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狐狸小姐

作者:天娇皇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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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赛


      Chapter.31
      到了周六上午,里德尔心情愉快地来到魔药课教室参加初赛。教室的布局进行了更改,教室的后半部分多了阶梯型的观众席,前方则规规整整地摆放着二十套桌椅。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改变,他觉得这让他们看上去像斗兽场的动物……所幸魔药比赛的观赏性几乎没有,观众席上为数不多的观众也是清一色的拉文克劳。而在里德尔看来,那些安静的拉文克劳完全可以视作石头做的雕像。
      “汤姆,早安!”希普沃斯欢快地朝他打招呼道,顺势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抛了个媚眼,他们共同隶属于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
      虽然她是阿尔忒弥斯的好朋友,但好在她还算不上一位宁芙仙女。因此里德尔还是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回应:“早上好,黛博拉。”
      霍格沃茨代表队的另外三名成员分别是拉文克劳六年级的贾妮丝·斯蒂尔,斯莱特林六年级的米凯尔·威尔金森和七年级的劳伦斯·葛林斯汀奇。除了麻瓜出身的斯蒂尔外,都是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彼此之间已经十分熟络了,所以他们在寒暄和交流的时候并没有带上拉文克劳的队友。
      事实上,里德尔一直在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魔药比赛这种完成试卷和实践,只依靠每个人的个人能力的比赛方式会需要组队?而答案在几位教授进入后便揭晓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挥了挥魔杖,整整齐齐的二十套桌椅开始移动,最后围成了四个拼在一起的小圈,桌上挂上了各个学校的旗帜,坩埚、天平等魔药器皿也已经摆好了。
      “在这场比赛中,你们可以讨论,可以自行去一旁的收纳柜获得原料。”斯拉格霍恩教授解释说,引发了一阵惊讶声,“关于考试的一切在试卷上都会获得解答——请就座吧。”
      “看来我们应该可以提前完成比赛,赶上魁地奇选拔,是吧,汤姆?”希普沃斯的眼睛得意地弯了。
      里德尔点了点头,迅速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相比于未知的考试形式,他更加在意的是躲避来自安娜斯塔西娅的灼热目光。
      斯拉格霍恩教授拿出一个沙漏摆放在讲台上,接着试卷纷纷从讲台上飞到了每个人的面前。
      “比赛开始。”
      里德尔接过试卷瞄了一眼,出乎他的意料,上面根本没有题目,只有四首诗歌——一首俄语写就的十四行诗,一首斯瓦西里语的短诗和一首只有两行字的日文诗,还有那首他唯一能看懂的威廉·华兹华斯的《水仙花》:
      我孤独的漫游,像一朵云
      在山丘和谷地上飘荡,
      忽然间我看见一群
      金色的水仙花迎春开放,
      在树荫下,在湖水边,
      迎着微风起舞翩翩。
      连绵不绝,如繁星灿烂,
      在银河里闪闪发光,
      它们沿着湖湾的边缘
      延伸成无穷无尽的一行;
      我一眼看见了一万朵,
      在欢舞之中起伏颠簸。
      粼粼波光也跳着舞,
      水仙的欢欣却胜过水波;
      与这样快活的伴侣为伍,
      诗人怎能不满心快乐!
      我久久凝望,却想象不到
      这奇景赋予我多少财宝。
      每当我躺在床上不眠,
      或心神空茫,或默默沉思,
      它们常在心灵中闪现,
      那是孤独之中的福祉;
      于是我的心便涨满幸福,
      和水仙一同翩翩起舞。
      一旁魔法所的学生举起了手,但讲台上的教授们不为所动,其中克里莫夫教授看上去还似乎有点得意洋洋。
      希普沃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些东西和魔药有关系?”
      “或许是考察和水仙有关的魔药知识吧。”斯蒂尔轻声说。
      “先不提这首《水仙花》,有人看懂了另外三首吗?”威尔金森问。
      “我觉得不公平,另外三个学校的学生会英语的可能性可比我们会他们的语言的可能性大得多。”希普沃斯说。
      里德尔用手支着头思考了一会,开口道:“如果这些诗歌就是题目……有四种不同语言的诗歌,我想除了母语以外的诗歌才是得分点。”
      “那么你会这些语言吗,汤姆?”希普沃斯期待地看向他。
      “不会。”里德尔说,他的余光忽然注意到了在讲台上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低声说话的克里莫夫教授,谜语?
      希普沃斯失望地撇撇嘴,转而看向其他队友。
      “我会日语,不过并不太好……需要给我一点时间翻译。”斯蒂尔说。
      “好极了!”希普沃斯转眼间又笑了起来,“亲爱的贾妮丝,翻译的任务就靠你了,我们先来看看《水仙花》。”
      “是复方汤剂。”里德尔突然出声。
      威尔金森不解道:“可是这首诗讲的是孤独与自然……”
      “如果这样,说不定和马形水怪有关呢。”葛林斯汀奇摇头晃脑地说。
      “这又不是神奇动物科目竞赛。”威尔金森说。
      “我支持泉水边的纳西索斯!”希普沃斯说,“米凯尔,别拘泥于字面——难道你能用魔药做出来一朵孤独的流云吗?”
      “理论上可以。”威尔金森为自己辩护说。
      里德尔坚信答案就是复方汤剂,因此暂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继续看向了后面的三首诗歌。假如满分100,现在他们已经获得了来自母语的25分,顺利的话斯蒂尔很快就能带来日语的25分。可这只有50分呢,天才巫师里德尔自进入霍格沃茨以来还从未收获过不及格的成绩,他不能忍受自己收获这样低的分数。剩下俄语和斯瓦西里语,如果能再翻译出来一首诗,第一名毫无疑问是霍格沃茨的。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朝科多斯多瑞兹代表队的方向偷瞄了一眼,他们也正激烈地讨论着。但安娜斯塔西娅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猛地抬起头。而里德尔注视着她清澈的碧绿眼眸,同时露出了微笑。
      “……他触碰着我的耳朵,
      耳朵里满是喧声与轰鸣:
      我听见苍穹在颤抖,
      山上的天使在飞翔,
      海底的野兽在遨游,
      深谷的葡萄藤在蔓延。
      他贴近我的嘴,
      拽出我罪恶的,
      惯于巧言令色的舌,
      一只血淋淋的手
      往我僵死的嘴里
      塞入灵蛇之信。
      他用利剑划开我的胸膛,
      剜出我战栗的心脏,
      在我撕裂的胸腔里
      放入熊熊燃烧的炭……”【1】
      侵入安娜斯塔西娅的大脑后,里德尔已经能理解俄语了,可他愣了片刻。一是因为他的眼前并未出现画面,只能听见声音,二是因为这是卡卡洛夫的低语。
      他听见卡卡洛夫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接下来,安娜斯塔西娅开口了:
      “起来吧,先知!你要看,你要听,
      去执行我的意志吧,
      走遍陆地海洋,
      用言语点燃人心。”
      安娜斯塔西娅的声音回荡在里德尔的耳畔,可她已经垂下了头,他没法再获得更多的信息了。
      这是试卷上这首诗歌吗?他有些疑惑,除非卡卡洛夫作弊向科多斯多瑞兹的学生透露题目,他的声音怎么会出现?但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如果这场比赛毫无公平可言,斯拉格霍恩教授肯定会优先帮助他最心爱的学生的。
      总之,无论安娜斯塔西娅和卡卡洛夫为什么会这样声情并茂地朗诵一首诗,这首诗都不会是题目……里德尔又抬头朝科多斯多瑞兹代表队瞟了一眼,只见五名学生都低低地埋下了头。
      “贾妮丝,你还需要多久?”里德尔问。
      斯蒂尔挠挠头,一脸痛苦地说:“呃……大概一个小时?”
      “现在先做一份复方汤剂出来,我去取材料。”里德尔站了起来。他在心里希望一切都由自己亲历亲为,另外四名队友只需要静静地坐在原位就好,多余的助手只会扰乱他的操作,可惜实际上他并不能这样做。
      他取回了适量的草蛉虫、双角兽角粉末、非洲树蛇皮碎片等复方汤剂的材料,而希普沃斯已经将坩埚加热到了适当的温度,葛林斯汀奇调好了天平,葛林斯汀奇则将银制小刀在身后的石墙上磨了磨,递给了里德尔。
      虽然短时间内用不着小刀,他还是接了过来,随手放在了一旁,并说了句:“谢谢。”
      里德尔将三份在满月时采摘的流液草和两捆两耳草加入坩埚,顺时针搅拌了三圈,挥了挥魔杖,让魔药开始在锅里咕噜噜地熬制。准备阶段完毕后,他又看向了科多斯多瑞兹代表队。
      终于,这次他同一个毫无戒备心的科多斯多瑞兹男生对视了。
      “他的吻放出的致命毒液,
      霎时间渗进了她的胸膛。
      一声痛苦的、可怖的惨叫,
      把寂寂无声的夜空划破了。
      这一叫声包含着一切:
      爱情、痛苦、责备和哀求,
      还有那无可奈何的诀别——
      同一个年轻的生命分手。”【2】
      里德尔迅速用笔将这首诗用英文记了下来:“这就是那首俄语诗。”
      “你刚刚不是说自己不会外语吗?”希普沃斯惊讶地问。
      “……大约是福至心灵。”他含糊其辞地回答。
      希普沃斯用手捂住嘴,小声说:“福灵剂?那可是作弊。”
      里德尔笑了笑,没吭声,将翻译后的诗递给了威尔金森和葛林斯汀奇。
      “我似乎听我的外祖母讲过这个故事——”葛林斯汀奇说,“一个妄想成为认识和自由国之王的天使被上帝放逐成了恶魔。恶魔在高加索飘荡,爱上了公主塔玛拉,情不自禁地吻了她,可是恶魔的吻有剧毒,于是塔玛拉死了。她的灵魂被天使带回天国,恶魔则留在世间,孑然一身,孤傲如常,对谁也不爱,也不指望。”
      “梅林啊,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希普沃斯感叹道。
      里德尔只觉得这个故事无聊极了,他猜测说:“是迷情剂?”
      “为什么?”希普沃斯问。
      “公主怎么会爱上恶魔呢?”里德尔果断地反问道,“并且,一个为了成为认识和自由国之王不惜被逐出天国的恶魔怎么舍得放下手中的书籍,抛下对知识的探求,坠入爱河呢?这个故事真是谬误百出——而这样的荒诞的爱情正是迷情剂的产物。”
      希普沃斯摇摇头:“不,不对。”
      “也可能是永恒药剂?”葛林斯汀奇说,“我记得我的外祖母那时告诉我这样一句话——没有什么能除去死神所留下的永恒的印痕!”
      “噢,是的——”希普沃斯恍然大悟,“只有永恒药剂可以让公主和恶魔永远地在一起!”
      这两者是怎么联系上的?既然公主并不爱恶魔,为什么会想和他永远在一起?里德尔暗自腹诽,转头问:“米凯尔、贾妮丝,你们认为呢?”
      沉迷于翻译的斯蒂尔茫然地抬起头,一头棕发被她自己抓得乱糟糟的:“什么?”
      里德尔见状只能无奈地说:“抱歉,没什么——你可以继续专注你的任务。”
      威尔金森用牙咬着自己的指关节,陷入沉思,没有作出回答。
      “两票对一票,就是永恒药剂!”希普沃斯猛地一拍桌,“没时间了,我们快开始。汤姆,你可以只用关照那锅复方汤剂,永恒药剂就由劳伦斯和我来熬制。”
      里德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自己赶到一旁,雷动风行地将一切都张罗好了。
      “好了!”斯蒂尔将双手高举过头顶。
      里德尔伸手将她面前的羊皮纸拿了过来。
      杜鹃啼鸣时
      黄莺已老丑【3】
      “这是全部了吗?”里德尔问。
      “是的,事实上,日本的俳句都非常非常简洁……”斯蒂尔解释说。
      里德尔看着两句短诗,想了想说:“看来是增龄剂。”
      “那就由我来制作吧。”斯蒂尔自告奋勇。
      里德尔点点头,他刚刚环顾了一圈,发觉只有瓦加度和科多斯多瑞兹的学生想出了第二种魔药——最简单的英语,最麻烦的复方汤剂——看来霍格沃茨已经胜券在握了。
      于是刚才希普沃斯在他心里造成的不痛快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他开始专注与面前的那锅复方汤剂——他本来也并不指望这三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纯血统会尊重他的队长名头。
      魔法所代表队很快便完成了增龄剂,但他们随之从另外三个队的桌上认出了鲜明的复方汤剂,接着安安静静地点燃了另一口坩埚。中午,学校的家养小精灵们送来了三明治。一直到了傍晚,大家才开始交出成品,霍格沃茨代表队上交了三份完美的魔药,引得斯拉格霍恩教授脸上抑制不住的得意。
      “汤姆,我们现在快点赶去球场,希望魁地奇选拔赛还没结束。”希普沃斯说着,用双手推了推他的后背。
      “等等……”里德尔踉踉跄跄地被她推出魔药课教室,走到门口却差点被某个东西绊倒。
      “哎呀!”
      他听见阿尔忒弥斯刺耳的尖叫声在身旁响起,随机便看见坐在走廊里玩巫师棋的阿尔忒弥斯和卡卡洛夫。
      “该死,你不会看路吗?”阿尔忒弥斯捂着头气愤地对他说。
      希普沃斯弯下腰亲了亲她的脸颊:“对不起,是我的错——”
      阿尔忒弥斯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没关系,亲爱的黛博拉——你们比赛顺利吗?”
      里德尔什么也没说,转过身打算趁机溜回公共休息室去。
      “放心吧,我们一定是第一名。”希普沃斯说,她注意到了离去的里德尔,大声喊道,“汤姆,你这是去哪儿呀?魁地奇球场要走门厅出去。”
      “你们这是打算去参加那个选拔赛?”阿尔忒弥斯问,“噢,阿波罗告诉我因为上午沃尔布加和格兰芬多的人打架,两人都被送去了校医院,所以选拔赛挪到了明天。”
      “真是不幸——”里德尔说,微笑着挥了挥手,“黛博拉,那我们明天再见。”
      “可我们也应该去校医院看看沃尔布加……”希普沃斯话还没说完,里德尔已经转过身去,快步走开了。
      “我们也走吧,瓦洛佳。”阿尔忒弥斯噘着嘴,从地上站了起来。
      “咦,你们要去哪?”希普沃斯问。
      “换个地方继续我们的棋局,说实话,这冷冰冰的地板真是挺硌屁股的。”阿尔忒弥斯说着,拍了拍臀部的灰。
      卡卡洛夫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轻轻咳了一声:“对不起,阿尔忒弥斯小姐。”
      阿尔忒弥斯只是吐了吐舌头,卡卡洛夫收拾好地上的棋盘,站了起来。
      安娜斯塔西娅出现在了门口,她唤道:“弗拉基米尔。”
      卡卡洛夫站在原地,和她用俄语交流了两分钟,转头对阿尔忒弥斯说:“阿尔忒弥斯小姐,安娜今晚有充足的闲暇时间,她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和她一起玩巫师棋?”
      “当然!”阿尔忒弥斯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伸手拉起安娜斯塔西娅的手,模仿着行了一个吻手礼,“和美丽的安娜斯塔西娅小姐玩巫师棋是我的荣幸。”
      另一边,里德尔刚走进公共休息室就看见阿波罗和阿尔法德·布莱克还有三年级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围在一张小圆桌边,脑袋神神秘秘地凑在一起。
      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发现原来他们只是在玩塔罗牌。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副翻开的排阵,而达芙妮正在给阿尔法德解读。
      说实在的,里德尔打心眼里看不上任何占卜学,更何况塔罗牌这种吉普赛麻瓜的把戏——他认为既然靠一些投其所好的小小谎言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占卜课的O,这门魔法真是可笑极了。
      在两年前发生在达芙妮曾经的好友夏洛特·布尔斯特罗德身上的那次意外后,加上现在的好友阿尔忒弥斯日常的敌意渲染,她对他心怀恐惧。因此在他靠近后达芙妮便停止了解读,两瓣浅而薄嘴唇紧紧地闭在一起。阿尔法德却一直背对着他,装作无事发生。
      “嗨,看来你们的比赛结束了,怎么样?”阿波罗解围道。
      “胜券在握。”里德尔回答,眼睛盯着阿尔法德。
      “太棒了,恭喜——你看,达芙妮今天刚结束占卜课,就兴冲冲地想拿我和阿尔法德大显身手。可惜她今天状态似乎不好,反正刚刚对我的过往的推论全错啦……”阿波罗眼见不妙干脆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抬手揽过他的肩膀,试图将他带走,但里德尔一动不动。
      “阿波罗、达芙妮!”阿尔忒弥斯的声音响起。
      达芙妮像是看见了救星般,蓦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躲到了她身后。
      “里德尔,你干嘛要打扰他们呀?我之前不是向你汇报过这件事,并获得了许可吗?”阿尔忒弥斯看了看桌上的塔罗牌,用责怪的口气对他说。
      “什么?”里德尔只觉得莫名其妙。
      阿尔忒弥斯没回答他,而是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阿尔法德的脑袋:“还有你,阿尔法德,给这对天造地设的情侣一些二人空间吧——”
      “咳……”阿波罗赶紧拉了拉她的手。
      “阿波罗和我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达芙妮也小声说。
      “噢,亲爱的达芙妮,别担心,如果阿波罗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会把他变成一棵月桂树——”
      “等等,什么意思?你竟然对我这样不信任?”
      “噢,亲爱的阿波罗,就算你是我的孪生哥哥,可你依旧是个男人,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哼,你的观点毫无论据支撑。相反,我们认识已有十六年之久,你的一切言行举止都证明了你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家伙。”
      “阿波罗,你真让我伤心,十六年了,你却一点儿都不了解我。”
      里德尔被夹在三人中间,双耳充斥着来自地中海的喧嚣,他听着遥远的琴声、歌声,还有近在咫尺的英语,只觉得头昏脑胀。
      “够了!”他厉声说,周围——不,是整个公共休息室都骤然静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朝他投来了安静的目光,他这时才注意到阿尔忒弥斯身后的不远处还站着卡卡洛夫和安娜斯塔西娅,但阿尔法德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离去了。
      静默三十秒后,公共休息室内又响起了说笑、低声背诵的声音、哗啦哗啦的翻页声、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
      阿尔忒弥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我猜,你现在打算回到宁静的寝室,安安静静地学习一整晚?”
      里德尔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是她打算和卡卡洛夫在公共休息室玩一晚上巫师棋。
      他转过身,看向卡卡洛夫道:“先生,我想问一下——刚才比赛中的那首俄文诗的答案是什么?”
      “是永恒药剂,你们的作答十分完美。”卡卡洛夫说,“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霍格沃茨会有熟悉俄语的学生,完全出乎克里莫夫教授的意料之外,甚至让克里莫夫教授为自己精心准备的难题感到失落——说实话,我也很想认识一下那位学生。”
      “很抱歉,比赛还没结束,这属于我们的内部机密。”里德尔回答,一旁的阿尔忒弥斯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
      “噢,的确,是我冒失了,抱歉。”卡卡洛夫说。
      “没关系。”里德尔忽然露出了笑容,“卡卡洛夫先生,我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当然。”卡卡洛夫说,“你也可以直呼我为弗拉基米尔。”
      “好的。弗拉基米尔,你应该也看见了,我的朋友们刚刚在玩塔罗牌,你和安娜小姐要不要一起来让我为你们占卜一番?”里德尔说。
      “塔罗牌?很遗憾,我们对这种占卜方式并不了解。”卡卡洛夫说。
      “没关系,任何占卜都不需要了解其原理——不如说,占卜压根儿就没有原理可言。”里德尔说。
      卡卡洛夫顿了一下,笑了笑道:“我第一次听见这样有趣的说法,那好吧。”
      “女士优先。”里德尔朝安娜斯塔西娅伸出手。
      卡卡洛夫向她翻译了里德尔的意思,她惊喜地接过他的手,在椅子上坐下。
      达芙妮被阿波罗带走了,阿尔忒弥斯则向后站到了卡卡洛夫身边,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里德尔将桌上的塔罗牌收了起来,洗完牌后将它们垒好放在了手边。
      “安娜小姐,让我们来看看你的过去吧。”他看着安娜斯塔西娅的眼睛,语气温和地说着,拿起了最顶上的塔罗牌。
      是星牌。
      “一位圣洁美丽、充满希望的姑娘。”他说。
      卡卡洛夫翻译了他的话,安娜斯塔西娅的脸上浮现出赧然的红晕,她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啦,里德尔知道她现在表露的一切都是假象,因为他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眼睛,除了发现那春水一般的碧绿中还带了点透亮的蔚蓝色、眼白比一般人更纯净外什么也没有看见。他认为安娜斯塔西娅应该是察觉到了自己在比赛时对她使用了摄神取念术。
      “安娜,请抽一张牌。”里德尔将塔罗牌推到了中央。
      你是谁?
      他凝视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无声地发问。
      安娜斯塔西娅用青葱的手指从中抽出了一张死神牌。
      “我不明白,塔罗牌是这样玩的吗?”阿尔忒弥斯插嘴道。
      “书本上只有有限的知识,魔法的实际应用却是无垠的苍穹。”里德尔回答。
      “你是不会吧?”阿尔忒弥斯嘲讽说。
      里德尔扭头看着她:“没有我不会的魔法。”
      “梅林啊,又开始了——”
      安娜斯塔西娅听着他们说话,一边把玩着那张死神牌,随后开口用俄语说了些什么。
      “里德尔,安娜认为你的占卜非常精准。同时她希望我向你解释她的名字——安娜斯塔西娅,词源于希腊语的‘重生’。”卡卡洛夫说。
      里德尔蓦地回过头盯着她。
      我有你想要的答案。
      一时间,里德尔愣在了原地,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从她的眼睛里还是通过她脸上的微笑神情中所听见的。
      就在他愣神时,阿尔忒弥斯走过来拿起了那堆塔罗牌,从中抽了一张,然后递给卡卡洛夫:“瓦洛佳,我们都来试试。”
      卡卡洛夫抽出了一张牌:“愚者,阿尔忒弥斯小姐,你呢?”
      阿尔忒弥斯只看了一眼就将她的牌放回了牌堆里:“不出我所料,是月亮——真无聊,我一直觉得占卜都是骗局。”
      里德尔将牌从她手中夺了回来,没好气地说:“既然如此,你自个儿去玩俄罗斯轮盘赌好了,别在这杵着。”
      “哈,看来你对于赌博也相当不了解。”阿尔忒弥斯只是耸了耸肩,对着安娜说了句法语,听上去是邀请她离开。
      “好的。”安娜斯塔西娅起身,留给里德尔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里德尔看着他们去到了壁炉边那个阿尔忒弥斯常用的位置,摆开了棋盘。安娜斯塔西娅由于在魔药比赛时弄脏了罩裙,现在只着了里面的黑色的连衣裙。她的皮肤本就只有薄薄一层,能隐约看见其下的蓝绿色血管,一袭黑色衬得她裸露出来的脸庞、脖颈和手腕的肤色更加白皙,甚至可以说有点苍白了。如果抛下因无知和相习成风所引发的刻板印象,的确可能在她身上看见死神的影子。
      但里德尔不禁开始疑惑她如何得知自己在寻找什么?她又是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呢?更重要的是——她真的能给出正确的答案吗?还是这仅仅是一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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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节选自俄国诗人普希金的《先知》。
    2.节选自俄国诗人莱蒙托夫的《恶魔》。
    3.引自正冈子规的《老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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