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阎王上任后地府暴富了

作者: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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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砖第四天


      门店经理被吓跑不到一分钟,一阵劲风呼啸而来,一名道人飘然落下,神色凌冽,对雁灀下逐客令:“四海宁内由我管理,再敢闹事,杀。”

      雁灀看他头发虽发白,但精神烁烁,眼神犀利,且杀气十足的样子,顿时惊恐道:“我好害怕哦别杀我别杀我,我这就走!”

      说罢着慌忙带着自己的一堆破烂跑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在台阶上摔了一跤,引得围观的人鄙夷发笑。

      春知一边伸出两张树叶将小脑袋紧紧地抓住,一边又嫌弃他被甩出来的口水,嗓子又不自觉吊了起来:“你好脏啊呜呜呜~咿呀咿呀……”

      也不知道跟那些地府的女鬼学了多久的哭坟戏,才能时时刻刻不忘咿咿呀呀的吊嗓。

      小脑袋口吐白沫:“求你别哭了!”

      春知:“我也不想的,咿呀咿——”

      一柄黑色大刀唰破风而出,立在小花盆的头顶,雁灀阴测测的声音传来:“你再咿呀一句?”

      春知整颗树都定住了,两秒后迅速拖着小脑袋钻回土里,留下树尖露在土壤上面,俩嫩芽扭成一个心形。

      耳边终于清净了,雁灀出了街道就找个没人的垃圾堆躺倒睡了过去,周围臭烘烘的环境显然没有影响到她半分。

      躲在土里的春知:“不是在逃命吗?”

      小脑袋:“是啊?”

      春知向上拱了拱土,闻到臭味又立刻钻了回去,愤怒地翻腾着树根:“那她为什么在垃圾堆里睡觉?我好饿……想吃香香的肥料。”

      小脑袋吸溜鼻涕:“什么香香的肥料?”

      春知哼了哼:“就是上次你飞过来砸掉的那些,我才吃了几口。”

      小脑袋意识到错误,作蘑菇状不敢应声。

      “正月里来正月走……咿呀呀~怜我孤儿又寡母呀呀~无人依咿呀咿呀哟~”

      春知回想在地府里鬼鬼恭敬,素日唱唱戏梳梳头玩玩秋千的快乐日子,再对比现在窄小花盆垃圾堆的悲苦,唱得越发动情,不过是不敢大声唱,只敢悄悄地唱给小脑袋听。

      小脑袋:……谁来救救我啊!

      “吵死了,妈的整天咿咿呀呀的就知道寡妇哭坟!”雁灀抓了一把臭烘烘的头发,伸手在旁边摸索,抓了一把土扔到花盆里,不耐烦道:“吃你的土,别唱了!!”

      春知嗅嗅散发着清香的新土壤,从土里冒出来,傲娇地叉起两片树枝:“刚才那个人很厉害吗?你都砍不死?”

      “还行,三瓜两枣的不耐砍。”

      “那干嘛要跑?”

      “他装逼厉害我配合配合。”

      雁灀忽然笑嘻嘻地瞪大眼睛做出夸张的表情,对着垃圾堆不停地鞠躬:“我好害怕啊不要杀我求求你求求你……嘻嘻……”

      有路人从旁边走过,指着她说:“又是一个其他地方逃亡来到四海宁的弃人。”

      “还以为来了四海宁就能过安稳日子呢,啧啧。”

      “可怜啊,过不了多久就得被扔进死境了。”

      “别说了,快走吧,看她疯疯癫癫的。”

      讨论声渐渐远了,雁灀直起腰扭了扭屁股,背上土包,搂着小花盆懒洋洋地往活人区的边城地带走。

      每个活人区都是一座巨大的牢笼,在城市的四周都筑造了高耸入云的壁墙,壁墙厚达几十米,需要用到大量的石材和人工。

      在活人区边城生活着许多没有受到庇护的弃人,他们为了生存都会自发加入建筑队参与修建壁墙,尽管每年死在边城壁墙之上的人不计其数,还是有数不清的弃人往这里涌。

      一口饱饭,一个安身之所对于到处逃亡,朝不保夕的弃人来说,是巨大的诱惑。

      边城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变异风暴,陆续扩大了招聘规模,来来往往的车队广播不停地喊:建筑队招人!建筑队招人!包吃住给补贴,有意者到四海宁建筑队招工处报名!

      雁灀到的时候,泼天狂风呼过来,一口咸沙吸进喉咙差点被呛死,天空暗沉,狂风大作,道路上除了车队没有一个人影。

      “这是风刃?”

      雁灀用食指和中指朝空中一夹,一片带着恶气的风刃在顷刻化为虚无,只留下一股恶气沾着手指想要钻进皮肤里,雁灀随意弹了下手指,那丝恶气也跟着消失了。

      春知整棵小树苗都被狂风吹得往一边弯,他伸出叶子死死地抓住雁灀的手指,对雁灀骂:“你怎么老是来这种脏脏臭臭的地方,气死我了!”

      “城里边咱也混不下去啊,那是天人盟的地方,你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到时候一堆道人和邪灵追杀你,你怕是美不死他们。”

      捧着一棵生机勃勃的小树苗实在是太招风了,雁灀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让春知化为人形掩去气息才往建筑队的招工地点过去。

      ——

      “咳咳咳……风好大!”

      “呜呜呜……好丑好多人咿呀咳咳……”

      “好脏好臭呜呜呜……”

      正在排队领工牌的男人回头奇奇怪怪地看了一眼哭得昏天黑地的人,问雁灀:“你弟弟一直哭啊,娇滴滴的怎么干得来建筑队的活。”

      雁灀豪气地摆摆手:“没事,我能干两人的活。”

      “你?一个小姑娘?”

      “咱贱命一条,哪是什么小姑娘。”

      “也是……”男人又瞅了一眼哭得正起劲的男生,漂亮,漂亮极了,一点都不像他们这些到处逃亡的弃人。不过看看她姐破破烂烂的样子想来也明白了,肯定是自己吃苦,把弟弟保护得非常好才会这样。

      春知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脚,白嫩的脚趾头绞紧,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好脏,脚底好疼,女阎王我要回小花盆里!”

      “祖宗啊你安静点行不行?”,雁灀头疼又烦躁,心里憋着一团火恨不得缝上那张扒拉扒拉不停的嘴。

      春知噘着嘴呜呜哭:“小脑袋都在土里,我也要我也要!”

      雁灀看着小花盆里冒出来的几根头发,嬉笑道:“我好喜欢你的叶子哦,小绿。”

      春知面色一僵,哭声戛然而止。

      队伍排到她们这里,雁灀拿了两个工牌并两幅手套站在大广场中间,能容纳上万人的大广场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每个人都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目光呆滞,在他们的身边还站着老老小小的一家人。

      雁灀和春知只是这千万弃人中的一个。

      “好多人。”春知害怕地往雁灀身边躲,手指紧紧揪着那截皱巴巴的袖子。

      “小绿,等分配好宿舍,我就帮你弄双鞋子。”,雁灀盯着隔壁一个瘦骨嶙峋小孩脚底下的木板鞋瞧,简单木板串着绳子绑紧脚,上面垫了一层布。

      款式简单,材料简单,嗯不费劲。

      听到鞋子,春知眼睛发亮,傲娇地哼了一声:“什么鞋子呀我才不要,你带我上来的时候可是说了会帮我再做一个秋千的。”

      雁灀毫不心虚道:“现在不是正在努力嘛。”

      “还有香香的肥料,甜甜的土壤。”春知低着头认真地数手指。

      在大广场站了得有两个小时,她们才拿到分配的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一个小方格,长两米宽一米多点,像蜂窝巢密密麻麻地排列过去,也像大号狗笼子。

      春知灰蒙蒙的眼睛憋了一包泪,又要哭了。

      “停,你晚上就睡小花盆。”

      春知立马擦眼泪,好奇地伸脑袋出去打量着长长的通道,铁皮房隔音非常的差而且还到处生锈发臭,可是却没有听到谁在抱怨。

      他们甚至在欢呼,庆祝。

      “哥哥……”一个小孩从隔壁爬出来,眼巴巴地看着春知流口水:“香香!”

      是之前在他们隔壁的那个小孩,四五岁,眼窝深陷瘦骨嶙峋,眼珠有一只是不会转动的灰白色,对着春知的时候笑得特别甜。

      春知好奇地打量着他,蹲下来歪头问他:“你闻得到我身上香香的吗?”

      小孩笨拙地点头,又说了一遍:“香香!”

      “鼻子真灵,我可是——呀!”

      春知被捂着嘴扯了进去,雁灀经典的笑嘻嘻表情在他的眼睛里放大,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叶子在哗啦啦地掉,吓得他赶紧用手掌捂住头发。

      雁灀:“小绿,不要和这里的任何人讲话。”

      “不准叫我小绿!”

      “回小花盆呆着,我去领明天上班的工作餐。”

      雁灀出门的时候给门锁上了禁制,跟着人流坐上去饭堂的公交车,公交车上没有任何座位,所有人都是抓着顶部的手环,他们雀跃期待着接下来能领到的工作餐。

      摇晃了大半个小时,雁灀领到了四个坚硬的大馒头和两瓶水。失去生机的土地因为恶气的侵蚀任何有生命的动植物都无法再生存下去,只有被天人盟划分的活人区在隔绝恶气的地方才能实现种植,所以对于弃人来说,这四个馒头是异常珍贵的。

      “给我拿来!”

      领完工作餐出来的路上,一个瘦小的男人盯准了一个女人手上的馒头,趁人不注意就扑上去抢,女人被扑倒在地上却死死抓着馒头不放,恶臭的嘴上去就咬。

      “千杀的王八羔子!”女人嘴里生生咬下对方的一块肉。

      “干什么呢!”边城护卫队的人喝止着跑过来,揪住闹事的弃人直接拧断了脖子,拖着软下去的尸体扔到垃圾车上。

      旁边围观的人皆麻木地看着,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一个约五十多岁的老汉把自己领到的工作餐塞衣服里藏好,拽着还在看戏的雁灀上了公交车,对着雁灀露出一排黝黑的牙齿来。

      “娃,那些天人盟护卫队都来了你怎么还在那站着,一不小心命就没了,你弟弟咋办?”

      是住在他们隔壁那个小孩的爸爸……或者爷爷?

      雁灀盯着对方自来熟的老脸看了两秒,忽然笑开:“谢谢叔刚才救我。”

      “救什么,只是能活一天就多活一天,这大馒头的味道还没尝过呢,死了就只能被垃圾车拖走。”

      “是啊,弃人的命哪里是命,活人区里的日子才舒坦。”

      两人车上聊了一路,雁灀了解到这个男人是从隔壁的活人区逃亡过来的,他们村原来在活人区的范围内,但天人盟缩小了壁墙之后直接把他们村给遗弃了,没办法他们只能向四海宁这边逃亡,可是很多村民基本都在路上因为恶气侵蚀,被寄生了。

      回到宿舍,天空已经完全灰暗下来,狂风呼啸而过,像野兽的嘶吼近在耳边,整栋楼都在不停地摇摆着。

      “怎么去哪都是睡破烂的命!”,雁灀踹了一把铁门,把四个馒头随手扔到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拿过小花盆深深嗅了一口清甜的灵气续命。

      春知摇晃树叶子变成人形,把小脑袋从土里拎出来玩,好奇地拨弄一下床上的东西:“这什么呀?石头?”

      “吃的。”

      “什么?!这么硬的肥料我才不要!”

      “也行。”,雁灀施施然道:“贱树好养活。”

      “你才是贱树呢!”,春知哼道:“我可是高贵无比的春树,枝繁叶盛、强大又漂亮。”

      雁灀抹了下嘴,看他一眼:“再漂亮你也就一棵树,顶这一头绿,嘚瑟啥?”

      “你懂什么呀,我叶子越绿就证明越健康!”,春知一副不屑与凡夫俗子争辩的表情,自己摘了片叶子变幻成一把精致木梳,施施然倚靠到边上梳理垂到身前的头发。

      “女阎王,我听说这里会死好多人的,是吗?”,春知捏着木梳,好奇发问。

      雁灀对他说:“死再多人也跟你这棵树没关系。”

      春知摸着自己柔顺的绿色长发,惆怅地撑着下巴:“怎么不见黑白无常来这勾魂呢。”

      “哪来的魂?”

      雁灀使劲挠结成几块的头发,头皮屑掉了满地,接着拿绳子卷到一起胡乱绑好:“死在这里的弃人都被扔进了死境当养料的,根本没有魂魄留下。”

      春知嫌弃地退到墙边去:“你那头发都成块了,能不能洗一洗啊。”

      雁灀无所谓地垫着后脑勺躺下来,两腿交叠翘着:“来搬砖的洗什么头发,妈的这地躺着还没我阎王殿那棚子舒服。”

      “那小破棚子,哼~你看我这么漂亮应该要住高高的好看的大房子,有小花小草还有阳光和秋千,跟着你我好吃苦。”

      雁灀干巴巴白他一眼:“棚子就棚子你还加个小是什么意思?埋汰人呢。”

      春知:“本来就小啊,被奈河的阴风一刮就倒。”

      雁灀放下腿单手撑着脑袋,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眼睛却眯成一条缝,目光犀利又玩味。

      “要是把你砍了用来做我阎王殿的主梁,估计挺结实的。”

      春知瞪着她,滋溜钻回小花盆里,愤怒的声音从土壤里传出来:“你这只讨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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