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龙傲天为徒后

　　渠也听见了系统的这一声呵笑，有些疑惑：“嗯？你在笑什么？”
　　系统回神，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没什么，看见了只挺有野心的小狼崽子。”

　　“哦？”子笙侧脸和他说着话，渠也脸上带笑回应，心里却调侃下去，“小崽子？是刚刚的那个小孩儿吗？”
　　明明他的年纪也不大，不过十五岁的少年郎，却很自然地称呼别人为小孩儿。

　　“嗯，觉得他的眼神很有趣。”
　　渠也回头去看，身后的竹林遮挡住了大概，他只看见小孩儿还跪在地上，只是低着头看不清神情，隐约觉得有些可怜。他跟着子笙走出竹林，叹了一口气对系统道：“今后还是要自己争气啊。”
　　“您说的是。”

　　这一双师姐师弟走到外门弟子所居住的碣石园，许是到了饭点儿，碣石园人来人往，小萝卜丁大的人儿都在跑来跑去帮忙打下手，唯有几个二十左右的青年蹲在廊下，一脸惬意地聊天。
　　两人迈进拱形门，一个小萝卜头埋头跑得飞快，没瞧见有人进来，一头撞在渠也的肚子上。

　　“师弟——”

　　“哎哟。”
　　小萝卜头摔了个跟头，只觉得屁股疼，他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有站稳，原本蹲在廊下的几个青年人匆匆跑来：“师兄没事吧？”
　　渠也捂着胯骨和系统诉委屈：“我最近点儿背啊。”
　　系统安慰他：“这只是例外，不过这么小的孩子难免冒失，看看别的吧。”
　　“冒失是一部分，让五六岁的孩子给我扫院子，心里还是有罪恶感的。”

　　管事的外门青年上前，赔着笑道：“方才这小子冲撞了师兄，师兄莫怪，还快给师兄赔礼道歉！”
　　小萝卜头挪了几步，不敢抬头看人，细声细语：“师兄对不起。”

　　子笙挡开几双要扶住自家师弟的手，她皱着眉看向惴惴不安的小萝卜头，对着管事的说：“我师弟院子里无人打扫，过来领个弟子……”
　　渠也补充道：“太小的不考虑。”
　　“是是是，”管事青年点头称是，“小孩子还没学好规矩，今日领了师兄院子的差事，也是给师兄添麻烦，咱们碣石园还有几个手脚麻利……”

　　“罢了，”渠也打断他的话，粗略看了一圈，点了他们几个，“也没几个合眼缘的，既然你说小孩子规矩都没学好，不如这几日的差事，都交给你们几位？”
　　“这……”管事青年一愣，他瞧着渠也年纪不大，也不清楚两人的来历，更不清楚两人受不受师尊宠爱，想必领了他院子里的差事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好处可拿，青年讪笑着找借口拒绝，“师兄有所不知……”

　　“我师弟的意思，你没有听清楚吗？”
　　子笙冷声打断：“怎么，给我师弟扫院子，几位觉得委屈，是不是认为还不如几位蹲着偷懒自在？”
　　“算了，师姐，”渠也叫住子笙，瞥了几人，语气里含着惋惜，“我还是去求一求师尊……”
　　一听他要找师尊，管事青年连忙道：“愿意的，师兄，我们几人愿意，只是碣石园一向工作繁多，师兄若不介意，我们再选几个师弟帮衬。”

　　“行啊，”渠也拂了几下袖子，漫不经心，“那就麻烦几位，师弟了。”
　　“不麻烦不麻烦，师兄客气。”
　　系统低低笑了一声。
　　“师姐，”渠也转身看向子笙，“咱们回去吧。”

　　回去一路太平，夜里风凉，子笙送他到院子门口，转身要走又想起了什么叫住渠也：“师弟，你身上残留的余毒顽固，师尊嘱咐你睡前记得药浴，运转灵力早早祛除余毒。”

　　渠也点头，乖巧应下，他目送子笙远去，关上自己院子的门，走进自己的房间，果不其然在床边看到了几副包好的药材，渠也摸了摸下巴：“唔，药浴……”
　　系统正要向他解释，他一拍手：“不就是泡澡？”
　　“大概，差不多……”

　　沙狼的毒霸道蛮不讲理，剩下的一点儿也在自己的灵脉里横冲乱撞，总能时不时让渠也疼上一疼，不算是难以忍受，但仍让他有些烦躁。

　　渠也烧热了水，拆开一副药材泡进去，他揉了下酸胀的脖颈：“就算是会了法术，烧这满满一桶水也感到很累啊。”
　　系统看着他忙活了一晚上，闻言很是赞同：“这么说来，您请记得，让他们回去时烧上热水备用。”

　　莹润白皙的玉浸没水中，渠也闭上眼，涓涓不绝的灵力流淌运转全身，在药力的作用下，灵脉热得发胀，自穿越之后的疲累随着暖意渐渐消失，蛰伏在灵脉各处的痛处慢慢平息，渠也舒服地叹气：“很有必要。”

　　清冷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棂打在渠也身上，照亮了那张稚气未脱却已然动人心魂的脸，他枕着浴桶边，渐渐呼吸轻长，系统没有再说话，沉默着望向挂在天上的明月。

　　碣石园的人每日都来打扫院子，动作利落打扫得也干净，只是做的饭菜差强人意。
　　因恰逢入门大考，宗门忙上忙下，渠也身体欠佳，子笙心疼师弟给他请了几天课假，在渠也将房间的书都看光，正要找乐子时，管事青年领着带队师兄进了他的院子。

　　“陆师兄，”渠也放下书，从榻上起身迎上去，“师兄怎么会来我这里？”
　　陆迢伸手示意他坐下，脸上挂着笑意，看来是并未有将早早离开小秘境一事放在心上，陆迢笑道：“这两日一直忙着突破，没能来照顾师弟，师尊将我骂了一顿，这不，我得了空就来了。”

　　突破？
　　渠也微微睁大凤眼，很给面子地追问：“师兄如今是已经成功结丹？！”
　　陆迢摆摆手：“还未，只是快了。”

　　话是这么说，可渠也瞧见他脸上不加掩饰的喜意，明白这人就是来他的院子显摆，他心中暗自好笑：“不仅中激将法，还很幼稚。”
　　系统赞同：“您在小秘境成功‘筑基’，这人还未结丹便来炫耀，想必他心里对您还是有些怨恨。”

　　“其实我一直在想，当时在北地，‘渠也’到底多么骄纵犯错，惹得玄英宗其余人皆丢下了他？”

　　系统微微怔住，回神后便看到渠也勾起嘴唇：“恭喜师兄，我也要多多向师兄学习才是。”
　　“哎，”陆迢一挥手，紧紧盯着渠也，“说到这儿，师弟是否听说师尊将要再收一个弟子？”

　　子笙曾提过这事，但渠也并未放在心上，此时陆迢特意提起……
　　渠也皱起了眉，明显不乐意：“师姐说过，是小师弟吗？”
　　看着渠也一脸抱怨不耐，陆迢心满意足，面上假惺惺安慰：“师弟放宽心，许是这两天就要召咱们去了。”

　　等这人装模作样离开，渠也翻身躺下，顺手拿了本书，嘟哝着嫌弃：“有个新师弟都是一股子酸味儿。”
　　“这个性子做了师兄，早晚会出事。”
　　渠也翻了一页，懒散道：“若小师弟是个厉害的，陆迢的苦头不是就要来了？”
　　系统一笑：“能被尊师看上，定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

　　陆迢对自家师尊渴求徒弟的心估计出错，第二天一早，常山道君便差了人通知渠也，要他前去明石阁同诸位师兄师姐谈话。

　　“就是开班会。”
　　渠也换了身月白色劲装，一个金线镶边的缎带将头发高高束在脑后，今日碣石园的人来得晚，他索性关了院门，循着记忆朝明石阁去。

　　上次来时匆忙没能好好打量，渠也慢慢走着，明石阁四周环水，绿植茂盛却不繁密，走过拱门拱桥，圆形院子里种着棵两人合抱粗的桃树。

　　“渠师兄，”走了几步，就有明石阁的小童迎上来，伸手为他指路，“常山道君正在此处，道君想着先见您一面。”
　　渠也道了声“多谢”，推开门往里走，一抬头对上了一双好奇狡黠的眼，正不怀好意望着他。
　　眼睛的主人同他年纪相仿，见到他眉眼一弯，主动打招呼：“想必这位便是渠也小师兄？”

　　啊。
　　小师兄。
　　渠也心里有些不满：“我这是躺木仓了，还是他就是冲我来的？”

　　只是面上微微一愣，渠也道：“我是，你就是师尊新收的小师弟？”
　　他上下打量少年几番，赞许着点头：“唔，根骨不错。”

　　“不错？”一道苍老慈祥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常山道君欣慰地拍拍渠也的肩，“小也儿出去历练一趟，眼光倒是犀利了许多。”
　　早得到系统提醒的渠也自如转身，面不改色行了弟子礼：“见过师尊，弟子谢过师尊的救命之恩。”
　　“诶，”常山道君扶起他，“你是我的徒儿，怎会不救你？来，这位便是你的小师弟，贺轻询。”

　　渠也勾唇对贺轻询一笑：“小师弟。”
　　“小师兄好。”
　　两个最小的徒弟彬彬有礼，相处融洽，常山道君笑呵呵抚着胡子：“你们的师兄师姐们都要等急了，为师也正想听一听你们历练的趣事。”

　　两个师兄弟跟在师尊后面，贺轻询“咦”了一声，道：“怎么不见小师兄佩剑？”
　　渠也正气凛然：“现下在宗门，在师尊这里，自是安全的很。”
　　贺轻询：“……”

　　系统沉思，对着渠也说道：“您这位小师弟，还真是不简单。”
　　渠也：“嗯？怎么说？”
　　“贺轻询怕是将要突破，结丹了。”

　　原来如此。
　　渠也嗤笑一声：“陆迢这个头脑简单的，听闻小师弟境界快要赶超自己，酸得不行，忍不住跑来挑拨我和贺轻询的关系，我若是以前的‘渠也’，也许会如他所愿，可惜。”
　　贺轻询上前几步替常山道君打开门，渠也的一双凤眼里藏着嘲弄的趣味儿。

　　系统轻声接道：“您的金丹期……”
　　渠也闻言默了会儿，沉声道：“压不住，妖丹确实是个好东西，不出三个月，我能突破，进入化神了。”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