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是你

　　卡尔不可能永远毫无作用的被留在花园。雷帝有个提议，将他分解了，作为母基因移植到别的生命体上。这样一来也能“物尽其用”。

　　哈雷笑着答应了这个开发计划。

　　“我大概还是被月露影响到了呢。”哈雷笑自己的心软，虽然答应下来，虽然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发觉哈雷一直在拖延的状况，他找了其他的科学家进行研究。

　　“觉得解决不了了，才特意让哲‘发现’？”十一明白了他的心思，找哲来收拾残局。

　　“没办法，他有这个能力。”

　　“是啊，我也信任他，”十一也认同。

　　“可是你老是找小孩子玩，严重怠工！”哈雷抗议，所以他也只有自己跑出来了。

　　十一沉默了一会，“那孩子怎么说也算是天使，带回圣灵也没差吧？”

　　“你真的想养那小鬼？”哈雷目光深邃了下，“他确实很像梦来着。”

　　如果说十一完全没有在意也是假话。

　　“你要自己照顾可以带回去。”哲同意了。表情就像是妈妈终于同意孩子养一只小猫的感觉，心里很明白其实真正要负起照顾责任的还是自己，但是那孩子留在那里确实挺可怜的。

　　行动的那一天，在哈雷的带领下，他们破坏了实验室、资料、基因、器皿和正在培育中的异形孩子，还有很多正在研究的科学家——破坏的很彻底，雷帝再想恢复生产也很困难。

　　那一晚，楼兰的天空被红色的火焰染成鲜红的颜色，消逝的灵魂在哲的祈祷中安宁的升天。

　　“没时间做这种事了，快走吧！”十一想拉起他离开，但是被哈雷挡下。

　　“没有用的，”哈雷说，“没做完祈祷他是不会走的。”

　　不会吧？在这种场合，在雷帝随时都会回来的情况下，他还要“祈祷”？“他是认真的？”十一哑然。

　　——我会承担杀戮的罪孽，将一切的怨恨汇集在我身上，然后清灵的往生吧。

　　哲是认真的，他认真地为死去的生命祈祷着，消除死亡的怨恨，就算恶灵将他围绕，伤害他的身体，他都一直在祈祷，尽力让所有的灵魂往世。不管是否别人说他虚伪还是什么的，他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先去接那孩子吧，我一个人可以守着他。”哈雷说。

　　十一深吸一口气，点头同意。在兵荒马乱之中，他飞回宁静的花园。卡尔在他降落的同时，跑了过去，抱住他的腿。“十一！”

　　外面的声音好混乱，大家的心好慌乱，小小的卡尔几乎要受不了这些恐惧黑色心声，直到卡尔降落的那一刻，他的世界才恢复平静。

　　“卡尔，我们走了。”十一抱起白色翅膀的小天使，飞起。

　　在他怀里的小东西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裳，就像害怕他会消失不见。当飞行到高空的时候，十一感觉到自己胸前一凉。“怎么了？”他停下身。

　　“米歇尔，我的妹妹……”卡尔在哭泣，一直在摇头，“对不起十一，我不可以走，不可以走……我不可以留米歇尔一个人在这里……”

　　“现在才说这种话——”十一看到下方，哲的祈祷已经结束，“你妹妹以后再说吧，以后再来接她吧——”

　　十一降落的时候，哈雷开启了去另一个碎片的门扉。“走吧。”

　　哲在看见小卡尔的时候，略微的一怔，“还真的很像——先回去再说。”

　　他们一同离开另一个碎片的一刹那，在十一怀中的小天使，突然咳嗽起来。怎么了？十一低头，看见那孩子捂着自己嘴的手上满是血红——他吐了血！

　　空间的门暂时关闭了，哲立刻过来治疗并检查已经昏迷的小天使。虽然让他停止了吐血，但是他的眉却无法开展。

　　“吉尔设了什么机关？”哈雷问。

　　这孩子身上被预先种下了致命的植物，如果他离开楼兰，那些植物就会发芽导致他死亡。怎么办？时间已经不够了。

　　“我要带他走。”十一说，回去再想办法治疗。

　　“留下他。”哲说。“你现在带他走就是在害他！”

　　“现在把他留下不也是在害他？！”

　　哲银眸深邃，“我没说不管他——十一，诅咒他吧。”

　　现在哲能想到的办法是毁了这孩子的能力，让雷帝完全无法解除对“支配”的枷锁。

　　“如果他没有了用处，吉尔那种人是不会留下他的！”

　　“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哲说，“如果这孩子拥有支配，他永远都不会得到解放！”

　　哲说的确是没有错。如果卡尔拥有支配的话，雷帝永远不会放了他。

　　“相信我吧，十一。”哲说。似曾相识的眼神让十一的心情平复下来——这有这么做了。

　　特别诅咒加上哈雷的药物魔化联合作用，小卡尔的能力完全被毁了——只要他想使用灵力，他的身体就会自动抗拒，崩坏破坏——就算分解他的身体也没有用处，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魔化，不具有支配的力量。

　　可是那孩子会恨他的吧，十一没有达到约定带他离开。回到圣灵，十一有时候还会想起那个独自生活在美丽花园的孩子。听哈雷说，哲联系了时轮，时间用整个东大陆去交换了那两个幸存的孩子。

　　“她还真舍得。”十一摇头笑了，时间实在是够大手笔的，“太好了呢。”他放下心来。但是还是会有些寂寞的感觉。

　　“十一，今天开宴会哦。”哈雷通知他。

　　什么日子还要开宴会啊？而且哲真的舍得吗？

　　那只是圣灵内部很小的宴会，虽然哲没有说出口，但十一觉得这个莫名的宴会是他为了让自己高兴起来做的傻事。配合一下，十一佯装很高兴的和大家玩闹着，丢着蛋糕和食物，然后落跑。

　　一直跑到水晶墙下，十一才停止脚步，回头看见月露依然沉睡在那里——这一次，她还要睡多久呢？

　　坐在一边阶梯上，月光洒在水晶上，让她看起来苍白而虚无。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十一有些绝望的想到。

　　唉，年纪上来了，容易想以前的事情。快乐的事情，悲伤的事情。月露喜欢唱的歌，十一轻轻的哼着。

　　寂寞而伤感的夜晚，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寞落男子的身上，映在银色的眼睛里。

　　随着十一的哼出的乐声，有人开始唱出天使的歌。十一寻着澄清的歌声望去，哲居然
　　唱的不错。

　　他也同样望着水晶里的天使唱着歌。没过多久，哈雷带着小提琴找到了这里，他把小提琴丢给了十一。

　　十一接过，看着手中的乐器，他有多久没有碰乐器了？胃口算是被他们吊起来了，十一站起身，在风中拉奏天使的音乐。哈雷坐在水晶墙下安静地听着——夜晚不再寂寞。

　　“这歌你是哪里学来的？”十一问哲。

　　“我能感知秩序的声音，你忘了吗？”哲回答。

　　真的还是假的？十一摸不透这个人。

　　“那么你呢？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曲子的？”轮到哲反问十一了。

　　十一笑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真的能听到她的声音吗？”十一望着水晶中的美丽天使问哲，“她为什么就不醒来呢？”

　　哲沉默了很久，“我听她说过一些以前的事情。一个想保护重要的弟弟妹妹努力成为主天使的傻女人，结果却什么都没有保护好，亲人也好，天使之树也好，喜欢的人也好，族群也好，当她重要的东西都不在了，她又是为了什么才存在于世间的呢？”

　　十一哑然了。

　　“可是她必须醒来。”哈雷开口。他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为什么？”哲问他。

　　“因为我在这里啊。”哈雷带着苦涩的笑意说道，“我等着她醒来。”

　　他等着她，就算时光匆匆过去，他依旧等待着，不知终点的等待，转眼间时间已过去千年。不说永远，至少现在这一刻，他仍然想等她醒来的那一刻。

　　良久之后，哲叹气摇头，“就是因为某人一直等在这里，她更加不想醒来了。”

　　“喂！”

　　十一终于展开了笑颜，他也想等等看，月露醒来的那一天，他也有很多话想告诉她。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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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习惯了圣灵的生活，应该说十一混乱的生活再度回到了正规吧。

　　翅膀的颜色是再也恢复不过来了，十一也死了心，什么颜色也无所谓了。在圣灵的时候，他要做好祭司的工作，说着做着正确的事情。外出公干的时候，也能放松下，“贪污”用公款带回点土特产，有时候因为花费无度，哲拒绝再支付他的“正常开销”的时候，他也只有自己想办法弄点钱。

　　很快十一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就是把哈雷实验室里找来的有点用处的小玩具一个个的卖掉。

　　哈雷当然有发现和抗议过。

　　“给你分成。”

　　“好，你卖吧。”

　　看起来十一已经非常擅长和魔族打交道了。

　　“这个要多少钱？”

　　很好听女孩子的悦耳的嗓音打断了十一的思绪。他从那双拿着从时轮里借出来的水蓝色海豚护腕的芊芊细手向上望去，看见一汪更加晶莹水蓝色的眸子。

　　一瞬间，恍如隔世，集市吵杂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那并不是一见钟情的心动，但是十一肯定自己的心仍然没有停止跳动，因为他害怕。

　　为什么害怕呢？因为那护腕是时间的真爱，她只是借给他，那不是他可以偷偷卖掉的东西。现在好了，被本人抓到了，他不害怕才怪！

　　“这个要多少钱啊？”时间得不到答复，似乎有些生气了。

　　“值很多很多钱。”十一说，“比我的命还值钱，要用我的生命去保护的东西——”

　　“那你还摆出来卖！”

　　女孩子的口气和她所拥有的魔力和时间似乎略微有所不同。十一打量眼前这个贵族少女的穿着打扮似乎认错人了……吗？还是时间又在玩什么游戏？

　　“到底多少钱啊？”女孩子又在问了，“比你命还贵也有个价吧？”

　　怎么办？“这可是当年水族被袭击时流落到外界的秘宝啊。”不管她是不是时间，都能解决十一今天的晚饭问题。他在纸上随便下了很多个9，然后招呼她来看。

　　“这么贵？”女孩跳起来了，“那里有你这样漫天要价的？！”

　　“这可是女神都喜欢的东西啊。”十一这句话可是事实。不过十一很快就后悔了，因为虽然少女出现的那个人，十一可是第一次见到他打扮的这么绅士，举止如此礼貌。

　　“小姐，怎么了？”另一个男子靠过来询问她出了什么事了吗？

　　“珂，我喜欢这个东西！”

　　十一马上转身就想跑，因为和这个人在一起就会闯祸，哲不骂死他才怪！

　　但是珂的眼神一向就很尖，他一眼就认出了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是谁——他一把抓住十一的衣服，将他丢向一边——背脊撞到后面的墙上挺疼的。

　　珂这小子，出手没轻没重的。十一揉着疼的地方起身，看着那边像极了时间的女孩向珂撒娇要他出钱买下她喜欢东西——这到底是什么组合啊？

　　十一把那女孩称呼为“小姐”，很喜欢她的样子。那女孩其实是雷帝吉尔的孩子，并不是时间。会生下这么像时间的女孩是一种偶然吗？对了，无论是珂还是吉尔，他们似乎都没有见过时间面具下的容貌。所以也不会像十一这样惊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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