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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嗒!
屋里忽然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姜南卿摸着墙壁,不知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外面的风吹得一次比一次猛烈,许是停电来得突如其然,姜南卿似乎听到了从楼层里其他住户传来的小小的抱怨。
林序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让手机成为光源。他朝姜南卿晃了晃手机,说:“你这儿有蜡烛吗?”
他比其他租客淡定得多。
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
“有,我找找。”
姜南卿感觉自己腿在发软。
她不知道台风的威力竟然有这么大,她一边找蜡烛,一边看了眼阳台。
平时每天晚上总亮着的路灯因为停电早熄灭了,枯叶在空中翻飞。
轰隆一声,她看见楼下被大石头压着的铁皮被连着石头一起拔起。
噼里啪啦地飞上半空,又砰的落了下来。又一直刮着地面向前飞爬行,直到撞上了墙才勉强停下。
“台风真可怕!”
姜南卿忍不住道。
“还好。”林序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边,伸手经过她的眼前,从抽屉里掏出两根昨天才买的蜡烛。
“有打火机吗?”
“没!”
“你买了蜡烛竟然没有买打火机?”
姜南卿顿了顿,弱弱地辩解说:“我以为我房间里有。”
“算了。”林序周拿着蜡烛站了起来,转头看见了她放在床上的电脑。
“先借你电脑用一下。”
“等等!”
林序周还没走就被姜南卿拉住了手腕。
姜南卿脸红得滴血,早上电脑打开后就再也没关过,还停留在那个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上,要是被林序周看到,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怎么?”林序周回头看她。
“你要用电脑做什么?我电脑还没关。”
林序周说:“我看你的电脑屏幕挺大的,打算暂时用来照明,等下我要去找梅姨,看她那儿有没有打火机。”
“哦。那我自己来就可以。”姜南卿飞快地从他身旁溜了过去,抱起床上的电脑,打开电脑一看,上面果然定格在那一幕。
姜南卿若无其事地关掉云盘退回到桌面,将屏幕设置为常亮。
“我放床上可以吧?”姜南卿转头问。
林序周已经走到门口,说:“可以,我去找梅姨要打火机,等会儿就过来。”
“哎等等!”
姜南卿突然叫住了他。
她脑袋里闪过很多种可能。
林序周替她去借打火机,梅姨不会多想吧?
林序周要是跑了就不回来了怎么办?
她这间房会不会被台风刮得稀巴烂?
“你叫我做什么?”林序周等了许久没见姜南卿回答,忍不住问。
“我想了想,蜡烛还是不点了。”姜南卿抱起趴在椅子上的小白,将它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而她自己则坐到了小白刚刚趴着的椅子上。
小白很乖地趴在她的膝盖上,还用湿乎乎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背。
“不点了吗?”林序周转身退了回来,坐到了姜南卿的对面。
桌子不大,是个小圆桌,刚好坐得下两个人。
桌上放了两瓶酒,两个酒杯。
“是啊,我的电脑容量够大,待机的话可以开好几个小时。”
姜南卿看了林序周一眼,说:“你不是说台风最多刮几个小时,等台风停了说不定电就来了。”
“哦。”林序周点了点头。
姜南卿看到他用余光悄悄打量了下周围,然后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手放在膝盖上摩挲了几下,又将手放在了桌上,喉结频繁地滚动几下。
四周死一般地寂静。
姜南卿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冲,越来越热,越来越烫。
早知道就不多嘴叫他上来了,现在好了,人走不了,两人还要被迫困在同一个地方。
但是,要是真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那得多可怕……
得做点什么缓解尴尬才行。
姜南卿的视线落在了面前的酒杯上。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抓起桌上的酒瓶,问对面的林序周说:“反正你现在也出不去,要不要陪我一起喝酒?”
林序周看着酒瓶里琥珀色的液体,说:“酒好喝吗?”
“不算好喝。”
不仅不好喝,她喝第一口的时候差点吐了,“但是,用来消愁挺不错。”
虽然她一次都没喝醉过。
“消愁?”林序周盯着酒瓶看,眼眸像落了一层灰。
他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无措,双手自然地放在桌上。
“那你给我倒一杯。”
“好啊!”
“但是我得提醒你,觉得不好喝的话不要勉强,去厕所吐了就是。”
姜南卿边说边拧开瓶盖,倒了满满一杯,满到要溢出来。
姜南卿将酒杯推了过去,笑着说:“我给你倒好了,快喝吧。”
林序周看着满到洒出来的酒,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不敢喝?”
姜南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半开玩笑道:“你怕我下毒?这样吧,我先喝一杯怎么样?”
姜南卿捧起酒杯,低头喝了一大口。
烈酒入嗓齁得她想咳嗽,忍了又忍才没发作。
姜南卿放下酒杯,拿起酒瓶来看,她之前去买酒的时候没怎么挑,看外包装不错就买了。
这种酒可真难喝,下次再也不买了。
姜南卿边吐槽边放下酒瓶,然后便看见林序周将酒杯端了起来,看了一眼就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刚才还满满的酒杯没花几分钟便见了底。
“你喝那么快,不觉得难喝吗?”
第一次喝酒就喝那么猛!
林序周看了看酒杯,摇头说:“还好,不难喝。跟喝白开水一样。”
“……”
这是在变相说明他酒量好吗?
林序周将空酒杯推过来,说:“你再帮我倒一杯吧。”
姜南卿有点慌,忽然有一种带坏小孩的心虚感。她说:“要不还是不喝了?其实酒也没什么好喝的。”
她看了眼林序周。
林序周的眼睛死死盯着酒瓶看,嘴唇抿成一条线。
怕是被勾起了伤心事。
“你喝醉了?”姜南卿试探着问。
林序周抬起头,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还喝吗?”
林序周忽然沉默下来。
四周又变得像刚才那样寂静。
唯一不同的是,外面的风变得更猛烈,老旧的窗户被刮得咯吱咯吱作响,有风透过缝隙呼啸着吹进来。
室内的温度在一点点降低,姜南卿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她趁机找借口说:“我去看看窗户牢不牢固。”
姜南卿抱着小白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走到窗户边,透过玻璃她刚好看见一棵正直壮年的树被刮掉了最粗壮的枝丫。
还看见房顶上的瓦片突然被一整个掀开,噼里啪啦地落到地上碎成渣渣。
……
姜南卿脸色苍白地坐回了原位。
尴尬算什么,惜命要紧。
林序周坐在她的对面,手托着下巴,神色平静,视线却落在阳台上。
姜南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没过几秒钟又被吓了回来。
她用手扣了扣桌子,发出的声响成功将林序周的视线吸引过来。
“那个你能帮我去把阳台的窗帘拉上吗?”
眼不见为净,只要她看不到,那台风就没什么可怕的。
林序周愣了下,点头说好。
他起身去了阳台,没过一会儿又走了回来,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姜南卿忍不住问:“你不怕?”
“怕什么?”
“台风啊,”姜南卿边说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想了想,也给林序周的满上,“你就不怕台风把你家房子吹倒了?”
林序周却说:“我已经习惯了,每年起码要碰上两三次台风。”
“两三次?”姜南卿彻底呆住了。
“不过像这种正面袭击的几年才会有一次。”林序周端起酒杯,他的脸色如常,眼神清明,好像真如他自己所说那样,喝酒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大部分都是下几天暴雨。”
“那我可真倒霉,一来就碰上了威力这么大的台风。”
姜南卿闷闷不乐地喝着酒。
狂风暴雨还停电,明天还是原定的婚期。
心情真是要多悲惨有多悲惨,可惜她不是诗人,不会写诗,只有眼前的酒。
姜南卿将剩下的酒一口闷,还想再倒一杯时,面前多了一个空酒杯。
姜南卿抬起头看,空酒杯是林序周推过来的。
他的神情还是一样平静,只有唇瓣上淡淡的液体喻示着他刚刚才将酒喝完。
“这么快就喝完了?你头不晕吗?”姜南卿狐疑地看着他,又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
林序周摇摇头,他将那杯酒拖了过来,二话不说又将一杯酒喝了下去,连停顿一下都没有。
姜南卿惊呆了,她从没见过哪个新手喝酒像他喝得这么猛的。
“你真没醉吗?”
姜南卿不死心地再问一遍。
“三杯很多吗?”林序周疑惑问,眼里的真诚不似作假。
“……”
“我也不知道。”姜南卿自己很少喝酒,平时从不敢多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多少才会醉。
“哦。”林序周看着姜南卿手中的酒瓶说:“那我能再喝一点吗?”
“可以。”姜南卿松了手,说:“你自己倒。”
他看着林序周将酒瓶拿了过去,依旧倒了满满一杯。
姜南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等等,给我也倒一杯吧。”
林序周说好。
但他突然问:“喝醉是什么感觉?”
姜南卿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头晕?想睡觉?胡言乱语?都有可能吧。”
“等你不舒服的时候不喝就好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林序周看了眼对面的姜南卿。
她半趴在桌上,眼神有点迷离,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他想,她这种状态是喝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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