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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杜青屏正式离职，她手里的活全交到了姜南卿的身上。
姜南卿每天忙得连口水都来不及喝，跟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跟林序周的约定又没能遵守。
姜南卿很心虚，每天下班都给他打电话。
林序周每次接起来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懒懒的。
听起来应该是她每次打来都把他吵醒了。
姜南卿很不好意思，说：“你要是睡着了的话，可以不用接我电话的，我看你没接就不会再打了。”
“嗯。”
林序周道：“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我出院那天你来吗？”
这么快就出院了吗？真可惜……
姜南卿不太敢肯定，说：“我不知道，你出院那天是哪天，我看看我能不能请个假。”
“应该是明天中午。”
“明天啊……”姜南卿咬了咬唇，很不巧，明天是她一周最忙的时候，除了每日任务，还有例行会议，不到晚上十点绝不可能下班。
“不能来吗？”
“差不多吧，明天很忙。”
她应该请不到假，就王裕那个暴脾气。
姜南卿叹了一口气，她都可以想到要是去请假，王裕能将一张脸拉得老长。
林序周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现在能给我读一个故事吗？”
“啊？”
“读绘本。”
“哦，”姜南卿反应过来，手头上刚好有一本新买的绘本，但姜南卿问他：“你还不睡觉吗？”
“还不困。”
“行啊，你等等。”
姜南卿先挂了电话，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再爬上了床，然后才重新给他打了过去。
没过几秒，电话便被接通。
林序周问：“你那边好了吗？”
“当然好了。”姜南卿清了清嗓子，翻动书页，挑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故事。
太短了没意思，太长怕影响他休息。
姜南卿说：“我要开始读了，你不许打断我。”
“好。”
姜南卿便慢慢地读，林序周很安静，要不是透过手机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姜南卿还以为他没在。
读着读着，姜南卿入了迷，被绘本里的故事吸引。读完之后，她自己意犹未尽，迫切地想跟林序周讨论故事情节。
可她刚要说话，就听见了喇叭里传来的呼吸声，很长很均匀。
林序周是睡着了吗？
姜南卿往下一滑，溜进了被窝，她侧身抱着被子，把手机放在耳边。
她不是很想挂电话。
敲了敲屏幕，期望林序周能给她点回应，可她却只听到了翻身的声音。
看来是真睡着了。
姜南卿叹了一口气，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感觉一天的疲惫都没了。
想了想，她打开了录音机，将林序周的呼吸声录了下来。
录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姜南卿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隔天去上班，姜南卿极度亢奋，工作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几倍不止。
张丽琳好奇地问：“你怎么了？难道又中彩票了？”
中彩票？她才不买彩票。
姜南卿摇摇头，说：“没啊。”
张丽琳看着她：“那你一大早这么兴奋做什么？”
“有吗？”
姜南卿不肯承认。
中午，姜南卿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提起早准备好的绘本打车去医院。
结果刚下车就碰见了林序周。
一行人站在医院门口等车。
她原本想抱着绘本去找他，可是一看到他身边围着的一堆同学又停下了脚步。
他的同学可真多啊，数了数，绝对有二十个人了。
姜南卿没好意思过去，只敢抱着绘本躲在大树后面。
林序周眼睛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姜南卿特意看了看，他的眼睛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差别，也不知道视力恢复得怎么样。
下一趟公交车还要三分钟才到，林序周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偶尔接一两句话，心不在焉。
老猫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你看什么呢？”
林序周转头看他，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石头问：“对了，你女朋友呢？你今天出院她怎么不来接你？”
“她今天忙。”
“哦，怪不得。”
公交车到了站，其他人陆陆续续上车，林序周落到最后，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从左边看到右边，再转回左边，视线最后定格在一棵树上。
树后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
林序周想过去找她，却忽然被老猫拽住，说：“哎你干嘛去，车快开了，快上车。”
说完，他拉着林序周往车上走。
林序周还想过去，却没拗过老猫，在他即将上车前，树后面的姜南卿忽然探出脑袋，视线刚好与他对上，可她却像受了惊吓一样立马低头，再背转身继续躲在树后面。
林序周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她那天晚上说的话。
是不是就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他出院了，他们之间就扯平了？
林序周坐上了车，转头盯着车窗外，感觉胸口有点堵。
他把手放在窗户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棵树，直到公交车开动，他的视线再也看不见那棵树为止。
另外一边的姜南卿却呆呆地靠着树，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
林序周的眼睛好了，没有再缠着绷带。
可姜南卿却不敢再去看他，她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仿佛看见他的眼睛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情。
她忽然想到，原来她之前那么频繁地跑医院是因为他眼睛看不见。
因为他眼睛看不见，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
因为他眼睛看不见，他会依赖她，她有点享受这种被依赖的感觉。
因为他眼睛看不见，她的心思不会被他看穿。
姜南卿失落地提着绘本回到了公司。
张丽琳凑过来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姜南卿放下绘本，趴在桌上闷闷不乐。
她忽然想到，林序周出院后，她就再也没有理由去找他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要说什么扯平的话了。
晚上十点钟，姜南卿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张丽琳扶着她，说：“你最近到底碰上了什么事？我看你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会儿起一会儿落的。”
“有吗？”
“当然有，难道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谁说的。”
她跟林序周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
回到家，姜南卿连脸都没洗就趴到了床上，抱着枕头咬牙切齿。
林序周才是没良心的那一个，她今天没去医院就不会给她打个电话来问问为什么没去吗？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姜南卿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却是一串陌生号码。
姜南卿抱着一丝希望滑开接听键，温逸元还没来得及说第二个字就被她立马挂断。
温逸元这人疯了吧？十一点半给她打电话？她是傻子才接！
想骚扰她，没门。
下一秒，手机又响了起来。
姜南卿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说：“又打来做什么？”
“……”
对面一顿，好久没说话。
姜南卿不耐烦，说：“我不喜欢你，你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哦。”
姜南卿一怔，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林序周？
完了，她刚才的话不是对他说的。
姜南卿着急想解释，然而林序周却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说：“你今天没有来医院吗？”
“没，没去。”姜南卿抓了抓头发，想把话题拉回去。
然而林序周却又说了一个哦，听起来明显比之前那个哦更冷淡。
姜南卿又急又囧，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面的林序周也一直沉默。
许久过后，姜南卿终于鼓起勇气，组织好语言，说：“我刚才是对……”
话还没说完，林序周竟然把电话挂了。
姜南卿傻了眼，拿着手机看了老半天，不敢相信林序周竟然挂了她的电话。
生气归生气，能不能冷静下来听她解释啊！
姜南卿不死心，给林序周打了个电话，然而手机却冷冰冰地提示她对方已经关机。
关机都来了？这么生气吗？
另外一边的林序周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沉默了好久。
漆黑的屏幕倒映出他的脸。
老猫从床上爬下来去上厕所，一看他还没睡，便说：“你怎么还不睡？你不是才出院吗？”
“我还不困。”
“不困也得睡啊，这都几点了。”
林序周低头看了下时间，快十二点。
他突然站了起来，开门要走，老猫赶紧叫住他：“你去哪儿？”
“我去跑步。”
“这么晚了你还去跑步？楼下大门不是锁了吗？”
然而林序周没理他，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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