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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砖第十四天
一席被单将墨石的尸体卷起来打包好,雁灀面露纠结:这玩意要怎么处理呢?
“女阎王!”
窗户外传来一声惊呼,雁灀皱眉走过去拉开一点窗帘,就看见一只不大的老虎抱着个小花盆,龇牙咧嘴地贴在玻璃上。
“快打开让我们进去,好冷!”
雁灀满是无语地放他们进来,揪着花盆里的春知朝小脑袋一顿骂:“你带他过来干什么?吓哭了你哄?”
小脑袋理直气壮道:“我是听着你这边动静没了才过来的,咋样?这就给砍了?”
雁灀翻着白眼道:“那不然?还真潇洒一回啊。”
春知愤怒地挥动小树苗彰显存在感:“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在密谋什么!”
小脑袋嘲讽他:“还用背着?就你那智商。”
春知:“你侮辱树!”
小脑袋:“对,你咬我啊。”
春知唰地伸出附生藤朝嘴欠的小脑袋身上打过去,小脑袋身姿灵活一跃,跳到床上躲开,那条附生藤直接打在拱起的白床单上,里面掉出一颗血淋淋的头。
春知:……
“呕……呜呜呜呜呜咿呀咿呀……呕好恶心的脑袋……呜呜……”
小老虎在疯狂幸灾乐祸,小树苗在努力号啕大哭,雁灀一个头两个大,心里烦躁进度表噌地升到最高。
“都给我闭嘴!”
雁灀单手拎着摧杀一刀劈向大床,床一分为二,躺着的墨石也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春知止住哭泣,抽抽噎噎地把沾了血的附生藤伸到雁灀面前,委屈告状:“都怪小脑袋……呜呜……好脏……”
雁灀跟老妈子一样给他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然后片了一刀干卤牛肉过去,重新变回干净小藤藤的附生藤卷住牛肉就钻进了土里。
房间终于清净了,小脑袋迈动身体在墨石四周嗅了嗅:“确实是异种鲛的气息,很浓郁。”
雁灀把摧杀收回来:“就说我们刚来那两天没见出现,想来应该是在下面给赛波丽取异种鲛的眼睛了,刚见他第一眼就觉得血腥味很重。”
“现在杀了他,赛波丽那边怎么说。”
“赛波丽现在应该正在食用异种鲛的眼睛,暂时顾不上我们,我们去地底下看看这异种鲛到底长什么样的。”
这期间要是猫玉来找人,那也是墨石和她们一起消失了,第一想到的肯定是饲养异种鲛的地底深河。
猫玉下来找人,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
小脑袋恐惧地扒住悬崖边的石头:“直接跳下去啊?”
“怕什么又摔不死你。”
雁灀拖着床单,里面卷的是墨石的尸体,至于娇里娇气的春知则被她放在了背包里,她看了两眼深不见底的前方,一手将小脑袋抓了过来扔进背包里。
“你保护好小绿。”
小脑袋紧紧抱住花盆,把那茬春树护在白肚皮里。
春知郁闷地伸出树枝推开毛茸茸的老虎肚皮:“你是不是没洗澡!”
“洗了啊。”
小脑袋委屈地嗅了嗅自己的爪子,香香的。
“小绿不要好奇出来看哦,下面很脏很臭的。”,雁灀幽幽的说。
春知登时不嫌弃小脑袋的白肚皮了,直挺挺地装作一颗死树躲在里面。
雁灀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摧杀顶着凌冽的寒意立在主人的手边,不惧风雪。
一声争鸣,摧杀朝悬崖下的石壁嵌进去,雁灀俯身跳下去抓住刀柄快速向下滑动,锋利的刀锋划开了石壁带出火星,犹如劈天之势。
滑了不知多深,底下一丝光亮都没有,耳边腥咸的风刮过,风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湿润和粘稠物,还附带着腥臭味。
“小脑袋,把包里的夜明珠给我。”
雁灀将小脑袋递过来的夜明珠握在手里举高,周围的景象随着光线一点点显露出来。
在她脚下百米深之处,一条幽深宽阔的河流静静地流淌着,两边石壁湿滑长满乳白色的粘稠状不明物,很像烂成糊糊的水母。
水面平静,看不到底,也没见到有异种鲛的影子。
雁灀望着幽深的河面,把背包解下来挂在摧杀的刀柄上,然后握着那夜明珠一头扎了下去。
小脑袋目瞪口呆:!!!
赤手空拳去跟异种鲛对着干啊……
雁灀扑通的入水声惊破了这条河流暗涌之下的平静,水里视线随着波纹荡开而变得扭曲模糊,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雁灀伸展四肢向深处游去。
忽然她耳边急速刮过一道水影,只能看到那一头长而黏腻的头发,雁灀迅速翻转身体背部朝下,视线紧紧盯住那水草一般的头发。
下一刻,无数黑影向她扑过来,速度很快,在她的视线里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头发飘在水里,像黑无常那根索命的铁链。
雁灀敏捷躲过了无数道黑影,默默等待着反击时机,忽然唰——地一声物体煽动河水的闷响传来,她的眼前骤然出现一张人脸,尖锐长齿向她撕咬过来。
眼窝漆黑,耳后有长鳃,脸颊上覆着蓝色的鳞片,上半身是人的身体,下半身缀化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鱼尾。
雁灀一手掐住异种鲛的下颚翻身骑到他的背上拳拳重击,利落暴力的身手丝毫没有受到水里阻力的影响。
异种鲛吃痛,发出刺耳的声音,剧烈挣扎起来,其他在暗处窥伺的异种鲛也同时扑了过来。
雁灀单手拽住身下那只异种鲛的头发,迅速游向水面,破水而出飞到摧杀上站定,成群的异种鲛跟着冲出水面,龇着尖锐的牙齿扑咬过来。
“哇喔,都说异种鲛凶残,看来还真是。”
雁灀感叹了一句。
小脑袋:“……你到底在水里干了啥?”
“你看!”,雁灀把自己手里的战利品递给他看。
一条活生生的异种鲛正狂躁地拍打着鱼尾,奈何被雁灀死死捏着脖子不得动弹。
“你抓异种鲛干嘛!!”
“好奇看看啊。”,雁灀抽出嵌在石壁上的大刀,将墨石的尸体扔了出去吸引那群异种鲛的注意,然后跳跃在石壁之间,快速寻找着落脚点。
终于找到一块突出的石壁,她将摧杀立到一边,扭头去看已经被分食干净的尸体,连床单都撕扯成碎片,真是凶残啊。
雁灀好奇地敲敲异种鲛的脑门:“这玩意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小脑袋抱着花盆跳出背包,白了她一眼:“我能听懂你说话吗?”
雁灀:“能啊。”
“那你怎么觉得他们听不懂的?我们都是异种!”
小脑袋气呼呼地说道,然后冲异种鲛吼吼吼好几声,金色的竖瞳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原本还在狂躁的异种鲛忽然安静了下来,拿长长的指甲去碰小脑袋额上的王印记。
雁灀好奇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小脑袋哼哼地翘着尾巴,臭屁吹嘘道:“我可是未来的异种王,一切异种都会对我有天然的臣服。”
这样啊。
雁灀冲异种鲛吹了个口哨:“嘿,小鱼人,我听说你们异种鲛唱歌都很厉害,唱首听听?”
异种鲛没动。
雁灀疑惑,她太热情了吗?
小脑袋冲她吼道:“这是被挖了眼睛的异种鲛。”
异性鲛的眼睛之所以能改善人类体质并且永葆青春,就是因为它们是异种鲛本身所有力量的来源。
而‘歌声魅乱’是他们主要的能力,失去眼睛,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唱歌的能力,异种鲛都是靠声音来迷惑敌人的。
失去了眼睛的异种鲛,对本体损伤极大,寿命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了。
“这样啊,想回大海去吗?”
闻言,那只异种鲛骤然抬头用那深凹进去的空洞眼眶瞪向雁灀,拱背警惕,尖锐的牙齿龇起来,满满都是对人类的憎恶和厌恨。
雁灀露出微笑:“别冲我龇牙,不然我会忍不住磨平了它们。”
异种鲛嘶了一声,没有声音。
“女阎王女阎王……”,小脑袋讨好地去蹭雁灀的手心:“能不能帮助他们回到深海里去啊,呆着这里被饲养被伤害,太可怜了,他们是属于大海的,不应该成为人类的食物!”
“得有好处哦。”
雁灀盘腿坐了下来,悠闲地抱着手臂,那条异种鲛一脱离束缚就朝雁灀咬过去,谁知铮——地撞上大刀坚不可摧的刀身,牙齿蹦断了半根。
异种鲛疑惑地停了下来,捡起掉出来的牙齿歪着头,像是在思考。
“嘶……哈……”
小脑袋摇头,对这只异种鲛愚蠢的行为感到无语,他看雁灀那一副无利不起早的样子就怄气,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太可恶了!
“你也想要异种鲛的眼睛吗?”
雁灀挠挠脸:“我堂堂阎王爷要那玩意干嘛。”
小脑袋:“那你想要什么?”
雁灀幽幽盯着小脑袋:“我听说有一种鲛纱丝滑柔顺但防御力高,穿在身上能抵挡大部分的攻击,而且还能改变面貌和气息,让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高手对战认人一般靠的都不是长相,而是气息,要是能弄个鲛纱穿穿,那以后搞事情就不用担心暴露身份了。
不过鲛纱只有成年异种鲛才织得出来,非常珍稀,也不知道这群异种里有没有成熟期的。
小脑袋为难地转头对那只异种鲛转达了雁灀的话。
异种鲛听了也不为所动,显然已经不信任任何人类,对重回故乡不再抱有希望。
“我还有办法帮助你们重新长出眼睛哦。”,雁灀抛出一个大饵。
“嘶——!”,那只异种鲛忽然急躁地龇牙,冲雁灀伸出手就要攻击,然后被雁灀一眼瞪过去,咻地转头扎进河里逃跑了。
小脑袋趴在石壁上抱着春知舔爪子:“你真的有办法让他们的眼睛长出来?”
雁灀顺嘴恭维道:“我们家小绿有啊,小绿这么厉害对不对。”
听到这句话,春知整棵树都要飘起来了,他傲娇地哼了哼:“算你识相,知道我很厉害!”
小脑袋想到什么,连忙跟着拍起彩虹屁:“对对对,春知大人确实很厉害,我是看一眼都觉得被那光环闪到了眼睛,真的太好看太厉害了!”
被连环马屁吹得已经飘上天的春知整棵树都晕乎乎的,嘚瑟到忘乎所以起来:“看来你们是终于有了觉悟,我就说我很厉害的!那什么区区两只眼睛,动动树叶子就给他恢复了,啧你们真的是太笨了,这都不会。”
雁灀:“是啊,我们小绿强大聪明又漂亮还心地善良。”
一顿吹嘘,春知被捧得找不着北,扬言就要让雁灀把那只逃跑的异种鲛抓回来,迫不及待要展示展示自己强大的力量。
雁灀委婉地表示不急,打算再到处探探下面其他地方,就让小脑袋抱好花盆钻回背包里,自己扛上摧杀几个跳跃离开原地。
转了有半圈左右,发现了搭在石壁上的观望台,观望台被高高的保护起来,底下挂着一张巨大的网,里面有一条奄奄一息的幼鲛,眼眶鲜血淋漓,显然是刚被挖不久。
观望台石壁上有一扇门可以通到里面,想来就是通往采石场的主路,墨石应该就是通过这条通道下来的。
“这条幼鲛要死了。”,小脑袋从背包里跳出来,急切地去拽咬那张大网把幼鲛拖上来用自己的舌头去舔舐那不停流血的眼眶。
幼鲛一开始还在微弱地挣扎,不过慢慢的停止了动作,或许是感受到了同为异种的气息,不再抱有敌意。
“能救一下她吗?”
小脑袋把幼鲛卷进嘴里伸到雁灀的面前,那是一条雌幼鲛,都没人类的一条手臂长,脸蛋小小的还没有长出鳞片,深凹进去的眼眶不停往外渗血,乌黑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往下看,那短而稚嫩的尾巴上伤痕遍布。
“我来我来!”
刚还被吹嘘了一番自己很厉害的春知忙不迭地化成人形,接过那条小异种鲛放到木板上,丝丝缕缕的绿色生机从他的手上钻出,末入对方的身体。
带着生机的灵力在小异种鲛的身体里游走,修复受伤的脉络和伤口,最后汇聚到那深凹的眼眶处,一大团绿色的光芒绽放出来。
春知眼眸紧闭,浑身散发着温柔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充满了生机和慈爱,接壤大地,迸发出冲天的光芒,其他受到生机吸引的异种鲛都陆续汇聚过来,虔诚又敬畏地仰望着眼前一幕。
雌幼鲛眼皮盍动,睁开眼睛,露出一双银色的瞳孔,目光焦虑在春知的身上,悠长动听的歌声从她的口中发出。
那是来自深海的异种鲛的歌声,天籁之音,天生带着迷惑人心的力量。
幼鲛恢复光明,害羞地一头扎进水里游到一名成熟期异种鲛身边,欢快的拍着尾巴。
族群都有头领,只是没想到会是一只成熟期的异种鲛。
看他的眼眶有陈旧伤痕,显然很早之前就被挖了眼睛。
哦豁,我的鲛纱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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