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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季璟蹊注意到舒钰桐转瞬即逝的笑意,以及僵在半空中的手,一瞬间慌了神。
“钰桐,这是......”
季璟蹊话还未说完,她身旁的人开了口。
“你好,我叫祁雯。是璟蹊的、朋友。”舒钰桐顺着这话视线重新落在祁雯身上。
“这是我的恋人,舒钰桐。”季璟蹊不满的听着祁雯的自我介绍,随后在舒钰桐开口之际堵住了祁雯更多的问话。
祁雯愣了愣,随后继续对着舒钰桐微笑着,俨然一副大姐姐对妹妹的笑。
“早听季小蹊说过姐姐了,今日一见果然不虚传。谢谢祁姐姐送季小蹊回来,要进来坐坐吗?”
舒钰桐有点抗拒祁雯的打量,但还是面容温和的打着招呼。
“好啊,许久没来了,倒是有点想念。”
这话说出来倒是让舒钰桐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人怎么听不懂话?
“钰桐,祁小姐来看看Rachel,让她进去吧?”
听到季璟蹊的话,舒钰桐抿了下嘴,往后退开了半步。
“既然这样,那祁姐姐快进来吧。”
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轻车熟路的打开了玄关处的鞋柜。
“璟蹊,这么多年你收拾的习惯还是没变啊。”
说完后也不等人回应,径直走进了屋子。
“钰桐......”
季璟蹊见门边的舒钰桐站的挺直,面带笑容,但却能明显感受到心里的落寞。
“没事儿。学姐你也快进来,把蛋糕先给我吧。”
随着这话,舒钰桐又接过了刚递出去的蛋糕,没再等季璟蹊,端着盘子放到了厨房。
“看来Rachel真的被你养的很好,都不记得我了呢。”
祁雯对着进门的季璟蹊说着,随后指了指缩在角落里的小家伙,无奈的笑了笑。
“Rachel?来。”
舒钰桐的声音适时出现,缩在角落里的Rachel立马站起了身,绕过祁雯所在的地方,走到了舒钰桐身边。
“有时候错过了最佳时间,就怎么也弥补不了了。Rachel,你说对吧?”
舒钰桐蹲下身对着Rachel说话,视线虽是没落在祁雯处,但难免不让人听进去。
季璟蹊见自己这小朋友鲜见的怼人劲,也不作阻拦,静静的看着蹲在地上的舒钰桐。
祁雯见这一幕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看就要起身反驳时,季璟蹊的话适时响起。
“祁小姐,Rachel你也见了,你现在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们就不留你了,我和钰桐还有事要做。”
说完这话,季璟蹊将视线落在舒钰桐身上,后者似是感受到了,抬头对视一眼,随后季璟蹊不由得轻笑出声。
祁雯见着季璟蹊这一幅久违的神情,却不是对着自己,心里顿时梗得似无法呼吸。
轻喘了好几口气后,“看Rachel这意思也是认不得我了,罢了,还是放你这吧。我就先走了,免得你生气。”
祁雯说着这话,起身提上了自己的包,走到舒钰桐身边时慢下了脚步,“舒钰桐?再会。”
直到听见房门被锁上的声音,舒钰桐才送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着头看向季璟蹊。
季璟蹊顺势走到舒钰桐身边,蹲下身,两眼眨巴着静静接收着舒钰桐的审视。
年少者终是没忍住,嗤笑出声。
“季小姐,你难道不应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我会解释的,不过在这之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嗯.......”接下来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柔软堵在了喉咙里,舒钰桐不由得发出了呜咽声。
季璟蹊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疾速汲取着水源,热烈而放肆。
这是舒钰桐不曾见过的季璟蹊的另一面,虽带有强势,也并不似往日温柔,但舒钰桐却欢喜得紧。
直到感觉自己呼吸不畅,肺部似要炸裂,才不舍的推开了季璟蹊。
年长者缓缓睁开朦胧的眼睛,眼神灼热的盯着少女的脸庞,慢慢伸出指尖,将少女嘴边可疑的透明液体擦拭掉。
随后将额头抵在对方头前,极近沙哑的嗓子缓缓开口,“桐桐,对不起,我不该私自把她带回来,更不该不告诉你。”
舒钰桐用同样含着泪的眼睛灼灼的盯着季璟蹊,平复着心里的躁动和身体上的奇怪感觉。
强压着什么,艰难的开口,“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并不是代表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我可是很记仇的,我......”
熟悉的气味再度压过来,舒钰桐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撑在地板上的手掌也微微有点发颤。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舒钰桐有点害怕,但在探到季璟蹊柔嫩修长的手指后,心里的恐惧顿时消散。
许久,空气中一直奏响着啧啧声,Rachel似是听得厌烦了。
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阳台上,蹲在地板上缩成一团,发亮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室外的星群。“喵~”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我做了很久呢。”舒钰桐迈着疲软的身子,将厨房里的蛋糕再度放到季璟蹊面前。
正当季璟蹊欲拿着刀柄切下的时候,舒钰桐又大呼起来,“诶!等等!还没许愿呢!”
随后不知从哪拿出了花花绿绿的三根蜡烛插在了蛋糕上。
“我没找到有数字的蜡烛,就用这种将就下好吗?下一次生日我一定准备好。”
季璟蹊点点头,眼里已满是泪珠。已经有多久,自己没被这样认真的对待过了......
“......Happy birthday to you~季小蹊,二十四岁生日快乐。快许愿吧!”
“如果真的有神明,请听听我的声音。我希望,年年有今日,她,平安快乐。”
季璟蹊在心里默念着,缓缓睁开眼同舒钰桐一起吹灭了蜡烛。
“你许了什么愿啊?还是别告诉我了,会不灵验的。尝尝蛋糕怎么样,我第一次做。”
季璟蹊在舒钰桐注视下送进嘴里一块蛋糕,眼泪却是再也绷不住的掉落下来。
“诶,你怎么哭了,别哭啊。很难吃吗?那不吃了好不好?”
眼见急慌慌的舒钰桐就要将面前的蛋糕拿走,季璟蹊连忙Rachel护食一般将之圈在臂弯处。
“很好吃。我很喜欢,谢谢你,钰桐。遇见你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诶,你等我一下。”
说完后舒钰桐就急急忙忙的跑进卧室,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个手提袋,羞涩的递给了季璟蹊,“你打开看看。”
还未等季璟蹊应答,舒钰桐就转身远去,站在沙发旁悄悄的看着季璟蹊。
年长者笑意更甚,在女孩的注视下拿出了包装精美的盒子。
沉甸甸的样子像是画框之类的东西,季璟蹊翻来覆去终是不舍将包装撕毁,看了很久才找到了包装的起始头。
刚一拆开,如季璟蹊所料,是一本画册。
从第一页翻起,是一个小女孩在钢琴旁慵懒的伸着懒腰;
第二页是小女孩长高了些站在镜子前臭美的打扮着;
第三页、第四页......
直到中间部分,小女孩在幽闭的房间里蜷缩着,再往后黑暗里出现了另一个年轻女孩,逆着光缓步走向前,拉着蹲在地上的女孩走到了阳光下。
再然后,两个女孩都已经长大,手牵手站在夕阳下亲吻拥抱。
一年四季,三餐日落。
最后是一张画像:阳光穿过树影,婆娑的撒在肩上,黑发少女在树荫下随着微风淡淡含笑。
底下有一行字:树叶脱下了多叶的外衣,颜色也组成灰色和棕色,我看见成千上万的光影,恍如童话之境,我会数着时间,每一分、每一秒,一如初见模样。
看到这,季璟蹊的眼泪像断线的风筝,收拉不住。
颤抖着手继续向后翻着,画册最后一页贴着一封信,季璟蹊颤颤巍巍的打开。
适时从阳台处传出音律,季璟蹊循着声音往过去。
刚刚还羞涩得躲在一旁的少女,在暖色灯光下,一手高举,左脸颊紧紧的靠着手上的小提琴,向自己踱步而来。
季璟蹊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从光明处向自己走来的人,许久,一曲毕,女孩绅士的收好琴,向自己作了礼,随后缓缓拉起自己的手,在手背上庄重虔诚的落下一吻。
“季小蹊,我错过了你的过去,没能早一点出现我很遗憾。
我不会吉他,弹奏不了激进流行的乐章,但我将尽己所能把所有故事制成独特的韵味,缓缓拉给你听。
我也不是一个很好的恋人,但我想为你变成更好的人,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也能依靠我。
人们往往在诗人的字句里选取自己心爱的意义,也许命运捉弄你,但请相信,即使间隔春秋、山河阻拦,我都会靠近星星,靠近你。
所以,季小蹊,无论如何都请不要推开我。
同样的,要是有一天,我试图推开你,请你别信,请你别让我离开。
没有季璟蹊的舒钰桐将无处可去,答应我,好吗?”
舒钰桐几番哽咽着说出这段话,满脸泪痕。
被泪水洗涤过的眼里满是明亮,季璟蹊视线模糊的冲过去,将女孩紧紧拥在怀里,不住的颤抖着。
“我答应、我答应你,你也是,别放我走,可以吗?”
怀里的人不停捣着头,两人依恋着对方怀里的温度。
许久,“你刚刚拉的是《爱的礼赞》吗?”
“是。”
说罢,季璟蹊松开舒钰桐,拉着手走到钢琴旁,舒钰桐顿时了然,帮着季璟蹊收掉搭在钢琴上的布条。
“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与舒小姐共奏一曲?”
舒钰桐擦擦婆娑的眼眶,微微弯腰低下头,绅士状,“荣幸之至。”
宁静的夜里,小提琴奏出饱含深情的旋律,恰似来自恋人的绵绵情话。
在柔美的曲调中,既有一丝丝哀怨的,也洋溢着甜蜜幸福的味道,经过带有复杂情绪的尾声,乐曲逐渐减弱而终了,仿佛是情人还在喃喃私语......
音乐甜蜜温馨,旋律温婉动人,一听倾情。
人间烟火,山河远阔,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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