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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客厅里，姜南卿低头喝着粥。
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身上的白色卫衣。
这件衣服的肩很宽，她穿上去有点大，但是厚也是真的厚。
再看看对面的林序周，他没吃，低着头看手机，眉头紧锁，好像在处理麻烦事。
姜南卿想起了自己的手机，一整天都没看手机，不会漏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列表里一如既往地跳出99+的消息。
大拇指往下划，目光忽然落在林序周的头像框上。
【我换号了，这是我的新手机号。】
姜南卿眨了眨眼，手指颤抖着点进聊天框，今天凌晨发的。
她因为睡了一个白天竟然不知道。
姜南卿咬了咬嘴唇，又去看林序周。
此刻的他低着脑袋，或许是要处理的问题太棘手，他的眉头始终没松开，一只空着的手支在桌上撑着额头，他的脸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瑕疵，可是他的眼睛下面却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
“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我家？”
姜南卿低头喝粥，没敢看他。
林序周一愣，暂时将工作的事情放到一边，他抬起头，看向姜南卿。
她的头发松散垂下来，有一大半都塞在卫衣里，卫衣的袖子对她来说有点长，被她往上折了一圈还是盖住了手腕。
他忽然想，衣柜里还有件黑色卫衣，那是他上高中的时候穿的，那件对她来说是不是就没那么长？
“你发什么呆呢？”
迟迟等不到林序周的回答，姜南卿皱眉看过来。
林序周想了想，说：“我找你拿绘本。”
“你之前不是说给我买了好多吗？”
姜南卿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他出院那天她本来想送过去的。
说起出院，姜南卿去看他的眼睛，问：“对了，你的眼睛好了吗？”
“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
是吗？
姜南卿皱着眉头看，他的左眼皮上边好像有一道浅浅的疤。
“怎么还有疤留着？”
这么好的脸，有疤留着多难看。
林序周抬手摸了摸，疑惑问：“有吗？”
姜南卿愣了下，站起来说：“你都不照镜子的吗？”
她弯腰凑了过来，上手去摸他左眼睛的上眼皮。靠近眼尾那儿确实有一道不短的疤，凹下去一块，摸上去有点硬。
这条疤在之前得流多少血。
姜南卿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伤的是外面，要是伤到的是眼球，那他后半生岂不是废了。
想到这，姜南卿又去看他的眼珠子，视线一移动，刚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眸漆黑，好像闪着光泽，他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扫到了姜南卿的手指头，她一怔，感觉手指头有点痒，还有点烫。
“你……你的视力没受影响吧？”
林序周转了转眼珠子，说：“没有。”
“哦。”
看完了他的眼睛，她应该松手。
可是姜南卿不仅没有将手收回来，还用手指头去刮了刮他的眼皮。
除了那道疤，可能还有什么遗漏的她没看见。
看着看着又将视线往下移。
眼睛，鼻子，嘴巴。
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嘴唇是淡粉色，不薄也不厚。
她想去碰一碰他的嘴唇，然而手指头刚碰上去就被林序周抓住。
姜南卿怔住，和他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她忽地脸红起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想亲上去的冲动。
林序周上下扫了她一眼，再抓着她的手往下放，好似故意问：“你摸我嘴唇干嘛？”
姜南卿随便扯了个谎，说：“你嘴巴有脏东西！”
她将手抽了回来，然后又坐了下来，埋头吃碗里的粥，原本还觉得好吃的粥顿时索然无味。
林序周抬手擦了擦，不用看也知道没有脏东西。
她说谎的时候，眼睛总喜欢躲闪。
“吃完了吗？”
林序周看着她见底的碗问。
“吃完了。”姜南卿把碗一放，林序周就伸手将碗拿走。
他应该是要去洗碗。
“你不吃吗？”姜南卿追着问。
林序周摇摇头，说：“我不饿。”
他把碗放到洗碗池里。
对面也是一栋住宅楼，透过阳台的落地窗，看到里面的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这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上大一的时候。”
姜南卿忽然想起来林序周第一次去她租住的房子的那天晚上。
他说他有地方去就是来这里？
“你一般多久过来一次？”
“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
姜南卿又问：“那你以后会在这里定居吗？”
林序周很快就洗完了碗和锅。
“还不确定。”
“哦。”姜南卿有点失望。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时间有点晚了，再不回去她明天就不用上班了。
今天请了一天假，明天不知道得有多忙。
“你想回去了？”
林序周转头问她。
“是啊。”姜南卿点点头。
“那我送你。”
“行啊。”
姜南卿跟着林序周一起走到门口，感觉像忘了什么东西。
到了楼下后，姜南卿伸手拦了辆计程车，坐进去之前，林序周忽然递给她一支钥匙，说：“我怕我把钥匙弄丢了，你替我保管一把吧。”
这理由听着很合理，姜南卿没来得及细想，伸手就将他的钥匙接了过来。
车门关上，隔着车窗，她跟林序周招了招手，然后才转身面向前方。
她想将钥匙塞进口袋，塞了老半天没找到口袋，低头一看。
身上还穿着林序周的卫衣，大衣放在他家里没带出来，不仅大衣，连锅也没带，她的锅还是好的呢！
趁着计程车还没开远，姜南卿转身往后看。
林序周竟然还没走，他站在路边，身影越来越小。
姜南卿没舍得将视线收回来，等司机拐了弯再也看不见他后才转身坐好。
打开抓在掌心里的钥匙看了看，她忽然想，忘了东西在他那儿也好。
反正她有他家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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