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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别恋的第三十九天
49.
等到守须慎里上小学的时候，夏洛克短暂地来找过她一次。
这是一场背着守须女士的见面，两个人都有点小心翼翼的。大隐隐于市，车水马龙间，父女两坐在街边一家颇有格调的西餐店内，一同用日语吐槽英国的黑暗料理。
守须慎里的日语要稍微流利一点了，迹部景吾会陪着她讲很多语言。
前段时间她被迹部景吾扯过去旁观他和一个英国男生的网球比赛，结果刚一开场就被那个英国男生的球砸了脑袋，为此迹部景吾愧疚地又给她的语言课程添上“德语”。
嗯，补偿是加一门语言课程的学习。
守须慎里气得脑袋都要炸了。
她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讲给夏洛克听，语气愤愤的，又不自觉带了点撒娇的意思。
对方揉了两把她被砸中的地方，宽厚的掌心贴住她柔软华丽的酒红色头发，眯着眼笑。
“我们的慎宝受委屈了啊……”
“......”
守须慎里的鼻子突然间就酸了。
夏洛克的日语会带着一点点慵懒缱绻的法国腔调，有些音调像是从鼻子里面翻出来似的，特别具有他的个人色彩。
守须慎里有很久没有听到这样说话的方式了。
她很快地低下脑袋，把泪水逼回眼眶里。平时撒娇撒痴的时候，珍珠豆子是眨眼就来。现如今到了最该撒娇的人面前，她反而没有那个勇气哭出来。
夏洛克收回手，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他没有打断女儿把眼泪逼回去的行为，只是用复杂感慨的眼神，温柔细腻地注视着她。
或者说，注视着守须慎里的脸。
——守须慎里和她的母亲长得真像。
原本都说“女儿像父亲、儿子像母亲”的，但在守须慎里这里，只能从眉骨和眼睛里面，找到一点夏洛克自己的影子。
他出神地看了一阵。
守须慎里终于抬眼，憋得有些泛红的眼睛对上夏洛克的眼神。她略微有些躲闪，而后偏开脸，咧开一个笑，问：“是不是终于要回来和守须女士和好了？”
“……”
夏洛克温柔地看着她，敲了几下手指，嘴巴微不可见地动了下，最终，只是残忍地摇了两下头。
他说：“慎宝，我找到新的爱了。”
守须慎里的笑僵在脸上。
“……”
“……”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守须慎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种被明显分割的滑稽。
什么叫做“找到了新的爱”？新和旧是怎么定义的？旧的那个呢，会怎么样？会被抛弃吗？会被丢掉吧？
守须慎里很混乱，她还不够大，不够成熟，不够能处理这样复杂的事物。
夏洛克冷静地回视过去，嘴角慢慢抿紧了。
“慎宝，可能对你来说还有点早。”
他顿了下，伸出手去抓守须慎里僵硬颤抖的手指，然后放在掌心里盖住，轻缓温柔地搓弄着。
“但你要学会接受，爱不会是永恒不变的东西。”
“……”
守须慎里还有些茫然。
她听见夏洛克说：“慎宝，我们每个人都有追逐爱情的自由，我们是不该被社会的大部分束缚的。”
“......”
“……”
这场面见最终是如何收场的，守须慎里早就记不清了。
甚至她也没有刻意去记夏洛克对她说过的话。
她就这样待在迹部景吾的身边，和守须女士一年见上几次面，然后几年和夏洛克见上一次面。
——当然，他们三人永远不会一起出现。
夏洛克有时会带上他的“新的爱”，随后过几年又会换成“更新的爱”。有一次他好像要和某一任“爱”进行到结婚那一步了，但在见了守须慎里一面之后，默默地取消了订婚，宣布从此不再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守须女士听到嗤了一声，随后不知道想了什么，发呆了好久。
过了一阵子，守须慎里又长大了一点儿，第一次开始出现某种类似于心动的颤栗情绪。
夏洛克曾经对她说的那句话突然从脑海里的最深处窜了出来。
像是存在了很久很久一般，久到守须慎里已经忘记质疑，理所当然地把它当作世间真理，此间常态。
——我们是有追逐爱情的自由的。
——不要被社会的大部分束缚住啊。
——它不是永恒不变的东西。
......然后，守须慎里这么长大了。
......
“守须慎里你是不是太自由了？！”
椎名智也用棒球棍抵着守须慎里的背，黑着脸不停训斥着：“都说全年级要一起扫雪了，你看看你在干什么？！”
“多大的人了，想打雪仗的话不会躲起来偷偷打吗？把教导主任的假发打飞？你可是真厉害啊？！”
“还有，就你这个体质，还好意思和人去打雪仗？这不是免费的靶子吗？怎么和你说的，你是一点都记不住，对不对？！”
“这么想被别人用球砸？我明天带你去围观我们棒球部训练，让你砸个够！”
守须慎里：“......”
她低头面壁，大气也不敢出，却用眼睛狠狠盯视着身旁的影山飞雄。
真不公平，明明两个人都参与了这场战争，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被骂？！
影山飞雄和她的眼神对视上，很不客气地瞪了回去，然后和椎名智也坦诚交待：“抱歉，椎名。我也有份。”
椎名智也凉凉地哼了一声，球棍砸在掌心发出一声脆响。
“影山？我说了不训你了吗？”他走到影山飞雄的背后，“你这次是第几回打飞教导主任假发了？不知道注意一点吗？！你不是排球队的二传手吗？这点精准度都控制不住？！”
影山飞雄：“......他不是故意的。”而且，雪球和排球又不是一样的东西。
“别和我说不是故意的这种借口。”
椎名智也眉毛一竖，指着他们两人气结。
“先说清楚，守须慎里你没事扔影山雪球干什么？”
守须慎里老老实实地回答：“手滑。”
影山飞雄瞪眼：“明明是故意的！”
守须慎里挑眉：“怎么你可以是无心的，我就不能？”
椎名智也：“......”
他黑着脸，给了守须慎里一棒子。
影山飞雄：“哈哈，活该！”
然后椎名智也同样给了他一棒子。
影山飞雄：“......”
“老实了吗？”椎名智也声音凉凉的，把棒球棍杵他们两人面前，“别以为我不清楚？守须你是因为影山把你在白鸟泽那点事告诉我，所以泄私愤呢？”
守须慎里捂着打痛的地方，视线飘忽。
“至于影山……你不要总那么容易生气，没发现守须慎里是故意逗你玩的吗？”
影山飞雄按着脑袋震惊。
“嗯，没错。因为我发现影山很容易炸毛嘛！”守须慎里偏过脸理直气壮，“再说了......”
她比出一个数字二的手势：“你已经和椎名告了我两次状了，我稍微生点气，不是很正常的吗？”
影山飞雄：“那你不做那些事，不就好了？”
椎名智也：“做了还不让别人说？守须慎里，你有理吗？”
守须慎里：“......咳。”
“或许，人家这么讨人喜欢，你们可以包容一下？”
她眨巴着眼睛，一点都不谦虚地露出娇俏的样子。
椎名智也闻言默然片刻，而后木着脸诚恳地问，“谁说你讨人喜欢了？我这去给他测测智商？”
“可是，我讨人喜欢是事实哦？”
“你要不要看着我这张沧桑的脸说话？”
“椎名才不沧桑呢。”守须慎里错开视线，掩饰性地摸摸鼻子，“在欧美人那边，椎名这张脸是很吃香的哦？”
椎名智也气得翻了个白眼：“谢谢，我对外国人没有什么想法。”
守须慎里捏着下巴，想了想，点头说：“……也对，椎名喜欢日式传统一点的女孩子嘛！”
“确实……等等，你从哪里知道的？！”
椎名智也皱起眉，疑惑震惊地看着她。
“嗯？很难发现嘛？”守须慎里无辜地眨眼，“你喜欢的明星都是这个类型呀？椎名不是每天都在天气预报前面蹲守着三浦小姐的嘛！”
“三浦小姐？那是谁？”影山飞雄疑惑地问。
守须慎里凑过去解答：“就是天气预报的那个漂亮姐姐啊？”
“她说今天有降雪来着，然后就真的下雪了！”
“......这是气象局的功劳吧？”
“别管！反正下雪就好！”
“……你不是怕冷吗？”
“所以才更喜欢下雪啊！”
影山飞雄搞不懂守须慎里话里面的逻辑，但也习惯了，不去多问。
他目光放在守须慎里一层一层的衣领上，刚刚打完雪仗，还残留了一些雪粒子在上面，化掉的雪水也把校服沾湿，颜色比平时要深一个度出来。
“我跟你们说哦——”
守须慎里走到窗户旁，脸贴上窗户玻璃，看着外面的雪景。
“我堆雪人很厉害的！”
椎名智也以为守须慎里又开始夸张了。
“厉害到什么程度？”
守须慎里挑起嘴角笑。
“厉害到可以送到美术馆展览的程度！”
“欸——那你给我们堆一个？”
守须慎里哼哼：“等下次吧！我答应牛岛前辈优先给他看啦！”
影山飞雄：“……”
影山飞雄：“厉害，还真的是牛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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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来晚了！今天最后一更！
PS：请大家适应没有牛牛出场的日子，因为下一个马上就要来了....嗯！感谢在2022-07-15 10:18:02~2022-07-15 23:5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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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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