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狐狸小姐

　　Chapter.18
　　男巫的毛心脏
　　独幕剧
　　作者
　　阿波罗·莱斯特兰奇
　　改编自
　　《诗翁彼豆故事集》之《男巫的毛心脏》

　　剧中人物
　　托马斯——英俊、富有、天资聪颖的年轻男巫（扮演者汤姆·里德尔对于我使用他的名字作为角色名表示了强烈的抗议，于是我不得不做出让步——阿波罗的备注）
　　戴安娜——技艺高超、美貌惊人的女巫（由我最可爱的宝贝妹妹阿尔忒弥斯饰演，当然，沃尔布加也足够美丽，可她与男主演并不相称——阿波罗的备注）
　　彼得——托马斯的仆人（里德尔向我推荐此角色由阿尔法德，我善良的好友出演——阿波罗的备注）
　　约翰——托马斯的仆人（亚克多罗斯毛遂自荐，他刚开始还对这部剧没兴趣呢——阿波罗的备注）
　　客人众（我的朋友们友情客串——阿波罗的备注）

　　一座古老的城堡大厅，挂着数幅画像，墙角站着锃亮的盔甲。室内灯光晦暗，壁炉冰冷，燃着蓝色的火焰，中央是一张长石桌，石桌上漂浮着一些银制烛台。
　　托马斯及两位仆人上。
　　托马斯：梅林啊，为什么我朋友们的年龄在增长，行为却越发愚蠢呢？我在夏至邀请我的朋友爱德华和我一起观星，可他却要去拜访明妮——我真是不明白拜访那个只知道熬制美容魔药的女巫怎么能比在夏至观星更重要？
　　彼得：恕我直言，尊敬的主人。您烦恼的源头并非您的朋友无暇顾及与您的友情，而是缺乏一个伴侣——
　　约翰：——一位美艳动人、善良活泼的女巫。
　　托马斯：为什么？难道爱德华的遭遇还不能作为证明吗？他曾是一位多么才华横溢、天赋异禀的天文学家，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愚蠢的女巫明妮！
　　彼得：您还记得娜塔莉小姐吗？她的美貌声名远扬，对您也很有兴趣，在去年就给您写信想结识您了。
　　约翰：还有您的表妹芭芭拉小姐，她已经出落成了一位窈窕淑女，并且将在这个夏天前来拜访您。
　　托马斯：你提醒我了，约翰，我得写信阻止她的蠢念头。
　　托马斯走到石桌后面坐下，开始写信。
　　彼得&约翰：一切都会改变的，等一个姑娘俘虏了他的心之后！【1】
　　彼得：我同情我们的主人，他虽然有财富、有权力，却没有一个人爱过他。
　　约翰：一个男人拥有这么多金子，拥有宫殿一般的城堡，为什么没能找到一位妻子呢？
　　托马斯听见了他们的议论，起身来到前景。
　　托马斯：可恶，我竟然被自己的仆人轻视。我立刻就要找一位妻子，她一定要比别人的妻子都优秀。她要拥有惊人的美貌，每个男人一看见她，内心都会激起爱慕和欲望。她要来自魔法家庭，这样我们的子女将会继承出色的魔法天赋。她还要拥有至少与我相当的财富，这样，即使家里添了人口，我的舒适生活也能得到保障。
　　托马斯下。
　　彼得&约翰：我们的主人可能要花上五十年才能找到这样的一位女子。
　　戴安娜上。
　　戴安娜：打扰一下。你们好，我来拜访我的姨奶奶安德莉亚——她是你们的邻居，可我到处都找不到她，请问你们知道她去哪了吗？
　　彼得：呃，很遗憾，小姐，安德莉亚夫人于半年前不幸逝世了。
　　戴安娜：梅林啊！
　　戴安娜晕了过去，彼得和约翰赶紧将她扶到椅子上。
　　彼得：她真美。
　　约翰：我们的邻居孤寡一生，想必她是安德莉亚夫人唯一的继承人，继承那座古堡和里面数不尽的金加隆。
　　彼得：咦，这不正是我们的主人苦苦寻觅的女巫吗？
　　彼得匆匆下。
　　托马斯和彼得上。
　　托马斯使用魔法让戴安娜醒了过来。
　　托马斯：您好，美丽的小姐，我是这座城堡的主人托马斯。我对您的遭遇感到深深的同情，安德莉亚夫人与我交情匪浅，可我竟不知道她有这样一位貌美的侄孙女……
　　戴安娜：噢，您叫我戴安娜就好。
　　托马斯：戴安娜，多美丽的名字啊，您本人也如同皎月一般圣洁、美丽，请允许我邀请您一同共进晚餐——
　　托马斯挥了挥魔杖，变出了一桌丰盛的食物。
　　浪漫的音乐响起，托马斯与戴安娜入座，彼得和约翰退到一旁服侍两人。
　　戴安娜：非常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托马斯，您是我见过最热情友善的男巫。
　　托马斯：戴安娜、戴安娜，当我见到您的那一刻，便无法自拔地爱上了您。我要做你的祭司，在我心中未经践踏的地方为你建庙堂。我爱慕您的美貌，你的眼睛比金珀更加鲜亮，在见过你之后，我只要见到玫瑰花瓣的嫣红，就会记起你的深红的鬈发——你比夏季的一天更加可爱，更加温婉，每一样美呀，总会失去美而掉落，被时机或者自然的代谢所摧残，但是你永久的夏天绝不会凋败，你永远不会失去你美的形象。我但愿能接受你的意愿，让我们把命运融合为一，我恳请您同我结婚，我恳求你疼我，爱我！【2-6】
　　戴安娜：托马斯，您是位奇怪但热切的男巫，所以我答应您的求婚。
　　客人众上。
　　客人们向两位新人献上祝福，喝了酒，之后伴随着圆舞曲翩翩起舞。
　　托马斯为戴安娜带上金色的桂冠。
　　托马斯：我爱你，戴安娜。我爱你的程度，就像阳光和烛焰下，那每天不用多说的需求。我爱你，以我终生的呼吸、欢乐与泪珠——您是上帝的礼物，即使是人间最绚丽的梦幻也会自愧不如。我爱你——【7-8】
　　戴安娜：您说得很好，托马斯，如果我认为您有一颗心，我会为您的这般殷勤而高兴的！
　　托马斯：亲爱的戴安娜，您无需为此担心。现在，让我带您去看看我最重要的财富。
　　音乐停，客人及仆人下。
　　灯光灭，撤石桌，运水晶匣子上。
　　灯光亮。
　　此刻舞台上只有冰冷的微弱蓝光笼罩在里德尔和他挽着的阿尔忒弥斯上，他们缓缓绕着舞台走了一圈，之后朝着放置在舞台中央的水晶匣子走去。
　　这真是场无聊透顶的演出，加之是这场无聊透顶的戏剧节的最后一个演出，台下的观众已经睡着了三分之一。可里德尔此刻心脏激动得怦怦直跳，他的复仇计划马上就要实现！他即将在霍格沃茨全体师生的面前揭露魔鬼阿尔忒弥斯的真面目！
　　他停在水晶匣子前，挥了挥魔杖，匣子打开了——
　　里面并没有阿波罗制作的道具毛心脏，而是蜷缩着的奥赖恩·布莱克。他已经被关在狭窄而黑暗的匣子里两个小时，四肢麻痹、眼泪流尽，以至于眼前重新出现的光明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已然抵达天堂。
　　虚弱的奥赖恩挣扎了几次才从水晶匣子里坐起身来，接着便看见眼前站着阿尔忒弥斯，他用已经哭得沙哑的嗓子尖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台下打瞌睡的观众纷纷被身边的人推醒，坐直了身子一头雾水地看着舞台。藏在幕后的导演阿波罗及其他演员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剧情变动都惊呆了，阿尔法德回过神来想要冲上台去，被阿波罗拦了下来：“等一等，这场戏还没完，我相信他们……”
　　“亲爱的托马斯，原来这就是您最重要的财富——”阿尔忒弥斯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噢，我明白了。您有个疯癫的哑炮弟弟，您深深地爱着他，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甚至会到伤害自己和深爱他的哥哥，于是您不得不狠下心将他锁了起来——梅林！我真是太同情您和您的家族了。”
　　天啊，连十恶不赦的克劳狄斯都会被真相惊骇，而这个恶魔怎么能丝毫不为所动！里德尔侧身凝视着她：“亲爱的戴安娜，想不到您是如此的温柔善良、通情达理。没错，我现在向您介绍我的弟弟奥赖恩——”他走上前从水晶匣子中抱起奥赖恩。
　　“我可怜的弟弟在幼年无意在林中冒犯了阿尔忒弥斯——”里德尔面向观众朗声道，“尊贵的狩猎女神于是降下诅咒，让他失去法力、害了疯病。”
　　听到这里，阿波罗在后台紧急关掉了灯光，舞台瞬间暗了下去。阿波罗很快就出现在了侧幕后，可里德尔无视了他示意自己下场的手势，现在正是这出独幕剧的高潮时刻，绝不能被打扰——台下的观众已经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中央的他啦。这场戏变成了万圣节最精彩的一场演出，在莱斯特兰奇导演的话剧中揭露纯血统家族间的腌臜事，谁能不洗耳恭听？
　　一道亮光在舞台上方出现，给他和他怀里的小奥赖恩镀上一层圣洁的柔光。
　　“可怜的奥赖恩，他曾是那样活泼可爱、天真烂漫，他想要去林中采花为我们的城堡增加一丝香氛，可他不知道那片森林是阿尔忒弥斯的领地。就这样，奥赖恩遭到了狩猎女神的诅咒，曾经的天资聪颖的男孩变成了胆怯的哑炮，他在黑暗中发了疯，我不得不将他关在地牢里——亲爱的戴安娜，我得向您承认，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人在我的心中比您还要重要，那一定就是可怜的奥赖恩，我每一天清晨都在祈求狩猎女神能将我那热情洋溢的弟弟还回来——”
　　阿尔忒弥斯突然在黑暗中前进一步，一束光从里德尔身上分了出来，跟随着她。
　　她缓步向前，身上的光芒随着她的每个步伐逐渐加强，头上的金桂冠熠熠生辉。她走到里德尔的前方停下，转过身来，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金弓，腰上也出现了装满金箭的箭筒。
　　“托马斯——”她的声音空灵、尊贵，回荡在礼堂中，“你以你的仁爱、宽厚通过了狩猎女神的考验。我就是阿尔忒弥斯，奥林匹斯的十二主神之一，掌管狩猎与自然、大陆与岛屿、生育与童贞的女神——”
　　在她面前，里德尔身上的光芒黯然失色。
　　可恶，好一出机械降神的把戏，他的《捕狐器》被活生生地变成了酒神狂欢节的祭祀！
　　“狩猎女神饶恕你，收回她的诅咒——”阿尔忒弥斯抬起手臂，手指施神迹般地在奥赖恩额头轻轻一点，“奥赖恩，你现在健康了。”
　　奥赖恩果真睁开了眼，他呆滞地从里德尔的怀里跃到地上，退到一旁，温顺而崇敬地看着阿尔忒弥斯。
　　“你那位别具匠心、充满创造力的朋友究竟跟我们布莱克有什么恩怨，一定要在这样的场合羞辱我们？”一向以随和著称的阿尔法德罕见地朝阿波罗发怒道，“阿波罗·莱斯特兰奇，今天结束之后你最好有个解释。”
　　阿波罗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看着两位主演。舞台上的一切早已脱离了导演的掌控，全都乱了套啦！
　　“至于你，托马斯——”阿尔忒弥斯看着里德尔，她面色平静，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笑意，“狩猎女神为你的真诚所打动，准许你成为她的信徒，准许你亲吻她的脚面——”
　　里德尔死死盯着她，若是眼神也能杀人，他已经将她碎尸万段了！
　　“快啊，大家都在期待你的行动呢……”阿尔忒弥斯低声催促。
　　里德尔没有动弹，他和她身上的光在忽然之间消失了，舞台暗了下去。一些雨滴从空中落下，在地板上溅开，留下一滩深红的血迹。这场血雨越下越大，伴随间或出现的惨白闪电，台上除了雨声外万籁寂静，观众席上有些年幼的新生被这样的场面吓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要将这颗来自狩猎女神的高贵而圣洁的心脏同我那鲁莽而野蛮的心脏进行交换——”里德尔的声音划破了寂静。
　　在一道闪电中，观众们看见阿尔忒弥斯躺在地上，洁白的长裙被血浸透，而里德尔跪在她身旁。在接下来的一道闪电中，观众们才看清里德尔手中抓着一颗大大的、鲜红而光滑的心脏，另一只手里则紧握着他的魔杖。
　　“出来！你这颗皱缩的、长毛的心脏——”里德尔偻着背，朝着自己的心口大声吼道，“你肮脏、低贱、软弱、执拗，根本不配待在我的胸膛里——”
　　“你竟敢反抗主人的命令，还试图控制他——”他气喘吁吁地高声念着，“我绝不会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我是最强大的巫师，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可以控制我！”
　　里德尔将魔杖扔到一旁，抓起了放在阿尔忒弥斯胸口的银匕首，朝着自己的胸膛刺下，从胸膛里掏出了那颗萎缩的、长满黑色长毛的心脏。
　　他得意洋洋地将两颗心脏高高举起。接着，大幕缓缓拉上，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阿波罗、阿尔法德和诺特从侧幕冲了上来。
　　“里德尔，你究竟在做什么？”阿尔法德将奥赖恩护在身后。
　　他在做什么？里德尔几乎难以置信，这布莱克一家的脑子比弗洛伯毛虫还要小吗？
　　“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阿波罗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昏迷的阿尔忒弥斯。
　　里德尔将两颗道具心脏扔到一旁，起身走过去拾起自己的魔杖，一边懒洋洋地开口：“今天的变动都是阿尔忒弥斯提前安排给我的，你们想知道来龙去脉尽可以去问她。”
　　他话音刚落，阿尔忒弥斯就醒了过来，一脸迷茫地看着来自周围好友质询的目光。
　　大幕再次拉开，观众们再次用雷鸣般的掌声迎接这出带来神奇剧目的剧组的谢幕——可这场谢幕也像出滑稽戏似的，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还坐在地上抱在一块，阿尔法德和诺特满腹疑云地盯着里德尔，奥赖恩躲在阿尔法德身后，只有男主演彬彬有礼地朝观众席鞠了个躬。
　　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戏剧节的评委会主席赫伯特·比尔利教授直接抱着那座一直摆在评委席上的金杯大步奔上舞台。
　　“太好了、太好了，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精彩的演出，《男巫的毛心脏》是今天当之无愧的冠军——”比尔利教授激动不已，他将奖杯塞到了里德尔手里，又伸手将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从地上拉了起来，给了整个剧组的成员每人一个极易导致窒息的热情拥抱，“斯莱特林加一百五十分！再为天才的导演、两位演技精湛的主演各加十分！”
　　不，这可全都是两位主演的功劳。里德尔扭头看向阿尔忒弥斯，她也正好看了过来，两人充满恨意的目光在空气中擦出激烈的火光。
　　里德尔朝她笑了笑，收回了目光。哈，他已经从这堆麻烦里全身而退，可戴安娜的故事还没结束，接下来她不得不继续为自己编织一个结局——他最后对她使用了她对奥赖恩使用的那道简单而好用的夺魂咒。阿尔忒弥斯已经知道他现在手握她的罪证，所以他丝毫不担忧会因使用不可饶恕咒被傲罗抓住，毋庸置疑，在他向魔法法律司司长展现自己的所见所闻之前，莱斯特兰奇自会不遗余力地将他捞出来。
　　在万圣节那场荒唐的演出后，里德尔仿佛真的遭受了狩猎女神的诅咒。无论他去到哪，哪里就有女生从莫名其妙的地方钻出来，有时候在走廊里遇见一些朝他迎面走来的女生，就算他已经绅士地让开了宽敞的通道，也会故意用肩膀撞上他——真是让他怀疑阿尔忒弥斯安排她的姐妹会的成员来报复他。
　　比如此刻，里德尔就被两位新生堵在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通道里。这是两个瓷娃娃般的纯血女孩，金发碧眼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和乌发紫眸的夏洛特·布尔斯特罗德。夏洛特的哥哥弗雷德里克是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追球手，里德尔常常在魁地奇球场的看台上见到她。
　　里德尔向右一步，以免不小心将她们撞碎了，可夏洛特也向右探出脚；里德尔只好转向左边，而夏洛特也站到了左边……
　　里德尔默默地后退出了通道，但夏洛特和格林格拉斯仍站在原地。
　　“你们先走吧。”里德尔对她们说。
　　夏洛特扭头与好友对视一眼，又将她那罕见而美丽的紫色眼睛转向了里德尔，抿着嘴唇不说话。
　　“请走吧。”里德尔强调说，“很抱歉，如果你们不出去的话就请回到公共休息室，我现在着急要进去帮你们的同学奥赖恩·布莱克辅导功课呢。”
　　夏洛特看着他，用手指绞着袖口，小心翼翼地开口：“汤姆，你可不可以……也辅导我们的功课？”
　　“为什么不找你哥哥呢？我才三年级，并没有比你们多学几道魔咒。而据我所知，弗雷德里克的成绩非常优秀，想必如果他都不能帮助到你，我就更不行啦。”里德尔说。
　　“对呀，夏洛特，我们去找弗雷德吧。”格林格拉斯拽了拽夏洛特的袍子，就算在通道昏暗的灯光中也能毫不费力地看见她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夏洛特突然低下头，拉着格林格拉斯转身跑回公共休息室。
　　里德尔觉得她们真是两个没头没脑的瓷娃娃，她们跟他连话也没说过两句，怎么能厚颜无耻地找他做家庭教师？还绝口不提报酬的事……他给奥赖恩辅导当然不是免费的，布莱克的人情——或者说魔法法律司司长的人情可是无价之宝呀。
　　里德尔进入公共休息室，看见奥赖恩已经在一旁的桌前乖乖坐好，书本和笔记在面前摊开，可这里出现了另一个不合时宜的布莱克——阿尔法德正陪伴着他。
　　阿尔法德用余光注意到里德尔朝他们走来，抬起了头，用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晚上好，奥赖恩。”里德尔平静地走到奥赖恩的另一侧，拉开椅子坐下，在心里第一百零一次诅咒阿尔法德这个卑贱而虚伪的吸血鬼。
　　“晚上好，汤姆。”奥赖恩有些胆怯地开口，都是阿尔法德给他带来的压力——他们在万圣节前本来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哼，布莱克一家都是愚不可及的蠢货，阿尔法德这个家伙更是蠢钝如猪，他竟然怀疑品学兼优的天才同学，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伙伴是个无恶不作的魔鬼，里德尔甚至懒得告诉他阿尔忒弥斯拿他做过诱饵。
　　“阿尔法德，是卢克丽霞派你来伴读吗？还是——你也需要补习黑魔法防御术？”里德尔微笑着抬眼直视阿尔法德。他忽然发现自己没法轻松地对他使用摄神取念，看来阿尔法德也在背地里偷偷习得了大脑封闭术，用以隐藏他身上那些肮脏的秘密。
　　“我只是想听听你给我弟弟都灌输了些什么歪门邪道。”阿尔法德毫不客气地说。
　　里德尔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看向奥赖恩：“奥赖恩，你自己说，我有教过你任何危险的魔法吗？”
　　被夹在中间的小奥赖恩害怕地低下头，死死盯着手中的羽毛笔，轻轻摇头。
　　“你看。”里德尔继续看着阿尔法德说，“你真是误会我啦，阿尔法德。我这学期以来一直尽心尽力地帮助小奥赖恩，卢克丽霞难道没有向你提过他的魔法已经大有长进了吗？”
　　“收起你那副虚与委蛇的嘴脸，里德尔。”阿尔法德厉声道，他的声音吸引来了一些待在公共休息室的同学，“你或许用你那些花言巧语迷惑了心地善良的阿波罗，可你骗不了你自己，更骗不了所有人。”
　　哎呀，这只洞穴里的蝙蝠怎么生出这样的侠肝义胆，竟误以为自己是匡扶正义的骑士？殊不知他连日光都不配见到，活该一辈子生活在世界的阴影之中。里德尔留意到那两个瓷娃娃也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她们是多么可爱、精致、易碎啊。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偏见，阿尔法德。”里德尔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你嫉妒我一个混血拥有你们纯血无法企及的魔法天赋，你嫉妒我出身麻瓜孤儿院却能获得所有老师的信任和关爱……”
　　“你完全是胡说八道！”阿尔法德腾地站了起来，右手伸进口袋里试图抽出魔咒，动作却突然僵住了。
　　一股香甜的、沁人心脾的香氛从天使般的夏洛特·布尔斯特罗德身上散发出来——那些独角兽的血已经在里德尔的口袋里储藏了很久很久，今天终于到了它们发挥作用的时刻。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内的学生们纷纷陷入莫名的飘飘然的幸福感中，大家漠然地注视着阿尔法德对夏洛特的攻击。里德尔看见那个瓷娃娃躺在黑色的地砖上，嘴唇苍白，毫无血色，漂亮的紫色眼睛失去光彩，空洞地凝望着天花板。
　　“奥赖恩，去叫斯拉格霍恩教授来。”里德尔摸了摸奥赖恩的脑袋，将他从甜美的白日梦中唤醒。
　　奥赖恩懵懵懂懂地看着他，里德尔用手将他的头转了过去，然后小家伙便开始尖叫起来。尖叫声将所有的同学都唤醒了，整个公共休息室乱成一团，充斥着尖叫和哭喊声。
　　阿尔法德也从失控中清醒过来，他看见了自己身前那脆弱的濒死的夏洛特和自己身上来自夏洛特的血。他猛然抬起头，用已经变成血红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看向里德尔，后者则扬起嘴角，风度翩翩地朝他行了个虚拟脱帽礼。
　　很荣幸见到您的真面目，德古拉伯爵。里德尔对他无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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