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龙傲天为徒后

　　“那我就选靠着师兄的那间。”
　　戚如遗不等渠也说话，先是弯着眉眼指了指最近的一间房：“师兄好吗？”

　　有了人开头回应，奚淞的小短手摸着自己的下巴：“那我和小满住在一起……”
　　“不行，”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的渠也听见了，开口道，“要分开住。”
　　虞小满拧着手指，小脑袋转来转去。

　　奚淞扭了几扭撒娇：“不嘛，小满自己睡会害怕的，我是师兄，我要陪着小满嘛。”
　　只是小师妹不给面子，歪着头有些不解：“小满一直都是自己睡的，奚淞哥哥不要担心小满，小满超勇敢的！”

　　渠也冲着奚淞挑了挑眉，小光头垂头丧气拉着虞小满走向另外两间房：“好小满，你要是感到害怕，一定要先来找我哦。”
　　小女孩乖巧应下：“小满知道啦。”

　　徒弟们去看各自的房间，渠也坐在那张游魂加班加点打出来的石桌前，捡着院鸣舟的茶杯喝着水，含着的那口茶还没有吞下，就有个大惊小怪的小光头跳到自己的面前，脸上挂着不敢置信：“师尊！里面遭贼了？！”

　　渠也紧了下握着茶杯的手，蹙着眉问：“墙上的字画没了？”
　　“啊有、有！但是——”小孩有些急，说话不利落，手脚并用说不明白。
　　他的师尊很疑惑：“那还有什么能丢的？”
　　“可是里面没有床榻桌椅，什么都没有！”

　　奚淞说完了，其余三人也是从房间里出来了，渠也禁不住笑了两声：“本来就是没有的，来时匆忙没有思虑周全，是为师的过错。”
　　四个徒弟接连摇摇头，封郢望了眼师尊那同样空荡荡的卧室与书房，担忧问:“还要睡在地上吗？”
　　渠也敲了敲桌面，苦恼又举棋不定：“唔，你们知道，为师是有些木匠手艺在身上，比如如遗的轮椅，可是除了桌椅等，还要买全其他的东西。”

　　“那么还是买……”
　　“我要师尊亲手打的桌椅！”
　　奚淞快言快语，兴奋的举起了手，仿佛下一刻就要跳起来：“太好啦！我之前一直不好意思坐如遗哥哥的轮椅，嘿嘿~”

　　这孩子说的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自个儿傻乐着，戚如遗和封郢只好将“还是一齐买”的话咽了回去，默默盯着渠也。

　　渠也觉得有趣：“想要我亲手打的桌椅？”
　　奚淞捧着自己的小脸：“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这种小小的要求，不过是桌椅而已，渠也是会满足的，“等为师给你们做个新鲜玩意儿。”

　　几个徒弟笑了下，渠也让他们坐下：“现在、日后这里布着聚灵阵，你们可不要松懈。”
　　戚如遗端坐着，闻言双手不禁摸了下自己的灵田处，他斟酌几下，还是开口问：“方才师尊好像说了句‘日后没有内外门弟子之分’，之前也同兔子说过，师尊留着有大用处，可如今天外天里，不是只有我们师兄妹四人吗？”

　　“的确是这样不错，”渠也看了眼聪颖心细的徒弟，封郢和奚淞后知后觉，虞小满和兔子更是在状态之外，“若只是为了养活你们，为师也不至于将天外天从小秘境里迁出。”

　　戚如遗微怔：“师尊的意思是，这里日后还会有别的弟子？”

　　“天外天不会在海上避世太久，”那双凤眼像是被大好的阳光照得微眯着，整个人像只盘算着坏心眼的黑心狐狸，“这里，为师要建一所学校，且不论先天的资质好坏，是个人，满了年龄，便可入学。”

　　除了虞小满，其余三个徒弟哪个不是或多或少受过宗门的教育，师尊的一番话与现如今实在是堪称……狂妄。
　　“原来如此，”戚如遗晃过神，低声打破了师徒之间的沉默，“师尊是最好的师尊。”

　　院鸣舟听出了渠也的意思，笑道：“阿也，你这是下了决心要搅混水啊。”
　　“我又不是甘愿劳心劳力的人，”渠也问了几个徒弟想要什么，记下之后打发了他们，他折着纸，“勤勤恳恳多没意思啊，这天下越乱我越是高兴，院鸣舟，你不会拦我吧？”

　　听，生了戒心又喊上院鸣舟了，院鸣舟含着笑保证：“你我可是同盟，至少在现在，我是会帮阿也你的。”
　　渠也哼了下：“这就够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走走走，出去浪……”

　　“师尊？”
　　懒腰抻到一半，渠也侧头看着小光头探头探脑跑过来，将一个布袋子放在石桌上，扭捏好一会儿道：“师尊可、可以帮徒弟我带一壶花蜜吗？这是银两。”

　　渠也顿了顿，放下了手，没有接钱袋：“是不是生辰呀？”
　　“……嗯，”奚淞扑进渠也的怀里，抱紧他的腰，“因为之前有一颗坏牙，我都好久没有吃花蜜了，就买一小壶，好不好嘛？”

　　“好啊，”渠也随口道，“买。日后等咱们养了蜂，你的牙好了，就有花蜜吃啦。”
　　奚淞的眼睛一亮，他离开渠也怀里，将钱袋塞给渠也，很是大方说道：“也给师兄们和小满买一壶。”
　　成吧，小寿星最大。

　　不过幸好是拿了奚淞的钱袋。
　　因着还没有布下护山大阵，渠也临走时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兔子很有担当地表示自己看家看崽都很拿手，让大狼放心，尽量早去早回。

　　“烟花三月下扬州啊，”渠也落了地，摇着竹扇进了繁盛的扬州城，“虽然已经是七月初九，我瞧着依旧是景色宜人，不如就将天外天挪到扬州近海。”
　　只是心中记着事，不好去逛一逛。

　　院鸣舟随着渠也，看着他相中了几盏花灯，原来是七夕刚过，摊主随手摆上来的：“我本该劝阿也你的，可又一想，鹭华书院本就依靠天阆城，咱们天外天不过是在近海，细究之下并无不妥，顶多引起阵恐慌。”

　　“不妥又何妨呢，”渠也付了几个铜板，捡了花灯继续寻着木匠，“我最擅长与人讲理了，从未输过。”
　　渠也又是顺手买了各式样的点心，院鸣舟无奈道：“记得买些鸡鸭鹅。”
　　这是大事，渠也脚步一转：“至于恐慌啊，不就正和我意，希望他们不要忘了我。”

　　院鸣舟顾着说话，一时错过了渠也挑鸡崽娴熟的动作，如今仙君法术已经不算是新鲜，尤其是在扬州城，今日芥子须弥变成了扳指，渠也顺手将鸡鸭鹅崽们收了进去，老妇人等着少年走远几步，连忙收拾了空笼子。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将“积蓄”花了个大半，渠也找了木匠买了床榻，定制了些别的东西，又是转身进了成衣铺，给徒弟们订了几身衣裳。

　　“唉，”渠也出了铺子，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叹了口气，“果然有了孩子，出门总是惦记着。”
　　院鸣舟笑道：“你对几个徒弟太过上心，还有孩子们的礼物、奚淞的花蜜没有买呢。”
　　渠也诚心说道：“快快长大，好让我能够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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