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掉马了吧

　　陆青以回到家里，一边换鞋，一边想着刚刚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把钥匙往鞋柜上一扔，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许可。

　　【刚刚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女人。】

　　那边没有回复，看来应该是在和Cliff谈话。算了，陆青以耸耸肩，把这件事抛在脑后，踩着拖鞋回到卧室，换了衣服，准备洗漱。

　　~~~~

　　酒店里，豪华套房内，Cliff和许可对立而坐，两个人面前各摆了一个红酒杯，旁边放着一瓶开了的红酒。Cliff望着窗外，很悠闲的样子。

　　“许，看来你的状态好了许多。”Cliff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许可挑了下眉，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

　　“上次说的\'声音\'，原因是什么？”一谈到关于自己专业的问题，Cliff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脸上布满了少有的严肃。

　　“演出。”许可吐了口浊气，“因为一场演出，粉丝的举动，我没有忍住。”

　　这个理由让Cliff有些惊讶，“What？一场演出？粉丝的异常举动？”

　　“许，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这个理由显然没有说服Cliff，在他看来，哪怕是刚到国外那段时间，状态不怎么好的许可也没有那么冲动的时候。

　　就因为一场演出？.....他不信。

　　“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但是确实是因为这个。”许可换了个姿势，“很突然的爆发，我不确定那天是不是我看错了...”

　　“什么？”

　　“季知洋。我好像看到了季知洋。”提到这个名字，许可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力，充满了疲累。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魔咒，只要在自己脑海里过一过，就让许可头痛欲裂，那段回忆瞬间翻涌。

　　“是那个人？”Cliff身为许可的主治医生，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立马就明白了。

　　许可点了点头，抹了把脸，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酒洒了一些，从他的嘴角化作一滴水珠，顺着他的脖子滚落下来，陷入深处，消失不见。

　　回国到现在，许可从未在那些有可能被季知洋发现自己行踪的地方出现过，他甚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到季知洋。没想到，他忽略了这个....

　　当初季知洋是怎么认识的自己，又是怎么让自己无法继续在\'玫瑰\'演出下去，怎么把自己逼到国外...一桩桩一件件，随着这个名字被提起，全都浮出水面。那些被自己刻意压制的记忆扑面而来，让许可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有些呼吸不上来。

　　....

　　“许？”Cliff察觉出他情绪的变化，忍不住开口。

　　许可深吸了口气，“没事，我觉得你说的对，我应该面对，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我只是建议，许。”Cliff着重咬着后两个字，然后又重复一遍，“建议。”

　　“...”

　　许可沉默着，却换来了Cliff下一句。“许，或许你可以帮助陆。”

　　不明所以，许可看向他，“你一直在重复让让，她到底是哪一点让你这么感兴趣。”

　　“怎么说呢，”提到陆青以，Cliff明显比刚刚兴趣高涨，“你能懂吗？她就像是艺术家眼里的缪斯女神，她身上的谜团足够让我挖掘，丝毫没有枯竭灵感的可能。”

　　Cliff越说越激动，甚至到了兴头上，举起酒瓶，倒满半杯酒，然后一口喝完。

　　“许...”

　　“我不会替她做决定，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再带她来找你。”许可终究还是退让了，“不过前提是她愿意，如果她不接受，或者没有这个打算，你明白的。”

　　“当然，我明白。”Cliff对于他的态度十分意外，但是很满意，“放心，我自有分寸。”

　　得到好友的承诺，许可知道他也不会乱来，这才放心。掏出手机打算看看时间，猛地看到了一个多小时前，来自陆青以的信息。待他看清信息内容，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许？”Cliff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疑惑开口。

　　许可没有理他，而是拨回了电话，响了几秒钟，电话被接听了。

　　“喂，许...”

　　“让让，你现在在哪里？”许可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着急，连对方的话都没有听完，直接打断。这急吼吼的样子惹得Cliff也多看了他几眼。

　　“我？我在家里啊，怎么了。”陆青以也被他整得一头雾水，“你发生什么了吗？语气很不对。”

　　听到陆青以的回答，许可松了口气，“没事，我就是担心你出什么意外。”

　　“你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了吗？”

　　“很年轻，还挺好看，长头发，嗯....”陆青以想了想刚刚的画面，“她说是我的粉丝，但是很奇怪，我总觉得不舒服。”

　　许可的心随着她的形容一点一点下沉，她的最后一个字和自己的心一起落地。

　　他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百分之百是季知洋找来的。

　　她找到自己了。

　　....

　　“让让，你等我回去，不要乱跑。”许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讨论那个人是谁，而是要保证她的安全。

　　“好，我知道的，又不是小孩子了。”陆青以听完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呀。”

　　“乖。”许可没有多说，直接挂了电话。“Cliff，她找到我了。”

　　话音刚落，好像是为了证实他的想法一样，信息提示音跟着响起，他低头一看，脸色黑了几分。

　　【嗨SIKO，我找到你了。】

　　“wow，许，我开始期待了。”Cliff一反常态，眼底闪着异样的光，他把头凑过去，盯着屏幕上这个陌生信息，声音听起来很激动。

　　“那你来？”许可把手机递过去，示意Cliff接手。没想到刚刚还一脸感兴趣表情的Cliff瞬间变脸，嫌弃地推了推许可的手。

　　“不，许，我很洁身自好的。”Cliff扭过头，坐了下去，“假如我女朋友知道我还有这个孽缘，一定会杀了我的。”

　　“让让不会的。”

　　“是吗？”

　　Cliff的反问把许可问住了，或许之前他可以很肯定的反驳他，告诉他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可现在，他不敢保证了。

　　.....

　　许可开着车，天色很暗，周围的路灯又好似有些过累，映射着昏昏暗暗的光，四周很安静，来往的车辆也很少，偶尔会从他的车旁驶过一辆车，很快，一闪而过。

　　许可一直心不在焉，从酒店出来，或者是从听到Cliff的那句反问的时候，就开始了。

　　他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青筋乍起，有种病态的美感。经过一个转弯路口，本来要打转向灯的他，却误打误撞，打开了雨刷，想要关掉，又打开了远灯。许可气的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传出一声刺耳的滴滴声。

　　许可把车停在路边，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了一根，抽了一口。

　　【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困了。】

　　【还有很久的话我就先睡了哦。】

　　【不等你啦，晚安，路上小心点。】

　　【爱你爱你。】

　　手机被仍在副驾驶上，许可没有开声音，一直在震动，许可扫了一眼，全是陆青以发来的信息。这才懒懒地叼着烟，摸起手机，回了一句。

　　【马上回去，你先睡吧，晚安让让。】

　　【爱你。】

　　“呼~”许可吐了一口眼圈，倚在车靠背上，大脑放空，目视着前方。

　　....

　　不知道坐了多久，也忘了抽了多少根烟，等许可再去捏盒子的时候，发现盒子已经空了。他捏了捏盒子，没怎么用力，盒子却在他手里变形。

　　【SIKO，你不想我吗？】

　　【我很想你的。】

　　【明天见，许可。】

　　许可盯着手机屏弹出来一条又一条信息，烦躁感压不下去，他揪了揪头发，舌尖顶着腮帮子。

　　【季知洋，好玩吗？】

　　短信发出去不超过五秒，电话直接打了回来。许可看了半天，点了接听。

　　“SIKO，抓到你了。”

　　年轻的女声从听筒对面传过来，带着咯咯的笑声。她好似老友间许久未曾联系的轻笑，又好像是那种不屑的嘲笑，声音很甜，听起来不刺耳，就是莫名让人有些不舒服。

　　\"季知洋，\"许可顿了顿，叫出了她的名字，“有意思吗？”

　　“有意思。”季知洋把玩着手里的头发，赤足踏在地板上。半开的窗外吹进来阵阵清风，拂在她的脸上，她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楼下树旁的小洋灯，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我还没有得到你，怎么能这么算了呢？” 窗台上有一小盆玫瑰花，季知洋吸了一口花香，有些陶醉。

　　“许可，准备好了吗？”

　　“....”

　　许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又扔回副驾驶上，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

　　被挂了电话的季知洋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她伸出手，把窗台上的花狠狠攥在手里，手上沾满了花的汁液，有些浅淡的红。她把手放在鼻子下嗅着，手上的花汁沾到了嘴边，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把那抹红带进了嘴里。

　　“有趣，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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