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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别恋的第二十八天
78.
沉默——
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咀嚼的声音。
餐桌上两个最活跃吵闹的家伙，都因为各自的原因安份了下来。只留了本就寡言安静的牛岛若利，一脸莫名地将餐盘里最后一口三明治咽下。
守须慎里看着马萨德医生发呆，手肘撑在桌面上，马尾辫吊在脖颈和背后，米白的羊绒大衣上映照出一片酒红，看着让人觉得很温暖炽热。
“......”
牛岛若利顿了下，像是习惯似的，目光在守须慎里的发尾上停留片刻。
自然垂下的头发不会有麻花辫一样勾起的尾巴。
那种像鱼钩一样的，调皮勾人的小玩意儿，已经被守须慎里取下了。
——现在是，愿者上钩。
牛岛若利晃了晃神，随后动作缓慢地收回视线，手臂从桌面上抬了起来。
他把空掉的餐盘先挪到一边，比紫原敦先一步结束早餐进程的他没有打破餐桌上的沉默气氛，反而安安静静地，将桌子旁搁置的茶壶拎了过来。
牛岛若利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眼茶盘中的骨瓷杯上的浮夸图纹。
浓烈耀眼的守须慎里的风格，与牛岛若利家中的传统日式截然不同。
他提起茶壶，里面的水是他在守须慎里来之前灌上的。温热的茶水滚入空杯，制造出细小的声响，使得餐桌上另外两人将注意力都移了过来。
“啊......”守须慎里侧过身，眼睛眨巴几下，“牛岛前辈，你吃完了？”
她的背立得笔直，像直起信号开始在草原上探测的动物，一眼不错地将牛岛若利浅抿茶水的动作印入眼里。
看上去十分日式传统的家伙，在握着手中的西式茶杯的时候，反而透露出一种惊人的古典华贵，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有不和谐的地方。
“嗯。”
守须慎里听见牛岛若利简短地回应了。
牛岛若利的手指在骨瓷杯的图纹上摩擦了两下，在守须慎里的眼底，张着薄茧的地方轻轻压着图纹上的玫瑰荆棘。
守须慎里瞬间觉得自己也该喝点茶水，早餐最后多吃的那一个三明治似乎弄得她有些口渴胀肚。
她把眼神从牛岛若利的手上转开，起身用右手够到了放在对方手臂旁边的茶盘。
紫原敦见状顺势推了自己面前的空杯过去，任性自在地用眼神示意守须慎里。
“......”
茶水装满了两个空杯。
守须慎里闷了一口，而后看向客厅墙面上的挂钟，思忖片刻，问：“牛岛前辈，我们是不是要出发了？”
挂钟显示离今日的比赛开场还有些时候，只是守须慎里想要坐在前排的地方，那么此时出发就是最恰当的。
“嗯。”
牛岛若利计算了一下从这里到东京体育馆的时间，对着守须慎里轻轻颔首：“可以出发了。”
其实从守须慎里家到东京体育馆并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只是牛岛若利想到守须慎里昨晚聊天时说的——她要在比赛开场前，和北信介，见上一面。
北信介。
稻荷崎的三年级主将。
在牛岛若利的记忆里，这个人并没有他们队伍里面的双胞胎兄弟来得印象深刻，在排球上也好像没有任何突出或者可以称之为有才华的地方。
但牛岛若利并不会忘记这个人。
尤其是。
北信介是守须慎里这一次的一见钟情对象。
“走吧。”
牛岛若利先守须慎里一步站了起来。
他将桌上吃完的东西清理了一下，而后转身，看了一眼还在餐桌上悠哉的紫原敦。
“......”
主人家和其中一位客人出门，留另一位客人一个人在家，似乎是不太妥当的做法。
“不用管这个家伙啦。”
守须慎里注意到牛岛若利的视线，站起身，走到紫原敦的旁边，随意拍了一下那个家伙的椅子靠背。
“这家伙会自己安排的。”守须慎里说，“反正之后不回来的话给我发个消息就好。”
她对着紫原敦：“你有钥匙的对吧？记得锁门。”
牛岛若利：“......”
紫原敦哼哼唧唧：“知道啦。”
他好像炫耀一般地瞥了眼站直的牛岛若利。
于是牛岛若利皱了下眉，不赞同地开口：“守须，最好还是不要随便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异性。”
“哦......”守须慎里有点无辜，“可是我又不经常住欸？”
她必须承认，她自己其实挺喜欢这种朋友随时且随意在她家落脚的感觉。
牛岛若利默了几秒，对方这般大大咧咧毫不设防的行为，让他一时之间有些语噎。
“......守须。”
“唔......”
守须慎里朝着他无声笑了下。
“放心啦。”她安抚性地凑近，“我知道界限的。”
这话从守须慎里的嘴里说出来是最没有说服力的。
偏偏听的人是牛岛若利。
“好的。”
牛岛若利好哄得惊人，或者说，是他在哄着守须慎里也说不定。
他微微点了点下巴，回忆起某次天童觉在他身边随口说出的一句——守须是个自由的得不行的家伙。
牛岛若利停了下，自然地扯开这个话题。
“出发吧。”
守须慎里“咦”了一下。
牛岛若利：“你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嗯？”
牛岛若利：“总是有人愿意兜底。”
“......”
或许......
牛岛若利看着守须慎里，想。
‘守须是和我一样幸运的人。
幸运到，即使不在鱼线上掉上钩子，也会有鱼咬住她手里那根软绵绵的细线。
“哦......”
守须慎里听得迷迷糊糊的。
“那我们就出发了？”
她转头看着紫原敦，做最后的叮嘱。
“迷路的话不要找我！！”守须慎里提高了音量，“手机里又不是只有我的联系方式！”
“哦。”紫原敦眯着眼睛，“慎仔话好多哦。”
守须慎里一声冷呵，带着牛岛若利在门口的位置，做了今天早上最后一次的回头动作。
“我们走啦！”
“嗯。”
紫原敦满不在乎地摆手。
等到守须慎里真的从门内跨出去的时候，他又莫名地出声喊住对方。
“慎仔。”
“嗯？”
守须慎里庆幸自己暂时还没把脑袋转回去。
紫原敦顿了顿，长发遮盖下的眉毛轻微皱起，然后一松：“算了。”
“......”
他懒洋洋地把自己的背靠在沙发上：“下次再说吧。”
听见这句话的牛岛若利站在守须慎里身后，垂下眼皮。
下次。
牛岛若利想。
有些事情是不能等下次的。
“下次再说。”
守须慎里随意地应着，而后带着牛岛若利走向门口停放的黑色轿车。
令人意外，守须慎里在这些东西上并不张扬奢华，就像她身上总没有那些花哨的饰品一样。
她那些绚丽浮夸耀眼夺目的部分，好像是必须靠近才能发现的东西。
牛岛若利开始把自己的角色从被追求者转换为追求者，开始尝试站在以往守须慎里的地方，去了解攻略线终点的这个人。
守须慎里坐在后排，往里面挪了几下。车内的空间是从外表看不出来的宽敞。
牛岛若利坐了进去，轻轻关上车门，然后发现自己离守须慎里还有近乎一个手臂长的距离。
而他们两人的中间，堆起了半人高的保温食盒。看体量，比守须慎里拿过来，给他和紫原敦吃的量还要多上一点。
“这是......”
“嗯，是拿去给北学长和他的队友的。”
守须慎里需要探一下脑袋才能看着牛岛若利的脸回答。
她并不避讳在牛岛若利的面前提到北信介相关的事。
牛岛若利伸手将中间堆的食盒挪了一半，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他侧头，可以直接看到守须慎里的脸了，说：“我知道了。”
守须慎里顿了一瞬，视线在牛岛若利腿上的食盒上停了一会儿，随后若无其事地让自己往两人中间的位置靠了过去。
牛岛若利的嘴角勾了一下，而后沉着声音，平缓地问了下：“待会儿我们去哪里见稻荷崎的人？”
“唔......”
守须慎里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就在主场的A口？”
“嗯。”
牛岛若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视线却还是落在守须慎里的身上，再问：“他在等你吗？”
守须慎里：“应该吧？”
“嗯。”牛岛若利，“你没有给他送玫瑰？”
守须慎里：“啊......会被北学长说教的。”
“......”牛岛若利，“守须讨厌被说教吗？”
守须慎里想了几秒：“也不全是。”
守须慎里说：“只是讨厌不自由的感觉。”
牛岛若利：“......”
白鸟泽的王牌开始庆幸自己有个直觉很准的朋友，同时也将守须慎里的这句话几记下。
守须慎里瞧了他一眼，而后把靠近牛岛若利的一只手弯起，手肘抵在食盒上，歪了点身体，轻声：“所以哦......”
她像是在说悄悄话。
“玫瑰如果被绑起来，花期是很短暂的。”
牛岛若利目光直直地落了过去。
守须慎里嬉笑一下。
她说：“虽然现在还在浓烈绽放就是了。”
守须慎里：“牛岛前辈，我们到了。”
她指着车窗外面兴奋起来。
牛岛若利跟着她的方向朝车窗外面看过去。
稻荷崎的双胞胎围着他们的主将，狐狸样的眼睛也在盯着他们的方向。
“北学长！”
守须慎里利落跳下车。
“等我很久了吗？！！！”
北信介平淡地颔首：“一会儿而已。”
随后他看着守须慎里身后。
北信介：“又见面了，牛岛君。”
牛岛若利：“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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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自己骂自己！
隔离真的会让人发疯，原本计划码字的，但每天都因为社区，一个人在家被气哭。
所以，希望看文的大家都身体健康平安！远离疫情！
这章大概有一些暗示（嗯.jpg）
感谢在2022-09-19 23:57:30~2022-10-27 02:5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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