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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别恋的第十五天
65.
“——现在就出发吧。”
这一句话宛如一双手,被坚定地按在了牛岛若利的脊背上。
宽大的后背掀起巨浪般的颤栗,鸡皮疙瘩如兵马般阵列出场,胸膛内的心脏在疯狂跳动着,将他身上那最后一点犹豫和迷茫尽数抖落下去。
他要去东京。
牛岛若利做了这样一个有些疯狂的举动。
虽然这家伙暂时还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去东京的理由,但某种动物般的本能似乎在给他指引——去东京,去见守须慎里。
去见那朵永远鲜艳绽放的玫瑰。
大脑在给牛岛若利发送着信号,他没有过多犹豫地就接受了这个选择。
牛岛若利朝着天童觉轻微颔首,随即很快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将一身被汗湿的运动服换下,直直冲向车站的方向。
少年人的行动不应该有那么多的瞻前顾后。
想到什么就去做好了。
更何况,牛岛若利本来也不该是那样犹豫不决的家伙。
他走得有些急,身上只带了一些手机钱包这样的必须物品,于是等坐上列车的时候,牛岛若利才惊觉自己快要渴得发疯。
他并没有在车站附近的便利店买水,列车里的空调温度又有些高,热得他喉咙发紧,舌根紧紧地绷着,整张脸看上去焦躁得吓人。
牛岛若利盯着列车玻璃上的自己的倒影,有些沉默,但是大脑却很发空,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不去想。反正,他也并不是善于用大脑思考计划的类型,去往东京以后要做些什么,牛岛若利对此并没有什么严密的规划。
先去见守须慎里就好了。
牛岛若利简单直接地这么想着。
他微不可见地抿了一下嘴唇,然后低头摆弄手机。
牛岛若利把他和守须慎里的聊天框再度扯了出来,对着上面的聊天记录默然几秒,对后打下几个简洁的句子。
牛岛若利:我去东京了。
牛岛若利:守须,我想见你。
只是发送过去的消息依然得不到回复,守须慎里似乎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比赛之中了。
乌野和鸥台的比赛刚刚开始,嘈杂吵闹的场馆环境,两边学校的人比拼着啦啦队的声势,互不相让,剑拔弩张。
手机那点微弱的音量和可以忽略不计的震动根本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没人看到守须慎里的口袋亮了两下。
牛岛若利盯着手机屏幕沉默着,稍微想了一下,然后调出了网页,打开今天的排球赛事的直播。
他走得很急,没有带耳机这样的东西,于是为了不影响他人,牛岛若利把音量调了静音。
他把手机横了过来,默默地看着里面的赛况,期盼能从导播镜头里面看见守须慎里的影子。
就像他那天在镜头里看见观众席里的守须慎里一样。
迹部景吾从善如流地用网球拍挡下几个飞过来的排球,突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他把目光投向了摄影机的镜头,眉心微蹙。
“......嗯?”
迹部景吾的语气轻轻上扬。
守须慎里疑惑地把脸抬起脸。
她先是看了一眼迹部景吾的脸色,又习惯性地去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找北信介的身影,最后才顺着迹部景吾的视线,看向了摄影机的镜头。
“怎么了吗?”
守须慎里有些不明所以。
“没事。”迹部景吾说。
他把身体往后仰了仰,下巴微抬,对着镜头露出优越的长相。
“只是镜头又拍了过来而已。”
迹部景吾有些苦恼地炫耀着,单手撩了一下头发,场馆内又响起一阵波浪般的尖叫。
守须慎里:“......”
她木着脸看向导播荧幕。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的脸啊?”守须慎里立起身体,有些愤愤地叫喊起来,“迹部景吾,你不会花钱收买了摄影师吧?!!”
迹部景吾眯起眼,唇角向上勾着:“本大爷还需要做花钱收买这种不华丽的事情吗?”
他缓缓地掀起眼皮:“这可是本大爷魅力的证明。”
守须慎里:“......”
她被迹部景吾气得有些郁结,又从口袋里掏了几颗硬糖,泄愤似地丢进嘴里,用牙咬的咔嘣脆响。
那些被咬碎的糖果散落在她的舌尖,被守须慎里像蚌裹细沙一样地裹住,慢慢地含化成甜腻的糖浆。
这些糖是水果味的,混杂在一起,有些令人甜到发晕。
守须慎里皱起脸,舌根不断分泌着津液,似乎要冲淡嘴巴里怪异的感觉。
迹部景吾扬了一下眉,适时又从包里取出一瓶水递到守须慎里面前。
守须慎里接了过来,拧开瓶盖,嘴唇挨上瓶口的位置,脖子扬起,水因为重力作用,自然滑入口腔。
她喝水的时候不习惯一边灌水一边吞咽,于是总要仰一下就停一瞬,等到嘴巴里的这一口水吞咽完毕以后,才继续灌着下一口。
她慢吞吞地喝水,然后把剩下的水握在手里,等了一会儿,突然说:“迹部SAMA?你不知道递给女生的水,最好要先把瓶盖拧开吗?”
守须慎里还在计较那个镜头只框了迹部景吾的脸的事情,所以有意在这些地方挑刺找茬。
迹部景吾斜着眼听这家伙喊他“SAMA”,知道这家伙又开始作怪了,于是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怼她:“难道你这家伙已经虚弱到连瓶盖都拧不开了吗?”
守须慎里挑了一下眉:“你这话说的可就一点都不华丽了,这和女孩子的力气一点关系都没有。”
迹部景吾撑着手:“是是是……不过,本大爷可不想做那种,对谁都无微不至的轻浮家伙。”
守须慎里:“......”你在暗讽谁?
她撇了下嘴,率先挑起战争的人也率先偃旗息鼓。
守须慎里再度把注意力放回到比赛中间,一边看着比赛,一边放在水瓶上的手指被慢慢收紧。
场地中的赛况越来越胶着了。
两支队伍,同样矮小的攻手,从不懈怠的每一次起跳,在空中的恍如凝滞的时间.....
守须慎里其实对运动没有特别的喜好和兴趣。
但她却是能在运动里感受到运动的人在这一刻里坚持的魅力。
那样矮小的日向翔阳,每一次起跳都像是不断上升的太阳,好像一场比赛就能看完这一辈子的日出似的。
守须慎里很安静地看着,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回忆起很多人在空中的姿势。
不只是排球这项运动......
网球、篮球、排球......
弓起的脊背、伸长的手臂、紧绷的肌肉、和灼目的眼眸......
人类如果能够沉浸在喜欢的事物里面,连灵魂都会变得华贵万分。
守须慎里突然开始疑惑起自己有没有什么十分喜欢的事物?
喜欢到那种......连灵魂都会闪闪发光的程度?
她不停地在自己短暂的人生里面翻找着,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盯着场内蹦跶的日向翔阳。
猝然,太阳摔倒在了场地中央。
守须慎里偏头看向迹部景吾:“景吾,这里附近有医院吗?”
......
日向翔阳在比赛过程中摔倒了,原因是——高烧。
或许是因为体力用尽而导致的身体防护的反应,或许是因为一月寒冬让人防不胜防的流感病毒。
总之,守须慎里和迹部景吾提供了他们的车,直接载着几人奔赴了最近的医院。
守须慎里作为一个前段时间感冒才好的人,被迹部景吾严厉隔在了驾驶副座的位置,其余几人皆在后面,平时就足以宽敞得能让人躺下的后座,现如今正好安置高烧的那位病人。
只是那位病人明显很不配合,拿着孤爪研磨的平板,一直在凝神观看比赛。
守须慎里原本想劝几句,迹部景吾默默对着她摇了一下头。
守须慎里:“......”
她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想起幸村精市这个人。
医院的诊所大厅里全部都是药物和消毒水的味道,应该接受治疗并好好休息的少年人却说什么也不肯把视线从屏幕里的比赛上面移开。
一样的坚持,一样的不甘,一样的愧疚,以及那一点、一样的、对仍然留在赛场上的家伙们的嫉妒......
守须慎里被留在了诊所大厅,其余人陪着日向翔阳挂号打针去了。
她一个人坐在大厅的铁质椅子上面,思绪发空,手心里还握着塑料的矿泉水瓶。瓶里还有一大半的水,摇起来发出晃荡的水响声。
她发着呆,手腕却摆动着,仍由手里水瓶一个劲儿地响。
“唦唦——”
“哗哗——”
“唦——”
“......那个水。”
突然之间,有个不和谐的声音打乱守须慎里放空的大脑。
守须慎里抬起脸,视线缓缓聚焦,最终凝在一个熟悉的脸上。
——是牛岛若利。
——是牛岛若利?!!!!!
守须慎里眨了两下眼,有些惊异地盯着他。
牛岛若利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的?!
这个人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在宫城吗?!!
怎么会跑到东京来的?!!!
守须慎里呆了几秒,反应迟钝地看着牛岛若利走近后,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牛岛若利穿着白鸟泽的队服外套,外套是敞开的,能看见里面的黑色卫衣。
守须慎里的目光落在牛岛若利的衣着上,大脑一抽,想起还在看病打针的日向翔阳,于是行动就不过脑子,突然向前伸出了手,把牛岛若利的外套拉链拉上了。
牛岛若利低头看了一眼,拉链快要夹住他的下巴。
牛岛若利:“......”
说实话,他真的不冷,但碍于这是守须慎里替他拉上的,所以牛岛若利没有出声。
“这个天气冷......注意别感冒了。”
守须慎里做完这些动作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不太妥当。
她抓了一下脖子,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说:“牛岛前辈怎么会到东京来的?而且......”
而且还出现在这。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医院。
守须慎里突然警觉起来——一个运动部的王牌,出现在医院里总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
牛岛若利沉静地看着她,等了一下,视线又落到快要被守须慎里捏得变形的瓶子上。
他说:“守须,我可以喝你的水吗?”
他这个问题其实有些突兀,但守须慎里自顾自地沉浸在运动王牌出现在医院这样危险的事情上,所以愣愣地把水递了过去。
守须慎里说:“可以哦。”
她在递过去的时候,还记得将水瓶的瓶盖拧松。
牛岛若利的嘴角勾了一下,默默地将水瓶接过来,嘴唇印上瓶口的位置。
“咕咚——”
牛岛若利是可以做到一边灌水一边吞咽的。
守须慎里愣神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十分突然地跳了起来。
——等等!!!
——这不是她喝过的水吗?!!!
——我!!!!
——和牛岛前辈间接接吻了?!!!!
——完了,我对北前辈不忠了?!!!!!!!
牛岛若利停下喝水的动作,看着守须慎里,一脸迷茫。
牛岛若利:“守须,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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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最近更新真的不稳定,但是会申榜的,每周都能有一定的更新,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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