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无泪

　　这天下午快下班时，晓阳突然停下手里正在扫地的扫把，站在那儿揉眼睛，建国过来问： “阿么了？”
　　晓阳说：“我眼睛痛，好像许多沙粒进入眼睛一样，怕光，眼睛睁不开。”
　　“你这是被电焊弧光打了眼，就是电焊时放出的大量紫外线烧伤了你的眼结膜。你别扫了，先坐下休息。” 说完，他赶紧收拾了一下，送她回宿舍休息。
　　一进屋，他要她闭上眼，躺在床上，然后他拉上窗帘，说：“现在最好不要见光。”
　　搞电焊的都知道，用人奶可以帮助伤口愈合，可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到人家一个年轻媳妇家去讨，于是跑回车间找“奶爸”小吴，说： “万晓阳电焊打眼了，想要你婆娘的奶。”
　　“啊，你说啥呢？”
　　“是，是奶水。”建国搞了个大红脸。
　　“噢，你给我个瓶，我明天给你带来。”
　　“她现在痛得厉害，等不及了。”
　　“你以为这是自来水龙头，一拧就来了，我这婆娘吧，也怪，有时一点也没有，娃饿得哇哇叫，有时胀得不行，还得我给她X。” 小吴喃喃地说着。
　　“快别恶心人了，算了，我不要了还不行。”他悻悻离开。
　　转身想了一下，还得要。他一路小跑就直奔小吴家去。
　　小吴是一半边户，即女方是农村户口，住在厂子最里面一角、 贴墙盖的一排土坯房里，他一敲开门才发现，对一个年轻女子这 “奶” 字还真说不出口，于是结结巴巴地说： “嫂子，把你儿子的口粮给我点。”
　　这小媳妇从农村来，在这方面挺大方，故意逗逗他说： “我儿子还没上户口，还没口粮呢。”
　　建国脸红了，忙说： “我徒弟被电焊打眼了，当眼药水的。”

　　“就这么点事，看把你臊的。”她麻利地从桌子上拿起一只玻璃杯，收了一些给他。

　　他又到医务室开了眼药水，他要的不是药，而是瓶，将药水倒掉，换上XX，他小心掰开她的眼皮，给晓阳滴上，又轻轻揉两下，让XX含进去。然后打来一盆凉水，把毛巾打湿，做眼部冷敷以减轻疼痛， 20分钟一次，两条毛巾倒换着。

　　“我好多了。”她脸上掠过一丝笑意说。

　　平日里，潜意识里的自卑感使建国总是目光下移，他怕看到她眼中的愠怒，现在，他无所顾忌的眼神停留在那张白净光滑的脸上，他在心里默默念道：“晓阳啊，你是一朶含苞怒放的花，你知道你的魅力来自哪儿吗？来自于你的天真无邪。对一个男人来说，要抗拒它有多么的困难啊。

　　好像要摆脱那爱的痛楚，晓阳头发神经质地一甩，他的爱又会躲开，接着再幽幽地靠近，当他企图用他干涩的唇摩挲她的脸时，她忽然想起了干警的问话： “那人是不是在你脸上乱亲？” 于是心里产生了一种厌恶，把头拧向一边说： “师傅，想不到，你也和那天晚上在马路上截我的恶鬼一样。”
　　他立刻直起身，脸痛苦地扭曲着，被他母亲经常提及而像大山一样压在心头的创痛又一次发作，他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说： “你以后不要提那个事，它就像一根针扎在心里而我又拔不出来，开始，我不知道这是阿么回事，渐渐的，我明白了就是因为对你的这份心思，当然也包括你因为那件事而受的伤害，所以每一次想起来时，我都有意压住它，不然，我的心里会很难过，确切地说，还有点恶心。”
　　万晓阳哭了，她嚷着说： “我脏，我恶心，配不上你，你以后不要来了。”......

　　她猛然清醒，双手用力推开了他。

　　他的脑袋撞到了炉子的烟囱上，发出一声响，他快速逃离了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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