可大两岁，像许可现在这个年纪的叛逆和不服从她也有过，她不在意他说的话，她也不介意教给许可一些现实的道理。

　　比如许家....

　　~~~~~

　　“伯父伯母身体最近好吗？”季知洋没接他的话题，而是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只有许可知道季知洋话里的意思。

　　她在威胁自己。

　　“别针对我爸妈，有什么冲我来。”许可终是抬起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季知洋。

　　年轻的男生总是桀骜不驯，自以为是，总觉得不论什么问题在自己面前都可以被自己游刃有余的化解掉。可偏偏，这次的问题大到他完全无法控制。

　　“你看，你的视线停在我身上了。”季知洋学着许可，半眯着眼，感受阳光洒在脸上那温暖的感觉。

　　虽然许母和许可都不是很欢迎她，可表面功夫要做好，许家对于季知洋来说，已经跟自己家没什么两样了，每次她来拜访，总是轻车熟路。

　　“我不会接受你的。”许可着重强调，他刻意很用力地说出那两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抗拒。

　　季知洋却笑了，“没关系，你总会点头的，我等你。”

　　真是个疯子！

　　许可没有说出来，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他有些后悔了，后悔去\"玫瑰\"演出，后悔遇到了季知洋，后悔当初跟她接触。

　　“不用后悔，这是你的荣幸。”季知洋睨了他一眼，年轻的大男孩自以为情绪掩藏的很好，殊不知他浑身写满了对自己的讨厌和抗拒。

　　季知洋不觉得被打击到，她一直如此，越是得不到的，就越要得到。

　　这才有挑战性，不是吗。

　　.....

　　这天短暂的交谈后，许可一连好久都没有见过季知洋，也没有接到她的电话，更没有收到她寄来的信封。他很开心。

　　在许可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上次跟她说的话起了作用时，信封又再次降临。

　　许可打开信封，里面全部是他的日常生活记录。他穿了什么衣服，去了什么地方，吃了什么饭，见了什么人，他开心，生气，难过，他笑，他愤怒.....全部都被人拍了下来，打包寄给了自己。

　　捏着这一叠照片的手微微用力，照片的边握的皱皱巴巴的，许可咬着牙，把手里的照片全部扬了出去。

　　“季知洋...”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信封准点的送到家里，里面全是他的日常照片，搞得许可变得神经兮兮的。不论自己在哪里，许可总觉得身边一直有许多眼睛盯着自己。

　　盯得他头皮发麻。

　　他开始变得有些神经质，甚至莫名其妙会听到季知洋叫他的声音，偶尔还会有她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许可日渐消瘦，这幅样子落在许父许母眼里，心疼的不行，又不知该怎么劝他。

　　不过，不管这边季重雄怎么施加压力，许父都不曾把这份压力转移到许可身上过。在他看来，现在发生这些事只能说明是民不与官斗，权利压倒金钱，要是让他干什么卖子求荣的事，他做不到。

　　许父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应酬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许母脸上的担忧也时常挂着，父母的辛苦也都落在许可眼里。

　　~~~~

　　这一天，许可来到公司。

　　他站在办公室外，隔着玻璃看着伏案的许父，那略显佝偻的脊背，许可捏了捏拳头，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季度.....”

　　许父正在听助理汇报公司情况，一眼就看到了推门而入的小儿子，抬手示意助理可以先停一下，“今天怎么来公司了？”

　　“有点事想跟你说。”

　　许父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

　　“好的董事长。”助理把文件收起来，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等助理离开把门带好，许可往前几步，拉开许父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我打算出国。”许可直截了当，表明自己今天的来意。

　　“决定了吗？”

　　许可点了点头。许父沉默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机票，通往M国，时间是下周一的。他好似早就猜到许可会做这个决定，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你来找我倒是比我预想的晚了几天。”许父把票往前推了推，“拿着，回去收拾行李。”

　　“爸....”许可声音发涩，喉头发紧。

　　许父扬了扬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家里还没到用你去做交换的那个地步。”

　　“不想就不用勉强。”

　　听完许父的话，活了二十年的许可破天荒想要妥协一次，可他怎么也没办法说出来那句\'我可以接受季知洋\'。

　　他做不到。

　　......

　　许可捏着机票，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就看到许母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这杂志。

　　他叫了句妈，正欲转身回楼上，被许母的话给拦了下来。

　　“见过你爸了？”许母没有抬头，动作十分优雅地喝了口茶，“机票拿到了吗？”

　　这是父母的计划。

　　许可一下子就明白了。

　　“妈，我...”

　　“开开，妈妈没别的想法，就希望你跟你哥哥平安长大，你们不喜欢做的事情，我和你爸都不会强迫你们的。”

　　许母放下杯子，看向许可，“出去避避风头吧，换个地方生活，或许会发生不一样的事。”

　　如果说父爱如山一般，沉默又浓烈，那母爱就像溪流，温柔且细腻。

　　许可的眼眶泛红，强忍住落泪的感觉，上前拥抱了坐在沙发上的许母，“谢谢你，妈。”

　　许母拍了拍许可的手臂，神情动容，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航班起飞当天。许可没有跟家里人告别，凌晨的飞机，他带着行李，悄悄地离开了。

　　站在家门口，许可望向二楼的某个窗口，看了很久很久，嘴皮翁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坐在候机室，头上扣着帽子，还戴了个口罩，全副武装。

　　或许是季知洋太过于自信，也或许是最近他的安分守己，让深更半夜监视他的那帮人放松了警惕，最起码在自己坐在飞机上的那一瞬间，他都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季知洋的短信和电话。

　　“女生们，先生们，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关闭手机等通讯设备....”

　　广播声应时响起，唤醒了许可飘走的思绪，关机之前，许可又反复看了看短信和电话，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短信。

　　许可松了口气。

　　他看向窗外，随着飞机助跑起飞时缓缓后退的景色，这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一切，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许可有些难过。

　　“我会回来的，很快....”许可喃喃道。

　　远处的天空中飞翔着一只小鸟，它很自由，无拘无束，在蓝天白云间翱翔着，飞舞着。它时而越过云层，时而降低高度，时而表演一段难度很大的高体旋转动作。

　　这只鸟儿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了两个字，许可就看了一眼，立马懂了。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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