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索(清穿)

作者:萧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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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


      不觉已至九月中,在塞外的日子就是这么美好且匆匆,看到草场渐渐地转为淡淡的黄色,方知秋天到了。
      此行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让我无法再和从前那样,心无旁骛的欣赏美景,享受悠闲的时光。不过,自从解决了和胤禩的那段纠结后,日子就好过了许多。康熙找我谈话的那件事也被我抛之脑后,反正他最近为了太子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寡言少语的,不会有空来管我的婚姻大事。
      说到胤礽,似乎最近些时日,隔三差五的就会有朝中来的信件,万分诡异的是:每份信件后头都会夹着如同上次我在康熙帐内发现的娟秀字迹,而且每每看过后,康熙都会勃然大怒,大骂畜生,孽障!不知是何原因使得他如此动怒。
      终于,在他第四次大动肝火后,宣布拔营回京。由于事出突然,大家都有些手忙脚乱,莫名的压抑笼罩着,连天都蓝的不那么纯粹了。
      我牵着小白马,想趁离开前再好好地溜一圈,回了紫禁城,就不会再有这么空旷的地儿让我撒野了。
      渐行渐远,草场腹地的草没到我的小腿部分了,风吹过来,竟像是麦浪翻滚着。走了一会,正准备上马,却忽闻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回头一看,只见另一个身影也如我一般,拉着缰绳,远远地看着我。
      待看清楚来人模样,我一时愣着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就要离开了吧?”,晚霞把她的脸映照出一片红光,不过那语气中无法掩饰的落寞还是让我心为之一紧。
      “姐姐。。。”除了这两个字,我真的不知道还有社么话可以酝酿出来。
      “之前我做过的事想必你也清楚,恐怕你心里恨死我了吧?”欣岚笑了笑,走上前问道。
      “都过去了,不提了,反倒现在,我只怕你恨我恨得要死。”我拉着缰绳的手心慢慢渗出汗来,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我当然恨!可是我更恨他!爱新觉罗·胤禩!”一道凌厉的光从她眼中闪过,不似之前她耍心机时的那种狠厉,那至少还带着一点小女儿的娇羞。才几日的时光,她像是退了层皮一般,咬牙切齿的样子看了真让人害怕。
      “我敢保证,这大概是他做的最不光彩的一件事了!”我笑笑道。虽说如今尘埃已定,她也是受害者,但是想起她以前耍手段对付我的场景,招招要我的命,比起她,我真的已经很厚道了。怎么说,这也算是她自食恶果吧。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别以为这就代表你赢了!哈哈哈,在这多好啊,看着草原多辽阔,看着湖水多么清澈,还有这蓝天。。。我现在想通了,京城没有什么好的,每天看着那些争奇斗艳,勾心斗角,倒不如徜徉在这里,远离那些纷扰,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明明心里很难受,却故作轻松,就为了不再我面前露出那份脆弱。。。同为女人,逞强还真都是通病。
      “你能这么想当然最好,其实我和你一样,比起紫禁城,我更爱这里,爱这里的一切,只是我偏偏不会属于这里,人各有命吧,现在的我,只想陪在他的身边。”
      “你信吗?现在的我对他只有恨,不会再有一丝留恋了。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原本以为,自己的这颗心,给了他就在收不回来了,可是如今。。。这样也好,他负我,我也不再恋他,如此了结,再无关联!”欣岚一字一句,说得仿佛云淡风轻,却又字字掷地有声,原来,在被伤透了心以后,可以让心变得如此强大。
      “笃、笃、笃”的马蹄声自身后响起,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迅速朝这移动。
      “我想,森图对你应该不会差。”待看清楚来人后,我笑了笑,有些如释重负。
      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抬起头,看着森图翻身下马,向她走来,手里拿着一件薄薄的披风。
      看到我,他神色一滞,有些恼怒地哼了一声,仿佛不愿意让我看到他对欣岚的照顾。想起前些日子和他的谈话,我了然的笑笑,不动声色地翻身上马。
      “不打扰你们了,我必须趁着最后一天自由的时间去溜溜”说着,未等两人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跑远了。
      回头再看,森图已经将披风盖到了欣岚身上,眼中流转的,是和那日康熙赐婚时一样温情的目光。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原来,他们在一起,真的可以幸福的。真的可以。
      那我呢?我会幸福吗?
      望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两个模糊的黑点 。
      回过神来,便由着马儿四处乱跑,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乱跑乱撞,竟把我带到了那年的湖边。惊讶地看着熟悉的景物,又想到若干年前那段熟悉的往事。物是人非啊,这里还是几年前那样,完全没有改变,只是我,从内而外的都不一样了。。。无意识的下马,走到水畔,似乎水中倒映的依旧是我六岁时的模样,甚至还倒映出了那个站在一侧冷漠锐气的少年。

      “我料想着有一天,也总是可以搏击长空,傲视山川!”

      身后又是一阵马蹄声,震碎了眼前的水纹,一圈一圈的漾开来。
      “不会吧,至于这么狗血吗???”我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原来偶像剧的情结在大清也难免俗,现在不用回头也知道,肯定又是胤禛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就这么乐于在同一地点,同一人物在这反反复复重复同一个话题么?
      “停!再冲上来姐就没命了!”,越来越逼近的马蹄声仿佛只距离我一厘米,在不停下我有可能就这么冲下水去。
      随着我的大喊,马长嘶一声,总算是稳稳当当地把四只蹄子落稳了下来。待看清骑在马上的人,于是后悔刚才自己那通批判。ca!原来清朝偶像有建设性多了,同一场景,也并非一定要同一个人的。
      等等。。。你来干吗?不会也来发誓要争夺皇位吧???
      “你乱吼什么呢?马没撞上你,我倒是被你吓死了!”胤禩一边下马,一边没好气地对我说道。
      “你没事骑这么快干嘛?我差点就被你撞下。。。去!”还未完后,便发觉底气不足,马距离我明明有好几米远呢。
      “你要是下去了,我也会跟着跳的,急什么?”虽说明明是我在无理取闹,不过胤禩一点也不计较。
      “你。。。!反正就是你错了!”
      “好!在你面前,我就没对过。”他好脾气地笑道。
      “那既是错了,就该罚!”
      “罚什么?”
      “唱歌!”我露出诡异的笑。
      “啊?”胤禩显然被我没由来的捉弄给唬住了。
      原本是脱口而出吓吓他而已,可见他差异的样子着实有趣,不甘心就这么收手,于是将计就计:“你要不唱,我就找根绳子,把你从头到脚捆成一个球,然后扔进海里。”
      “也只有你才想得出这么复杂的办法,罢了,你捆吧。”说着,他张开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我顺势扑上去,由于气力过猛,只觉他中心不稳,便连带着两人向后倒去。。。
      等感知觉恢复过来,发现自己完全趴在胤禩身上,好一个人肉垫子,质感还真不错,我顺便腾出手,捏了几下他的大腿。
      “你这出算是投怀送抱么?”耳畔响起他调笑的话语。
      “走开啦,你怎么这么没力气,一扑就倒啊?”某人一脸愠怒地推开手臂上两只可恶的爪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两眼。
      谁知他并没有放开我的手臂,反而加重了些力,身子轻巧地一转,便一下子压在我身上。
      “我是没什么力气,不过对付你还是有余的,不信你试试”说着,挑衅般地朝我挑挑眉。
      我蹬了蹬腿,发现下半身完全被他的膝盖抵住了,根本就动惮不得,看来和他硬着来是不行了。
      那干脆就小小的牺牲下,等会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我冲他灿烂一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诧异万分的神色下,慢慢把嘴移上他的脸,待他反应过来,却忽的将脸一转正,于是,不偏不倚,亲上了他的唇。
      “你。。。故意的!”我气急败坏的把头一歪,躲开他。
      “晚妍。。。”温热的手掌抚上我的脸颊,原本清亮的眼神中带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宠溺地叫着我的名字。
      “你唱不唱?”我继续逼问,心想着,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亲你,好歹给个面子吧。
      “好!”胤禩一面答应着,一面坐起来揽我入怀,看来这招果然能制服他。
      “来塞外第一天,我和13,14遛马,就听过他们唱歌了,偏偏那时和你僵着,听不到你的歌声,哎,你知道吗?连你家四哥都唱了,哈哈哈哈哈”想起那日胤禛都拿我没辙的样子。
      “四哥?那倒真是奇了,连我都不曾听过他唱歌。”
      “所以,连他都妥协了,你还好意思推三阻四吗?简直是天理不容,人神共愤。。。”
      “好了,你再这么说下去天可就要黑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压住我的嘴,柔声道。
      “我要你唱满语的。。。我听不懂的那种。”
      “嗯”

      夕阳完全笼罩住了草场上方的一片天,我和胤禩静静地拥在一起,耳畔响起他的歌声。和我想象中的不同,他的嗓音不够亮,也不够清润,却带着莫名的磁性,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像是可以唱进我的心一样,字字句句,都透着股沧桑和无奈。
      “这首歌真好听,是什么名字?”
      “望祭山,是唱来惦念祖先女真人的”
      “我知道女真的祖先,我知道佛库伦和布库里雍顺这段传说。”
      胤禩微微皱眉道:“哪个满人会不知道呢?”
      也对,忘了如今自己也是满人了。
      “胤禩,这种感觉真好!”入夜了,风开始大起来,我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那以后我天天这么抱着你。”
      “以后的事,再说吧。。。我没有把握。”胤禩手臂一紧,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这话怎么说,难道。。你不愿意?”
      “什。。什么?”我脸上一烫,故作不知。
      “做我福晋,可好?”
      好不好?好不好??当然好,可是未来的路,该怎么带你走下去,胤禩,我还没想好,真的,再给我些时间。
      “我们回去吧,好冷啊,你的问题,容我考虑几天!”
      “好吧!”他笑笑,拉我站起身来。虽极力掩饰,但我知道,对于我的话,他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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