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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
写在前面:
“杨总,就让王小姐这么走了吗”秘书看着杨鸿冀的脸色,有些担忧问道。
杨鸿冀看着那个渐行渐远,几近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闭了闭眼。那日,她那样的反常,不是没有所觉。
偏偏,他现在还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祈求,王音,再等一等,别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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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厮混到快过年的光景。
实习生可以先走,王音这几日都没去医院。就在杨鸿冀的公寓待着,白天他去公司处理公事,她就一个人在家里宅着钻研厨艺,杨鸿冀下班回来必定会吃上她精心准备的晚餐。
有一天,杨鸿冀笑她:“你老师或许会想找我算账,他辛辛苦苦培养的临床医生,此时却闷头在提升厨艺上。”
王音也笑,娇嗔:“那...你别大嘴巴告状”
杨鸿冀低笑:“好说好说”
其实,这几天王音内心总是有不安定感所在,思来想去也不知为何。王音自小就是这样,好像苦难更让她踏实,因为不会再糟糕了。一旦拥有幸福,就总害怕这幸福会飞走。
谢琳常常说她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没福气。
王音觉得也有一定道理。
这日,王音眼皮跳个不停。
随后听到敲门的声音,王音起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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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鸿冀能明显感觉到王音情绪不似之前那样轻松,甚至连平静都谈不上,心事重重。
杨鸿冀抬眸看那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却眼神飘忽不定的女孩,走过去轻轻将她抱进怀里:“在想什么?”
王音回过神,默了半晌:“没,就是我可能得回老家了”
杨鸿冀不觉得这是什么多大的值得不高兴的事情,好笑道:“怎么?不愿意回家啊”
王音回抱住他:“不是不好,是舍不得。”
杨鸿冀吻她额头:“过年是要回家的,过完年我去接你”
王音无理取闹般要一个约定:“杨鸿冀,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先说”
王音看着电视上那不断闪烁的画面,脑子里有无数种可能性,还是寄希望于他,希望得到一个保证“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别恨我,这几天都是真的。”
杨鸿冀仰头,眸里有千万种情绪,咽下。
还是点头:“我信”
王音回老家之前去找了趟杨明晨,杨明晨已经出院,毕竟情况已经好转很多,要过年了,怎么也不能总待在医院,不吉利。
杨明晨正在杨家郊外的老宅养着,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百无聊赖的看着远处的枯树,怎么都觉得这荒凉的很,正要吩咐保姆找工人来给院子里种点冬天也能养活的花花草草什么的。
转头就看到静静站在一旁的王音。
有些惊喜般喊:“音音姐?”
王音走过去,笑:“晒太阳啊”
杨明晨点头,请她坐下。
王音问他最近怎么样,恢复的还好吧,问他会不会有点无聊,问他中午吃的好不好,问他很多很多问题。
问他,有没有一瞬间记起她。
问他,会不会怪她。
杨明晨有一种迷茫和慌张感,此刻的王音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和平时的性格内敛温墩差之千里。
“音音姐?”
王音回神,浅笑了下:“chenchen,我今天来是道别的,我回老家过年”
杨明晨疑惑,回家过年为何要特地来道别,年后是要回来的啊,怎么让她说出来一种永别的味道。
王音起身要走,杨明晨拉住她:“音音姐,你到底怎么了?”
王音转过头,是笑,却好似要哭,看向他的胸口处,开口“别怪我,我有我的立场和原则。再见了chenchen。”
王音走的那天,天空又是纷纷扬扬的大雪。
原本是很喜欢雪,可是,最近的雪天都不是很美。
王音行李很少,只有一个箱子,买了下午的飞机,没有通知杨鸿冀,在他还在公司上班的时候一个人拉着箱子离开。
许是春运的缘故,航站楼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王音慢慢走向登机口,有些犹豫,却还是在闸机关闭的前两分钟走进去。
“杨总,就让王小姐这么走了吗”秘书看着杨鸿冀的脸色,有些担忧问道。
杨鸿冀看着那个渐行渐远,几近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闭了闭眼。那日,她那样的反常,不是没有所觉。
偏偏,他现在还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祈求,王音,再等一等,别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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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音下机时给陈祎打了电话,
陈祎和陈母都在家里,陈祎说要去接,王音没让,说:“东西不多,我自己回去就行,照顾好干妈”
淮城是个中部偏南的小城,冬天没有暖气,家里烧了炉子,倒也很暖和。看着那炉旁有点火的痕迹,王音脱了外套,看到这有些皱眉:“干妈,跟你说了好多回了不要那么省,我挣着钱呢,怎么总是不听我的啊”
陈母慈爱的摸摸她的头:“家里不冷,平时祎祎白天上学,就我一个人在家,多盖一床被子就行。”
王音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别再这样了,冷了就烧炉子啊,煤块能有几个钱”越说越觉得难受,越哭越凶。
陈母和陈祎面面相觑,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王音每次都劝陈母别省别省,挣钱就是为了花的,却没有哪次像这样的情绪失控。
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
陈母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
王音早晨醒来,眼睛都是肿的,但是自昨晚大哭一场,好像情绪舒缓了很多,这天王音就在家里陪陪陈母,下午陪陈母陈祎去逛街买衣服。
陈祎读高三,正是课业繁重的时候,马上就要面临冲刺了,这不,腊月二十八,也就是昨天才放假,初六就又得开学。
“祎祎,好好念书,向你哥哥姐姐学,都是名牌大学。”
陈祎点头:“我知道的,这不是一直都有好好学习嘛”
王音低着眸,是啊,如果他还在,他一定也会这样嘱咐祎祎,还会给他补习英语,还会在她们买衣服时笑眯眯的说真好看。
-
除夕这天,陈母一大早就起来准备饺子馅,张罗着要包两种馅子,王音不爱吃肉的,得另外做素馅的。
王音起床都半上午了,收拾妥当就陪在一旁擀饺子皮。
电话响,是殷暖。
还是欢快的她:“音音姐!除夕快乐哇,早上打给你你没接,我就打给鸿冀哥哥了,这才知道你回老家了。”
扬声器是默认打开的,王音下意识的往旁边阳台走去,不希望陈母听到那个名字。
王音笑:“是啊,回家过年啊”
陪着殷暖聊了一会儿,末了,殷暖有些迟疑,问她:“音音姐,你和鸿冀哥哥没事吧”
王音愣住:“能有什么事呀”
殷暖放心:“那就好,早上感觉鸿冀哥哥情绪不是很好,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王音垂眸:“没”
“姐!谁啊聊这么久,快来啦,饺子出锅啦”陈祎在厨房喊。
王音收了手机,应声,走过去。
王音在家待了五六天,初五这天,陪着陈母去寺庙烧香。
那上香的师傅说:“施主啊,看你年纪并不大,眉头却不舒展,思绪切不可过虑,无用又伤身。有什么解不开的,交给时间。”
王音微微屈身鞠躬,笑:“多谢师傅开导”
陈母忧心的看了眼王音,将她的手拉过来,双手握住,是冰凉。陈母心疼的几近落泪。
这晚,王音刚要睡下。
陈母敲门,端了杯热乎乎的牛奶进来。
王音挽住陈母的胳膊撒娇:“干妈,你真好,但是我能不能不喝”
王音是真的不爱喝牛奶,但是陈母总是觉得牛奶的营养丰富,她高中那会儿就老是逼着她喝牛奶。
陈雷就会偷偷替她喝,后来被陈母发现,便规定必须当着她的面喝完。
当时觉得痛苦极了,可现在只觉得很怀念很怀念。
王音眼泪无声落下。
陈母替她拭去“音音,雷雷不在了我们也得好好过,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你说是吧”
王音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陈母叹气:“我知道你对陈雷就是像亲哥哥一样的感情,你感激他,甚至觉得愧对于他,可是,音音,你们都是独立的生命个体,他的离开是意外,不是你的错,就算当时车上坐着其他人,他还是会去救。这是他的善良,不是你的错误。”
王音哭着摇头:“干妈...”
“音音,如果可以,干妈希望你情感不要这样的细腻,宁愿你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也宁愿千万人觉得你不懂事也不愿你把所有都埋在心里。好多事儿啊,音音,我们选择遗忘,好吗,向前看。好好工作,干妈没用,生一场病花了那么多钱,祎祎说是你老师救的急。咱们不白拿人家的,干妈没本事挣不了什么钱只能慢慢还,得委屈你和祎祎了。”
王音心如刀绞,为陈母的不必要愧疚。
陈母也忍不住自己的悲伤“不是说雷雷还救了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人吗,也算是另一种方式活在我们身边,对吧。音音,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不是的不是的。
王音抱着陈母大哭,那些不光彩的事陈母永远也不必知道,可是,凭什么坏人作恶要善良的人埋单。
王音心中的佛就快要倒塌。
凭什么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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