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宦

作者: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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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


      芙颂以前有翻阅过诗文,曾有过: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所以她对于姑苏有莫名的好感,以至于经常来往两地。
      她常居沿海的边城,距离姑苏不算远,每回来到此处也是随便叫只孤舟,打包好行囊就出发。芙颂是生意人,可这个朝代行商恰恰遭人鄙夷,芙颂遭人吐槽的吐沫星子不少。故而养成她平常不喜透露自己行商,今天的芙颂头上梳着堕马髻,鬓发间有黄蓝相间的簪子倾斜在右侧,浅黄花纹的丝绸勾勒在她的短衫,仔细瞧以为是妇道人家。
      因为过往有些难启齿的事情,芙颂对于装扮成妇女,可谓是轻轻松松。却反倒为难行船的渔夫,他蛮好奇这夫人,总是不经意间探头探尾,毕竟少有像芙颂一样的俏丽妇人独自前来姑苏。
      偏这小娘子不是村口悍妇,倒生得明眸皓齿,谈吐涵养使人心生敬意。
      同坐一舟的船夫滑动船桨,水声清悦。他对芙颂说道:“夫人,即便姑苏一带民风纯朴。但您一人出行,恐怕也得注意些啊,真没找夫君相随不行的。”
      言谈中混杂着姑苏话,但芙颂听懂大半。原本眯眼静坐在船头,听罢才回头,在船夫眼中就半是无奈伤情……其实是装的。
      她细声细语的编造起故事来,说道: “夫君远征,恰逢离开已有三年。姑苏是我和他的故乡,我偶尔会来一叙。”芙颂低眉模样让船夫心声懊悔,真以为戳到她人伤口。
      “夫人的丈夫必然年轻有为,最近边疆没传来战事,您一定能够尽早和他重逢。”
      “真是太借您吉言了。”芙颂说完,恰好到了船只停泊的岸口。在船夫注视下离开寂静无声的河边,走向灯火通明的夜市。
      夜市无不透露出姑苏的繁华,简直是迷人眼。自从前朝在不少日子取消宵禁后,姑苏城晚间也是人群涌现,甚少有不沾人烟气地。她默默走在街道,芙颂原本就是梳鬓插簪皆模仿妇人,这种温柔似水反而跟她如今很搭配。
      她终于止步于几个红灯笼前,这的牌匾用草书,潦草的写下客斋二字。早早候着的小厮连忙招待芙颂,在他旁边有个粗壮的老汉,看着挺憨厚老实,原本以为是当地百姓,直到他问到上次邀约。
      邀约?是她想到那次吗?
      之前的姑苏官员严田昇早早派人过来邀请,说是聚一聚。平日里倒是没事,可这次谁叫严田昇那厮好死不死,挑的都是什么时间啊………
      因为她事先跟人有约,即便严田昇万般劝说,言辞恳切,也无济于事。不过想想,严田昇提笔相邀时恐怕也料想到她的选择。芙颂为表歉意重新找时间请客,才忽悠走严田昇的下属。
      刚在自己名下的“客斋”入住不久,光转身功夫,信鸽扑腾翅膀的声音传来,案板便多出信鸽和捆绑在脚边的小卷纸条,而给她的署名是游泗。这名可是她初出茅庐时随便翻阅拼凑的名字,能以此称呼人甚少。
      就萧鹤渊或者铭沥有可能,翻开卷纸,邀请的地点是花巷。
      “………”不是,你们究竟是怎样猴急,定的地方都堪比鸿门宴。况且萧鹤渊那风流样,真的不适合她。但芙颂从没反思过,为什么她会有魅力结交到这些狐朋狗友,不过是臭味相投,而她只是味道好闻些。
      光是花巷这词。不用考虑,萧鹤渊无疑,她粗略阅读后就想直接焚烧掉。此时,粘在纸条后面另一张纸脱落下来。
      ——你不看重我,起码也得想想你的风流债。还有咱们在边城的亲亲密密嘛。对了,以及你的心腹七欢公子。
      “………”
      她真以为萧鹤渊会提什么大事,果然是太天真。
      芙颂在去花巷一路都没发话,这纸条里的风流债姑且当玩笑吧,但是七欢那个叛徒怎么会勾搭上萧鹤渊。以及萧鹤渊怎的混迹到花巷了?
      芙颂头疼极了,那人不是自恃高傲吗?连她在萧鹤渊映衬下都逊色。他平日不都偏爱高档上流的清倌吗,真反常。
      她下马车时,看见花巷全貌时才回忆起,这里是他暗探经常出没的地方,难怪了。
      这花巷装潢奢靡,胭脂水粉的气味属实暧昧。连接待的妓妾都浓妆艳抹,她刚进去,萧鹤渊的身影就斜倚在上楼的柱子旁,手上掂量着酒壶,真风流快活。
      “萧公子好生风雅,和严田昇一个模样。”芙颂接过欲掉的酒壶,跟他进入到听歌姬奏乐的位置。她习惯的叫人先端上水烟管,呼出一口解愁。总算缓和匆匆赶来的疲倦。
      烟雾缭绕,昂贵的烟草很快被消耗无几。芙颂眼神淡然中的满足明显。
      “芙颂,先前铭沥叫戒烟戒酒。你倒好跟他抬杠似的。”
      “萧公子还得仪仗它们才能让我来花巷,谁不知你的花酒徒有虚名。总是让人勾不起兴致来。”
      萧鹤渊没接话,说道:“我可是替你寻回好心腹的消息,你就来这里抽烟听曲啊?”
      芙颂满脸无语,她放下水烟管,翘起腿说道:“一个不肯效力的叛徒,怎么才能称为心腹?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捣鼓下生意怎么暗箱操作呢。”谈及生意,她明显稍有好转。
      “你就别打其他的主意,那生意你真要插手啊?风险太大,声誉影响广。你怎的来兴趣了。”萧鹤渊不赞同摆手,芙颂没在意。反正她此行姑苏与他无干涉,懒得透露接下来动作。但是这七欢她确实可惜,可惜没当时直接将他一刀毙命。没曾想白眼狼甚至还敢背后捅她一刀,死不足惜。
      萧鹤渊肯定知道她的态度,可依旧拿七欢为话柄为开头,一定有什么内情牵扯到七欢。
      “我早就在想,你在乎的估摸只有边城的利益。而它恰好也有人虎视眈眈。至于姑苏,底蕴不足啊。”萧鹤渊说完,芙颂脸色没以往温和,完全没有被烟草蛊惑的样子。
      萧鹤渊不意外,人人都传言,芙颂留恋温柔乡,可娇艳欲滴的清倌怎抵过唾手可抵权利,芙颂如此,他亦如此。
      而芙颂也在思考着,已经很久没看见萧鹤渊这副模样了吧?分明早就跌入谷底的大少爷,却依旧能跟她谈条件。即便内心这般,但没展露在脸上。
      方才萧鹤渊提到虎视眈眈的人,不言而喻就是七欢。
      “他从来没有那种胆子,最突出的事就是背后捅我一刀。”芙颂之前也跟他说过的,那次的芙颂概述背叛的措辞时没有咬牙切齿,仿佛七欢背叛情理之中。估计让芙颂唯一摸不着头绪他竟然能够混出名堂来,而不是他为什么背叛吧。
      对于七欢,芙颂此时只能说,他确实出乎意外,依靠自己白手起家。抗衡富甲一方的贾家同时吞并芙颂疏于照看的商铺,委实打芙颂脸面。这公然撕破脸皮,勇气可嘉。可惜纯属找死。
      “芙颂,边城我势在必行。不如咱俩谈谈?何必弄得给别人渔翁得利机会。”
      “萧鹤渊,我依旧坚持之前的观点,一个七欢,你需要我割让一条富裕的水运航线及沿路生意。我疯了?”
      “那芙颂,贾家你容忍多日却未动。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他也交给我处置,怎样?”萧鹤渊最终退让一步,导致如果芙颂再反对,那就成不识时务。
      “……自然是不错。”
      芙颂在萧鹤渊退让下,勉强同意,其实心里的算盘打得不一样,等她了结姑苏官僚间的事情,何愁跟他们谈判没条件,在萧鹤渊处置七欢时,可能她还可以看一场好戏。
      细想一下,她能借他人手除掉七欢,也免去风言风语。
      不知不觉,两人也饮完一壶热酒,热气腾腾的滋味催化若有若无的暧昧,她瞧熄灭的香薰,果然花巷玩得比其他地还烈。芙颂虽嘴馋其余的酿酒,但萧鹤渊却因要务缠身欲离开,但脸色可不妙啊。东道主都走了,她白嫖希望也破灭得干净。
      临行前芙颂说道:“萧公子,南下路途遥远,可得无恙啊。”递给他一杯酒,萧鹤渊吞入,只感觉到酒味浓厚,尚有丝苦味。
      萧鹤渊一向不喜饮酒过甚,此刻出乎意料再敬芙颂一杯,说道:“亦希望姑苏能替萧某尽地主之谊,款待芙小姐?”后来,芙颂看着对方远去。
      忽然忆起她四月前来过此,有位称天籁之音的清倌,怯弱温顺。白皙微粉的肌肤经过浸润能比花魁。萧鹤渊信封里特意提及的人,他最得意的暗探。
      反正她没事干,就叫唤老鸦摘下欢儿牌子,因为她昔日挥金如土的纨绔奢靡太瞩目,老鸦对她印象不差。连忙吆喝其余卖艺的公子挽起芙颂手,劝住她打算潇洒一晚冲动。
      右侧的胭脂味太劣质,芙颂不禁微歪头,不解询问道:“可是有客?”
      “唉,哪能啊!您别瞧欢儿嗓音天籁,那其他的功夫可不差。前些日早就没清白去当红倌了。您不是一向不喜欢红的嘛。”
      红倌?芙颂联想至那个颤颤巍巍给她递茶的,转头能为萧鹤渊肝脑涂地的狠人,略微无语。光从性子看肯定不会当红的,应该是萧鹤渊借此让他做什么吧。
      芙颂没多想,反正不近身,光听曲,他如果愿意芙颂都能接受的,又不是春宵一刻管他是红还是清。况且她也只是想在欢儿那打听一下萧鹤渊近况。
      主要是其他暗探脾气没欢儿好,如果运气不佳真挑中个暗探,芙颂想想就后怕。
      “除此之外呢?没有的话,依旧是他。”
      老鸦见芙颂释怀,赶紧替欢儿接着这金主。万一真攀上枝头,但身后的人明显想提及什么,很快就被老鸦遏制。等芙颂众星捧月般离开阁楼间,老鸦掐住她跟班耳垂。不耐烦吼道:“你是愚蠢还是眼瞎,白来顾客有往外推道理?!”
      “您饶命,小的听说欢儿被官爷提去给位大人送礼了。担忧贵人迁怒咱们啊。”
      老鸦恨铁不成钢看着没眼力的他,没有再拿腔拿调指责,压低声音说道:“那个人就是个腌货,而且听顾大人称,以往没龙阳之癖。刚才我还瞄见欢儿房有人走出,估计是那太监自己跑了,欢儿此时八成是干净的。”
      “啊?这.…这样还敢送红倌。不是公然挑衅吗?”他罕见投向好奇眼光。
      老鸦干脆帮人帮到底,话讲了也不能一知半解,她说道:“那些人就是想探探那太监好不好这口,现在肯定打水漂咯,不过能拿下位风华正茂的小娘子也不赖。”遥想日后窜进裤兜的银钱,甭提笑得灿烂真切。
      而被推揉至房的芙颂心情复杂,她下意识叫了声欢儿,迎接她的是脸色不妙,面白无须的男人?!不对不对……这人谁啊?欢儿可没这样貌的故人。
      眼前男子似以前话本里的大反派,眼露的凶煞。青丝散落肩膀到腰间,芙颂曾笑谈江南花魁,温柔妩媚,难得遇见像他这般模样,惊艳已然。但芙颂清晰可见对方流露出的是不屑,好吧…她放才确实失态。
      虽然样貌没称为绝世无双,仅仅是中等偏上。最与众不同莫过于气质,因为相貌关系,芙颂自然而然忽略掉他摆在面前的破绽。
      要是注意看看,会发现疑点,谁家翩翩公子有粗活磨砺出的老茧和衣袖下的伤疤呢?
      在确认周遭的幕帘后无人,她向对方行拱手礼。没着急忙慌问责,他究竟为何在她预订的红倌房间,她一边耍把戏似掩盖好手扭开的迷药和丢到袖口里动作,一边又明知故问说道:“可是欢儿?早听闻样貌赛过潘安,今日不枉小女子夜寻姑苏。”
      “欢儿,你又是谁?”纪洵见多衣冠禽兽,难得遇见个表里不一的女子。如果途径夜市时没侧目而视梳着坠马鬓妇人,不会再次见到芙颂有那么大反应。一模一样容貌,凑巧而为之?
      “这可见外,欢儿害羞小女子理解。”说罢,芙颂的手攀上男子腰杆,纪洵抬头望见唯有芙颂挑眉却不做声。
      纪洵无语片刻,说着小女子行为举止还这般放荡………少见的小女子。
      他刚开始以为对方单单敢说不敢做,想着不打草惊蛇,就没赶人。可她手指已经不老实碰到胸膛,不善武功的纪洵赫然转平淡为不耐烦。行为粗鄙,简直神似京都的纨绔子弟。
      “放肆!你身为女子也敢不知检点。”纪洵手握的茶杯泼向身后的芙颂,可芙颂轻松躲过,等她被呵推时,纪洵佩剑出鞘,在门外听到动静的纪隋同样察觉干爹的不同,警惕的凑近门口静候。
      房间里,纪洵将冷冽的剑刃不留情抬起一些。
      结果换来是芙颂好笑地趴在软榻上,看着纪洵起身欲言又止。在纪洵看来就是,你中计了。
      而芙颂不负众望说道:“公子,腰带可还见?”纪洵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腰带和贴身衣裳要么扯开要么掉落在地。
      纪洵连忙遮住腹部下面,幸亏芙颂没过分,不然纪洵肯定要她血溅当场。即使知道无知者无畏,内心难免不平复,这对于他而言不是羞辱是什么?!
      “公子,咱们讲讲理。刚才您对我的朋友如何失礼我便怎么讨回,情理之中的事情,别气恼啊。”芙颂戏谑的话语丝毫没害怕,让人恨得牙疼。
      芙颂的意思是,纪洵先对欢儿动的手,她只是伸出了身为朋友应该的援手。这名男子人多她认栽,可也不能吃哑巴亏。
      不过她想不明白是,男儿郎何惧抛头露面,况且她方才只是撩开衣裳,其他逾矩事万分没触碰到。结果这人一副死全家的作态未免反常些。
      现在的纪洵白色内衫暴露无遗,腰带滑落在地面,整幅画面和花巷贴切极了。但两人间那股杀意波动太大,全然没有谈情说爱的准备。
      纪洵不客气拔剑,阴阳怪气说道:“小姐真是不怕死,我还是头回听说女子逛花楼的风流。”芙颂没反驳,只啧啧摇头,看向床榻上纪洵,抛出惊天疑问,你还动的了吗?
      “………”
      此话一出双方沉默。他察觉出,自己武功被废一般,身躯软塌塌无力。本朝可从没这样的药粉,她的身份竟然神秘起来。而芙颂从头到尾都没遮掩的淡笑,让纪洵不由有点气愤。
      “小女子没办法呀,不过您说说看,他们破门而入的速度。能救得下您吗?”芙颂可从没打着调戏的念头。她袖口里的药粉混杂进香薰的媚药,效果不言而喻。
      “您不用说话,小女子感受到窗外不止有吵杂声。那些人应该与您无甚关系吧,甚至想杀你。”她接着靠近纪洵,按照刚刚举动如出一辙,只是纪洵感受到,她没有丝毫越矩。
      在外人看来,就是酒友闹别扭一样。让外面的暗卫更奇特的是纪洵默许这陌生女子的靠近,这样一番举动倒没惹人起疑心。纪洵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亲切,光身体腌臜事他都反胃,他这种人,纵然是烟花女子都不敢挑逗吧。
      “你想做甚,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其实吧,药粉撒完我才知道外边有人。但你的药一时半会缓解不了……”芙颂尴尬一笑,她没丧心病狂到害素未蒙面男子一命,或者说没打算真心帮萧鹤渊一把,她只不过还欢儿人情罢了。
      “所以说,等会儿你不要反抗。”
      “你想得到什么?”
      纪洵瞬间理解对方想法,这女子的意图简直是奇特……
      “七欢一人足矣。”
      刹那间,芙颂手指握住银针,刺入纸糊的窗户。很快,屋檐瓦片随着暗卫倒下而跌落。外面人一看坏事,踹窗直入。刀光剑影间,芙颂给纪洵戴上披肩,推到软榻靠墙边的地方。而门外随从听到动静鱼贯而入,双方僵持不下。
      三方最突兀的芙颂配剑沾着刺客血液。滴落到毛茸茸的软榻上,她的身后是纪洵,毫发无伤。她擦拭脸侧见血的伤疤,原本在纪洵面前优柔造作的模样终于正面起来。
      芙颂提起身边瘫倒刺客,剑柄上刺有三横,她淡然将人踢到一边去。说道:“真的抱歉,小女子今日面前不宜杀生。尤其是他。”
      刺客虽然明白劣势,可要他们撤退,除非纪洵死无葬身之地。伴随刺客提剑相向,纪洵的随从立刻护在纪洵身前。
      其中,芙颂眼见刺客血溅当场仍闯到此,剑向前倾倒,两人剑擦出火花后分开。打斗中,芙颂立即示意纪洵挪开,别挡道。
      纪洵“……”
      随后芙颂斩断刺客的剑刃,踹向他的同伙跟前。纪洵看了好一会,她的手指有疤痕,似乎像假肢般无法灵活运用。宁愿用脚绝不浪费手力气。
      “公子,我好歹帮你折腾好久。下次见面别计较我的失礼。”芙颂注意到他视线,没心虚遮住右手食指,反而对他道出勉强称作赔不是的道歉。
      “站住!你是萧鹤渊的走狗?”
      “他可看不上我。对了,我希望日后的花巷里,不会传出七欢的悲剧。而且在我印象中,七欢没有攀附上萧鹤渊。”
      芙颂语气里的威胁纪洵清清楚楚,可她离开脚步丝毫没停留。
      听到纪洵声音,还在收拾残余刺客的一个随从头目赫然抬头,看见就是他干爹被登徒子扔在一边。登徒子自己脱离危险地带,率先用左手拽住屋檐底部,翻身登上屋顶,然后消失在月夜中。
      徒留下纪洵人马收拾残局。
      这次纷争划下帷幕的结果是纪洵得一个大甜头。从暗卫嘴里套出花巷的幕后主使,揪出跟萧鹤渊合作害他性命的江湖势力。
      头疼方面也有不少,比如说纪洵沾染的药粉是由芙颂亲自调配的,她没杀人念头。故而最后纪洵毫发无伤倚靠在这逞威风。然此时纪隋却从干爹神色中难得意会到,好像是有誓不罢休的想法。
      “干爹,这名登…女子需要查出来吗?”
      “不必,等明日拜会过姑苏官僚,再亲自打交道。”纪洵没吩咐纪隋等人搀扶,他等药效减缓。自顾自起身,颇为狼狈离开花巷。
      芙颂也注释着车夫驱使马儿,踏地响彻的马蹄声起。她右手腕处配有素色白布缠绕,解开后那里果真开始有青筋。
      自认倒霉运起轻功彻底消失在夜色。芙颂返回客斋时,打更人已经途经窗口前。吆喝声令芙颂确认好时辰,相对于斟酌今日可疑的男子,她更倾向大睡一场。而且那人身份她已经揭开最外层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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