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掉马了吧

　　许可在屋里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等到陆青以的信息，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了吗？】

　　忍不住给她发了信息，许可静静等着。

　　【开门吧。】

　　陆青以站在门外，整个人融在黑暗里，只有手机屏发出的微光映着她的脸，明暗交替中，看不清她的神情。

　　陆青以听到开门声，惊的暖黄的走廊灯应声亮起，她抬眸望向许可，光打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五官，像蒙上一层雾。

　　“走吧。”陆青以笑了笑，神色与往常一样，没有一点不同。

　　许可回了个笑，带上门，手插在口袋里，跟了上去。

　　陆青以站在电梯里，倚着身后的电梯壁，身边站着许可，气氛有些沉默，两个人各有心事，十分默契的都没有打破这份寂静。

　　很快电梯到了车库，许可先一步走了过去，熟练地拉开后车门，等着陆青以上车。

　　陆青以站在原地，握着包包的手紧了紧，然后松开。迈步走了过去，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让让？”许可没动，扶着车门看着已经坐进车里的陆青以，语气充满疑惑。

　　“谈了恋爱不能坐你的副驾吗？”陆青以伸手从旁边拉出安全带，扣上，含笑调侃。

　　她看到许可因为她的话愣了一秒，随即立马反应过来，立马把后车门关上，快步走向驾驶位，开门坐了进来。

　　“哪能啊，我的副驾驶只给你坐。”许可插好钥匙，扣上安全带。

　　陆青以听到他话里藏不住的开心，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上次的经历把许可吓了一跳，所以今天他才会直接帮自己开后车门，而不是用小心机让自己坐在副驾驶。

　　许可一直小心翼翼的温柔一直都被自己看在眼里。他一直如此，嘴上不饶人，可心里永远惦记着自己，做的事也永远是让自己开心。

　　陆青以想试试。试着克服自己心里的恐惧。

　　如果是因为许可的话，好像以前那么在意的痛苦回忆也不算什么天大的难题了。有这么好的男朋友，自己怎么也要拥抱一下新生活吧。

　　许可系好安全带，又检查了一下陆青以的安全带，这才放心发动车子，朝着火锅店出发。

　　车子发动那瞬间，陆青以下意识拽紧胸前的安全带，两只手死死扣着，指节泛白，刚刚还明媚的小脸变得惨白，嘴巴都泛着不自然的白。

　　脑子里像走马观花一样，陆青以努力屏蔽那些画面。

　　太多了，闭着眼睛的外婆、哭泣的妈妈、一脸冷漠看着自己的爸爸、躺在病床上的外公...还有哭的不能自已的自己。

　　脑子里两股声音在不断攻击着她，一边是亲人无尽的谩骂哭诉和呐喊，一边是自己绝望无助苍白的解释，两股声音交杂在一起，撑得她的脑仁快要裂开了。

　　一股轻音乐从车载音响里缓缓流出，跳动的音符来到她的耳朵里，流进她的心里，随着血液蔓延，最终停在了脑海里。

　　音乐很轻柔，像儿时外婆温暖的手，抚慰着自己紧绷的脑神经，让自己慢慢放松下来。

　　陆青以听着音乐，慢慢平复心情，不知多久，她睁开眼，发现许可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怎么不开车呀？”虽然平时不怎么开车，但这点交通常识陆青以还是有的。路边不能随意停车，不安全。

　　“红灯。你刚刚...出汗了。”许可说着，身子朝着陆青以靠了过来，抬手擦了擦她额头的汗。

　　黏腻的汗液在指尖附着，有些难受，许可随手从旁边抽了张纸，蹭了蹭，那股发粘感瞬间消失。

　　“可能有点热，空调再低点吧。”陆青以抹了把额间的汗，故作轻松。

　　“这首歌好听的诶，叫什么啊？”

　　“Sounds of Silence。”许可单手握着方向盘，看向窗外。

　　红绿灯时间有些长，又或者是因为下班高峰期，马路上的车格外多，堵得很，一眼望不到尽头。

　　陆青以在播放器上捣鼓几下，找到这首歌，收藏，然后看向许可。

　　窗外已经暗了，华灯初上，许可的脸被周围或明或暗的灯光打着，看起来很朦胧。停在面前的一辆车尾灯突然亮起，一片红晕直接映了过来，刺了他的眼睛，他搭在车外的手抬起来挡了挡，神色有些不耐。

　　陆青以看着他的右手窸窸窣窣地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来一半，又摁了回去。估计是被X市的交通拥堵逼得想要抽烟，又怕烟味在车里弥漫，呛到自己，才忍了下来。

　　她探过身子，帮他从口袋里把烟盒掏了出来，打开，捏起一根，塞进嘴里，手里拿着个不知道在哪里顺出来的打火机，歪着头，点燃了那根烟。

　　她开始动作的时候，许可就看了过来。刚刚明明一脸不耐烦的神色，转过头看向陆青以的时候，那副嘴脸立马就收敛起来，眉眼舒展，温柔的不行。待看清陆青以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后，嘴角莫名勾了笑，带了点兴味。

　　本以为这是个可爱小娇娇，没想到是个深藏不露的温柔呛辣椒。

　　对口味，太对自己口味了。

　　“让...唔..”还没开口，想说的话就被一只手和一根烟打断了。

　　陆青以动作很快，把点好的烟拿出来，塞到他唇边，顺便还送了他一脸刚刚抽的烟雾。薄荷味的，很清凉，还带着她嘴里一股淡香。

　　许可明显感觉到烟嘴的地方一片濡湿，鼻尖还残留着女人身上的味道。他猛吸了一口，把烟拿了下来，借着光，还能看清上面有一圈口红印。

　　和坐在旁边的陆青以嘴上的色号一模一样。

　　他抽烟的动作很好看，眼神很空，烟就叼在嘴角，似咬非咬半噙着。半张脸在烟雾里藏着，什么都看不清，就是莫名的让人看了心悸，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消失了一样。

　　陆青以朝着他伸手抓了一把，只碰到了他的衣袖，他侧过头瞥了一眼，有些阴郁的神情一闪而过，快到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让让也抽烟吗？”许可的语气听起来吊儿郎当的，说着话顺带着吞云吐雾。

　　“以前抽过，没瘾，后来忙了就戒了。”

　　陆青以看着他那副痞样儿，觉得新鲜，见过许可许多模样，这二世祖的大爷架子倒是第一次碰见，配上这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还真有那么几分纨绔子弟的样。

　　“小朋友，少抽烟。”许可掸了掸烟灰，活动下脖子。

　　还是头一次有人叫自己小朋友，男人的声音有些哑，尾音缱绻，笑的一脸宠溺，看的陆青以莫名的再次心动。

　　她发现自己对着许可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会产生不同的新的悸动。就像是小时候小卖铺里的那种盲盒小饮料，放在冰箱里冰镇着，每次打开都是不同的味道。

　　还像起子打开瓶盖时发出那一声清脆的声音，喝下第一口冰镇饮料时直沁心脾的凉意，还有糖精的甜，让自己喜欢的不行。

　　她点了点头，轻轻应了句好，也不知道许可听到没。

　　长长的车队动了，密密麻麻的车，慢慢往前挪动着，许可把烟往窗外一抛，扶住方向盘，腾出右手，摸了摸身边人的头，触及是滑顺的手感，毛茸茸的，心里还挺满意。

　　等陆青以她们到了目的地，天从擦擦黑已经转为夜幕，天上的月亮被调皮的云挡住了，和前几天比起来，多了些雾气。

　　跟之前一样，许可先下车，快步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把手放在车顶，小心翼翼护着陆青以从车里出来。

　　陆青以真的很想说，自己不是瓷娃娃，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可又不忍心开口，破坏他这份小心意。

　　话在嘴边滚了一圈，陆青以还是咽回肚子里去了。在许可的注视下，抬起胳膊放进他早已摆好的右臂里，两个人就这么往店里走着。

　　“欢迎光临，二位有预定吗？”门口的服务员大老远就迎了上来，对着两人弯了弯腰。

　　一禾在X市也很有名，是一家货真价实的川味火锅，老板还有合伙人清一色全是川渝地区的，所以他们家的招牌辣锅底特别出名。连陆青以这种无辣不欢的辣妹子，在一禾都不敢吃重辣的锅，也只敢吃微辣的。

　　“有的，下午订的包间。”陆青以应了句。

　　“好的，麻烦您这边报一下手机号和姓名，我们查询一下。”

　　一禾出名的不止是他们家独特正宗的麻辣锅底，他们家的服务态度也是业内首屈一指的，店里的环境很好，清静幽雅，服务员的态度十分热情，而且很贴心。

　　“许，154****7891。”

　　“好的，您稍等。”

　　服务员对着陆青以礼貌点了点头，那边手上不停，在电脑上查询着预定信息。

　　陆青以站着站着，觉得有点无聊，侧着身子四处张望着，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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