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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少爷的生日（下）
车到147、驶进车库之前，苏承发现店内一片黑灯瞎火、店招的霓虹灯也都关了。店门前停着一辆熄了火的警车、没打红蓝交替的顶灯，因此并没有叫人心惊肉跳的感觉。
“到了？”方致新感觉到车子在下坡、侧头问了一句。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握着手机、用大拇指不停地摩挲机身。
“嗯！”苏承沉声应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别着急，警察已经来了。看上去店里挺太平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惜这话在他自己听来都觉得紧绷绷的、没什么说服力。
方致新默默地点了点头。
停稳车后，两人急急忙忙地推门下车、直奔消防梯而去。
楼道内安静极了，除了两人急匆匆的脚步声外、便再没任何一点动静了。
苏承被这种异样的寂静弄得心里有点毛毛的，猜不透寂静背后会有怎样的情形在等着他们。
方致新一手搭着苏承的肩、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上楼，呼吸有点急促和沉重，心跳快得惊人、几乎充斥了他的耳膜。“苏承……”跨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他用力捏着他的肩膀、停下了。
“嗯？”苏承扭头，看见他的脸色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非常苍白、连嘴唇都仿佛没了血色。
“吻我一下。”方致新的手滑到了他的腰上，有点粗鲁地将他一把拖进自己的怀里。
苏承纳闷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很快地啄了他的嘴唇一下。
方致新没有让他离开，而是狠狠地吻了他一记，本来就急促的呼吸益发沉重了。“记得，你已经把自己送给我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离开我！”分开后，他低喃了一句才松开苏承，转而握着他的手臂道：“进去吧！”
苏承被他的话、他的举动弄得晕乎乎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过某种很尖锐的直觉还是告诉他……其中有诈！“方致新，到底……”
“快点。”方致新皱着眉打断了他，跨上一步、挥手摸到防火门、又摸到了门把手，一把拉开了。
进门的时候，苏承的心跳激增、耳边有如战鼓在敲。
走廊里很暗、一盏大灯都没有，只有应急通道指示灯亮着、发出惨淡的微光；而且还静得可怕……也更可疑！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苏承疑惑地瞪大眼睛四下张望，可是因为光线太暗、几乎什么都没瞧见。刚才就有的那种尖锐的直觉变得更强烈了，他顿住脚步、拧着眉头看着方致新，声音压得极低地问：“怎么回事，方致新？”
幽光下，方致新的嘴角似乎挂着个很诡异的笑容。
苏承的心里更毛了，可是……晚了！
“Surprise！”一声由许多人组合而成、却整齐划一的尖叫声打破了寂静。紧跟着，走廊那头猛然亮起一盏黄色的聚光灯、直直地射向他们、将他们笼罩在一个淡金色的大圆圈内。
虽然多少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但苏承还是被这么人多势众的一声吼给吓了一大跳。“好哇……”他还没来得及跳脚、发飙或者做别的反应，就被方致新牢牢地圈住了腰身、又被他接下来的那句话给雷得呆若木鸡。
“今天晚上，我们结婚，苏承同学！”方致新眯着眼睛、灼灼地“注视”着他。
走廊里又瞬间安静了下来，不过却有几声低低的抽吸声、显然也被方致新的话给震惊到了。
苏承更是愣了足足三秒钟之久才云里雾里地“呃”了一声。
“我们结婚，苏承同学。”方致新又说了一遍，低低的、温柔的。
“结、结婚？”苏承还是没回过味儿来。
方致新按着苏承僵硬的背、将他贴在自己身上，鼻尖对鼻尖地低喃道：“生日快乐，苏承。”说完便在金色阳光般的灯光下吻住了他翕动的嘴唇，另一只手则朝隐匿在黑暗中的人群抬了抬。
顿时，轻快的音乐、乒乓作响的礼炮、还有众人的欢呼和掌声……当然，也有老人家们承受不了刺激的惊叹和咕哝声……通通在同一时间升腾而起，将一条窄窄的走廊充斥得沸沸扬扬、喧嚣不已。
苏承的大脑在这一片沸腾和方致新灼热的气息中暂时空白了……而当意识恢复的那一刻，他怒了！“你耍老子？！”他嘶吼着、使足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了方致新，跳着脚道：“你们合着伙地耍老子？你说不给我过生日的、你说吃了饭就回家的……”他气得热血沸腾、浑身都有些打颤了，梗着脖子大声嚷：“你知道老子不要过劳什子的三十岁生日的！”
方致新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被何小笛好心铺上的红地毯的褶子绊倒在地，幸亏身后有人扶住了他。对苏承的反应他已料到了些，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对自己下狠手、这么用力推他。站稳了之后，他的表情有点尴尬、上前一步去捉苏承的手臂，可是又被他甩开了。
“别碰老子，老子不想见你！你个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地耍老子！”苏承暴跳如雷……打从真正认识这个混蛋那一天开始，他就被他耍得团团转，现在他还给他来这么一出？“结婚？！老子才不跟你……”
“苏承！”方致新急了，厉喝一声、扑上去揪住苏承的衣领，阻止他在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之下说出什么他不想、不愿意、不能听的拒绝之词。可是这个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立刻引来了下颚上的一记剧痛和身体的失衡……苏承真的揍他了！
众人失声惊叫成一片……包括苏承自己。
方致新就是在大家惊愕的呼声和目光中，闷哼着、华丽丽地被揍趴在了地上。
时间静止了大约五秒钟之后，空中才响起一片惊愕的嗡嗡声。
有人上来七手八脚地拉凶手的拉凶手、扶受害者的扶受害者，刚才还充斥在走廊里的喜洋洋的气氛完全变了味儿。
“小承！”就在苏承还在傻眼的时候，一声音量不高的断喝让他又打了个激灵……他爸怎么来了？
“唉，小承……”糟，秦姨也来了。
“二哥……”天哪，还有才出月子的妹妹苏颖？！
“哈哈，你也有被人揍趴下的这一天啊，方致新？”总算还有一个余洁为某人的英勇叫好。
“致新……苏承……怎么办……”七嘴八舌、惊慌失措的群众们。
方致新再次在众人的扶持下站稳了，嘴角和下巴上红了一大片，新衣服有点皱巴巴的，脸狼狈地抽搐着，眼里则闪烁着亮晶晶的、危险的光芒。
苏承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警惕而又戒备地看着方致新朝自己伸出的手。
“苏承，”方致新的声音有点起伏，“气消了么？”
气消了？哼，还远着呢！虽是这么想着，可是苏承惊异而又困惑地发现自己还是把手臂放到了方致新摊开的手掌里。
“呵呵……哈哈……没事、没事……”又是一片乱哄哄的议论声。
方致新牢牢地握住苏承肌肉还很纠结的手臂、另一只手抚着疼得火辣辣的下巴，低声道：“下一次不准打我的脸！”
苏承气结，瞪着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不希望将来我们会有遗憾，苏承。”方致新转头面对着苏承，眉头纠结成一团，“你……不明白吗？”
苏承咬紧了牙关、深深地望进了方致新的眼里，“我不希望你用这样的方式来欺骗我，方致新，难道你也不明白吗？”
方致新愣住了。
“这样的惊喜、这一切！”苏承侧头扫视了一圈身边半明半暗的人群，竭力忍住到了唇边的苦笑……他知道如果这样做的话、肯定会伤了所有来宾的心的。“你以为是我想要的？”他凑到方致新的耳边、一字一顿地低声问：“也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这下，方致新彻头彻尾地愣住了。
看到他空白一片的表情和红肿的下巴，苏承心疼了。迟疑了一下，他抬手轻轻揉了揉他钝角凸显的下颚，低叹了一声、道：“不过，还是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终身难忘的惊喜。”最后二字是从齿缝里喷出来的。
方致新不动、没反应。
“下次可别再这么突然袭击了……”苏承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免得你再被我揍。”
方致新的嘴角终于勉强抽动了一下，不无委屈地道：“放心，肯定不会有下次了。”
“呵呵……”苏承低笑着用指尖抚了抚方致新的嘴唇……爹妈在，他可不敢再大鸣大放地抱着个男人又亲又啃的！“都看够了吧？” 他扭头转向隐蔽在灯光之外的憧憧黑影、大声问：“能开灯了吗？”
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叫了一声：“他答应了！”
这一嗓子勾起了一片人声鼎沸、甚至还有口哨声。
我答应什么了我？苏承皱着鼻子腹语了一句，抬手指着迎面的那盏小太阳、扯着嗓门道：“咳，麻烦你们先把那个灯关了行不？晒得我头晕！”更主要的是，他得弄弄清楚今天这个惊喜到底有多大。
这个惊喜可够大！
苏家全员出动，就连苏颖和尹恪诚才满月的、裹在蜡烛包里的宝贝女儿尹睿珩也到场了……当然，很快就被她爹妈视若珍宝地捧进了安静的包房里、以避开外面的喧嚣和杂乱了。
“你这孩子……”苏老爷子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可脸上却掩不住笑意地道：“还真是苏家最反骨的一个啊！”
苏承很虚心地耷拉着脑袋、可心里则直泛嘀咕：还不是您老合着那个混蛋一块儿来骗我？我还是不是你儿子呀？
秦姨笑呵呵地看着苏承，目光里有祝福、也还残留了一丝余惊。
“爸，”苏霆抬手揽着弟弟的肩膀、笑着道：“我们也有错，没给老二事先透个底儿不是？”
“谢谢哥的公道话！”苏承立刻接了一句嘴，把一家人都给说乐了。
方家到席的长辈虽然只有方致新的父亲一个人，但是已足够让苏承震惊的了……方致新曾说过他的特殊性向在家中是一直被掩盖和避免提及的。
而当一个大大的、厚厚的红包被方致新的父亲塞到他手里，紧跟着是一记重重的握手和一句百感交集的话：“苏承，我替致新感到高兴”。
苏承不知道当初方致新拿了自家老爷子的红包时有什么感受，反正现在他是有种想哭的冲动。于是他轻轻抱了抱两鬓斑白的方父、低低地说：“谢谢爸爸。我很高兴能做你的儿子。”
结果，老人家先热泪盈眶了……
北京的那帮哥儿们以及他们的媳妇儿竟也都尽数到场、一个没拉下。可气的是，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早知道有这一出、就是不告诉你”的德性。
苏承郁愤地挨个儿捶了他们一顿，更是追着梁冬满场跑、逼得他没办法、抱着脑袋泄了方致新的底儿：“是方致新不让我们说！”
“怎么回事儿，”苏承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拖了回来、大声道：“给我说说清楚！”
梁冬苦着脸、从内袋里掏啊掏的，掏出一封请柬来往苏承身上一扔、道：“你自己看吧！”说着，趁机甩开了他的手。
苏承不解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从信封里抽出印制精美的奶白色请柬之后，他怔住了。
“看到没有？”梁冬从苏承的身后伸过一只手、用力点了点请柬道：“他不让我们说的！”
左边的扉页上有三行凹凸版的银字：
我们，
苏承和方致新，
相知、相爱、相守！
右边的扉页上也有三行凹凸版的银字：
Chris Su & Edward Fung
请见证我们的幸福。
请与我，方致新共同保守这个秘密、创造这个奇迹。
苏承的视线被一层水光模糊了。他看到的不是方致新欺瞒他的罪证，而是一片苦心……相知、相爱、相守！这些难道不都是渺小得如沧海一粟中的两个人身上所能发生的最美妙的、最幸福的、彻头彻尾的一个奇迹吗？
梁冬很有眼力见儿地悄悄塞了张纸巾到苏承手里，还背过身为他挡了一下，然后才低声道：“你那一下可真够狠的。不过要是我，我也会给他来这么一下子的，太TM……简直跟连续剧里演的似的。”
“那你还一声不吭地帮着他瞒我？！”苏承扭头狠狠地瞪他。
梁冬撇着嘴角道：“咱不是没见过什么叫奇迹、更没参与过吗？所以……”他无辜地耸了耸肩，闪了。
吴健也来了。
“你也来看我的笑话？”苏承又来气了，想起了他在电话里跟他说的那番话、忍不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切！”吴健悻悻地嗤了一声、拍拍他的肩道：“我那是给你最后一个脱离苦海的机会，可是你非但没把握住、现在还来怪我。”
噗……！苏承要吐血了。
吴健拍了拍他的背、不无惋惜地道：“你小子这下是完了，就算想回头也难了。”
“去去去！”苏承没好气地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扭头走了。
一扭头，看见何小笛和刚才在电话里假模假样呼救的Summer正忙着给来宾发喜糖呢！看着何小笛乐呵呵地挺着个大肚子却还身手敏捷地发糖、收红包，或者托着腰跟人嘻嘻哈哈的样子，苏承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也再一次感到有她在、空气里仿佛都充满了快乐的因子。
“哎，”何小笛抽空回过身，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笑嘻嘻道：“门口的警车布置得不错吧？”
苏承横着眼看着她。
“呵呵！”何小笛眉飞色舞道：“是附近警署的车。我托朋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请他们在这儿停一个小时、增加点儿戏剧效果！”
靠！苏承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想得周到啊！”说实话，刚才要不是见门口停着辆警车，他还真会为酒吧内黑灯瞎火而狐疑呢……再怎么说都不能乌漆抹黑成那样啊！
何小笛很高调地扬了扬下巴道：“那是啊！姐姐我没啥优点 ，就是周到！”
噗……！苏承又吐血了。
“苏二少爷，”余洁来到苏承身后，拍了拍他的肩道：“方致新叫我跟你说一声，麻烦你准备准备、还有一件大事没办。”
“呃？”苏承条件反射似的蹦了起来，“还有大事儿？！”
余洁很正经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准、准备什么啊？”苏承紧张地上下左右乱看，生怕打哪儿再冒出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来。
余洁很“绅士”地朝屋那头临时搭起的一个小舞台伸手示意了一下。
苏承没动地方、期期艾艾地看着她道：“姐，你先告诉我是什么大事儿呗！”
“啧！结婚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儿要办？”余洁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忍不住捅破了窗户纸：“交换戒指呗！”
“啊……？！”苏承哀叫了一声……方致新啊方致新，你还真是把“结婚”进行到底了啊！
余洁没理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推着他往小舞台走。
松散的人群也很有默契地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缓缓跟在他们的身后。就连刚才进了包厢的苏颖和尹恪诚也出来、加入了观众席。
酒吧内的灯光再度熄灭、只余下舞台上的三个射灯。
从刚才起就消失不见的方致新和方致远兄弟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方致远将方致新领到了舞台边，小声提示了他一句、托着他的手臂送他跨上了舞台，然后便调转轮椅、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苏承。
苏承在他的目光里读到了很多、很多东西……沉甸甸、热滚滚地朝他袭来。
“过去呀！”余洁又轻推了苏承一下。
苏承硬着头皮在众人的殷殷注视下，一步一步地朝方致新走去，发现他下巴上的红肿似乎消退了些……刚才的消失大概就是去处理伤处的。
听到苏承靠近的脚步声，方致新的嘴角浮起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意，朝他伸出右手。
苏承暗吸一口气，抬腿跨上舞台、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有点凉，但是却很干燥、很稳。
“我们结婚好吗，苏承？”方致新微笑着、声音不高不低地问。
尽管打刚才起，苏承已经接受了他的这番“终身难忘”的安排、默认了结婚的事实，可是这一刻再被问起的时候，他的嗓子还是被卡了个严严实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方致新转身与他面对面站着，松开他的手、很严肃地问：“和我生活在一起好吗，苏承？”
场内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地望着苏承。
苏承被头顶上的射灯给晒得头晕目眩、额上滋滋冒汗，觉得自己简直要化了。
方致新的手渐渐收拢、握紧成拳，手心里也开始冒汗了。“苏承，答应我！”他沉声催促了一声，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两枚银色的指环托在掌心里、递向一直默不做声的苏承，一字一顿地道：“请与我、方致新一起创造这个奇迹，苏承！”
苏承的眉毛拧了起来、视线牢牢地胶着在方致新摊开的手掌上，呼吸、再呼吸……
“哎哟喂，快点行不？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离得最近的余洁耐不住性子了，叉着腰大叫了一声。
“姐！”站在她身边的商静言满脑门黑线地扯了她一下、将她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有人轻笑了起来，更有人跟着附和道：“Say yes！”
台上的苏承终于酝酿完了，也没吱声，只是一把抓起方致新掌心的两枚指环、拉起他的左手套了一个在他的无名指上，随后又很迅速地往自己的手指头上套了一个……他的指围和方致新的差不多，倒不用担心戒指的尺寸会不合。一气呵成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气沉丹田地大喝了一声：“结了！”说着，高举着自己和方致新的左手昭告天下。
“妈呀，总算结了！”余洁在商静言的身后扯着嗓门大叫了一声。
“结了、结了！”何小笛大呼小叫着，还拉着苏霆的儿子大树、一人一个地挎着个盛着满满的玫瑰花瓣的竹篮跨上舞台，一把一把地抓着花瓣往苏承和方致新的头上撒、做“天女散花”的收尾工作。
“哈哈哈……”屋内一片掀得翻屋顶的笑声。
方致新摸了摸指间突然加诸的那一道窄窄的束缚，怔忡了片刻、低低地笑了，在劈头盖脑的花瓣雨之下、众人的欢笑声中搂住苏承并毫无误差地吻住了他。
笑声立刻稀疏了一点下去，还夹杂着几下不适的咳嗽声和轻喂声。
“我爸在呢！”苏承挣扎着嘟囔了一句。
“我爸也在！”方致新毫不松懈地再度封住了他的嘴，将他的抗议尽数含进了嘴里、融化在唇齿之间。
既然舞台上过那样一个激烈的拥吻了，接下来的拥舞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只是碍于苏承和方致新谁都不肯跳女步，所以他们两个只是互拥着、和着轻柔的曲调做着简单的左右左的原地踏步。
苏承耷拉着眼皮、目光有些涣散地盯着方致新肩上的一根发丝，低声道：“方致新，其实……我们相爱、把彼此送给对方就已经够了！这样的锦上添花、大张旗鼓是别的俗人要去办的俗事，不是我和你需要的步骤和过程。嗯？”
方致新不无懊恼地低叹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你想要弥补你眼睛看不见所带来的遗憾……”苏承的眉头蹙了起来，语调又轻又缓、很柔和。“可是你该知道，我从来都不觉得这会给我造成什么遗憾。别为这个担心，好吗？”
方致新又沉默了良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嘴角浮起一个涩涩的微笑。
苏承看了他不无委屈的表情一眼，笑了。“谢谢你，今天果然是个终身难忘的夜晚。”
“也谢谢你。还有……”方致新按着苏承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低语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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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承少爷的生日过后，某A将集中精力攻坚偶滴另一个文文鸟～～7楼的故事还会不定时更，但时间真的会是……随意啊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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