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喜欢假千金

　　钟家，周虹坐在沙发上，钟乔坐在她左手边。
　　周虹摸着钟乔的头发问：“今天过得怎么样，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钟乔甜滋滋道：“我每天都很开心。”
　　周虹便笑了，手去牵钟乔的手：“那我能做些什么事让你更开心吗？”
　　“嗯...”钟乔点头，“还真有一件呢。”
　　“哦？”周虹好奇道，“什么事？”
　　钟乔把手抽出来，反握住周虹的手，摩挲着周虹的手背，说：“我想多跟姐姐在一起玩，可是姐姐老是在练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周虹沉吟：“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她最近练琴的时间太密集了。听你们吕阿姨说，她只要一有时间就在练琴。都不知道劳逸结合。”她看着钟乔，“你想跟她去哪玩？”
　　钟乔：“我想跟她一起逛街。我对海城还不太熟呢。”
　　周虹笑道：“好。我会跟她说的。”她把另一只手也盖到钟乔手上，“你能喜欢你姐姐，我很开心。”
　　钟乔：“妈妈开心我就开心。”
　　她低头看周虹与自己相握的手，周虹的手干燥白皙，同时干净，手腕戴着一块手表。在她的记忆里，也有一双女性长辈的手，那双手焦黄，呈蜜色，满是伤疤，掌纹里的黑色痕迹洗再多遍手都洗不掉，但牵着却踏实可靠。
　　*
　　周虹的话钟语自然不能不听，于是周五晚上放学，司机将她们两个载到了一条热闹的商业街。
　　商业街很多人，车开进去太扎眼，也不方便，钟乔钟语在商业街入口下车，汇入人流。
　　在路口有家亮着灯牌卖冰淇淋的窗口，钟乔走到窗口前，要了两个原味的甜筒冰淇淋。
　　钟乔将其中一个递给钟语，钟语盯着冰淇淋看了几秒，才默然地伸手接过。
　　钟乔抿了口白色的冰淇淋，嘴里甜甜的，她催促钟语：“吃啊。”
　　钟乔看着，这个时候她就又挺乖的，听话地低下头。
　　两人在商业街逛着，并肩行走，钟乔看起来心情蛮不错。
　　钟乔问：“你对这里熟吗？”
　　钟语温声说：“来过几次，算不上熟。”
　　海城很大，这一片是近两年新开发的商业区，年轻人喜欢来这边玩，虽不是当地最繁华的商业街，但也足够逛了。
　　钟乔吃完冰淇淋，从包包里掏出湿纸巾擦了擦手：“那我们去逛商场吧。”
　　钟语：“好。”
　　钟语不知道钟乔想买东西还是单纯只想逛一逛，她也没问。商场里有指示牌，标注了每层楼开设的店。
　　钟乔看了指示牌后，带钟语来到三楼，然后走向一家室内游乐场。
　　钟乔说：“姐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我们一起玩吧。”
　　钟语诧异地看着她，钟乔却并没看她，而是径直在游乐场门□□钱兑换了两个全场畅玩的手环。
　　游乐场的规模不小，游戏项目繁多，今天学生都放假，里边人还挺多。
　　钟乔走到钟语面前，让她伸出手，把手环给她戴上。
　　钟乔垂睫替钟语戴手环时，两扇睫毛投下羽翅般的形状，她扣上手环，睫毛飞快眨了下，抬眼看着钟语，笑容浮起：“好了。进去吧。”
　　钟语微怔，继而一笑：“好。”
　　她们进了游乐场，钟乔左右看看。
　　“姐，你想先玩什么？”
　　“我都可以。”
　　“哦，那我们去玩VR游戏？”
　　“...那个我玩不了，我晕VR。”
　　“那你还说你都可以。”
　　“我说错了...”
　　钟乔偏过脸看她，说：“没关系。那我去玩，你看你准备玩什么？”
　　钟语想了一下：“我射箭就挺好的。”
　　钟乔以前没玩过VR，在工作人员的简单讲解下戴上头盔，她选的是一部打丧尸的游戏，除了她外，游戏室内还有几个人，有男有女。
　　钟乔刚开始稍微有一点不适应3D效果，不过很快就进入状态。丧尸并不可怕，就是有些恶心，突然就冒出来，考验人的心脏承受能力。
　　一局玩儿完，钟乔思及钟语，走出VR游戏室，站在原地巡视一圈，她跟随指路箭头走到弓箭区外，没瞧见钟语的身影，也没拿出手机给钟语打电话，而是沿着场地，边走边看。
　　游乐场里很吵闹，因为有电玩区，游戏声效不绝于耳。
　　一个年轻男人从一台游戏机前起身，背朝过道，差一点就撞上钟乔。钟乔闪身避开，那个男人随口道：“不好意思——”
　　他侧身抬头，看清钟乔的长相，顿了一下，见她身边没有同伴，顿时勾唇续道：“美女，一个人来玩？”
　　钟乔随意看眼，并不理他，她走到一个无人的投篮机前，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瓷白的胳膊，抱起篮球一个人投篮。
　　投篮机是计时的，钟乔本就不着急，因此投得很随性，篮球滚到她面前，她才捡起来投进篮筐。
　　“哇，投得很好啊。”
　　身旁忽然有人说。
　　钟乔余光瞥见是刚才差点撞到她的人。那人看起来二十几岁，穿着打扮偏幼稚，举止流里流气。
　　钟乔投完篮球，好似终于发现旁边有个人，将头左看，那人站在她旁边的投篮机投篮，见她结束了，立刻停止投球，冲她笑：“怎么样？小妹妹，还想玩什么？我带你去玩儿。”
　　钟乔翘起嘴角，嗓音活泼，语带嘲讽：“自重一点吧，我穿着校服呢。高中生真的会嫌你老。”
　　说完也不看那人的反应，径自离开了。
　　*
　　网球区里，钟语在场上跑动，握着网球拍用力挥拍击打屏幕上飞来的虚拟绿色小球。
　　章捷说钟语喜欢玩游戏，的确没有说错。不过她喜欢归喜欢，却不沉迷于此。
　　在钟语很小的时候，周虹和钟洋就在她身上投以了极大的期望。她的童年几乎都是在练琴中度过，半是因为大人施加的压力，半是因为她从小就性格沉闷，自己也不爱出去玩，只好在家里练琴。她一直被驱动着去做他们希望的事情，直到现在，她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喜欢大提琴，还是只是喜欢身边的人对她露出满意的目光。
　　而在游戏里取得胜利后的短暂愉悦瞬间，或多或少给她的生活添加了一些调剂品。
　　但也因为练琴，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在平常的生活中，她是极少同真人玩这样的运动的，怕玩的过程中不慎伤到手。
　　“砰——”球被钟语击回屏幕另一头，虚拟小球如光点似的再次弹回来。
　　关于练琴这件事，她的大提琴老师曾不止一次暗示过她拉琴缺乏感情，她当时问：“您是想说我没有天赋吗？”
　　她的老师对她的问题感到几分惊讶，随后笑着说：“不。你很有音乐天赋，也很有乐感。只是感情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与天赋不同。就像努力可以追上天赋的脚步，却不能触碰到感情的脚后跟。”
　　她的语文老师也说她的作文写得欠缺感情。
　　她不懂，她已经尽力去靠近书上的范文的写作方式及遣词造句还有情感表达了，却依然被老师说欠缺感情。
　　钟语有时会觉得老师们在无理取闹，琴弦就是琴弦，死物如何注入感情？
　　到最后她会想，或许只能怪她不够聪明，还不能完全将别人的的感情传达模仿到位。
　　钟语停下脚步，原地喘息休息，她体力不行，短短一会儿，就面红心跳。
　　“姐，你在这儿啊。”
　　钟乔拉开围栏网的门，走进来。
　　钟语按住胸口，心脏在她手下快速地跳动，她问“嗯，你结束了？”
　　“是呀，打了一把丧尸的游戏，那些丧尸每个都长得好可怕。”
　　钟语弯唇：“那我们出去吧。”说着便想将球拍还回去，钟乔却快她一步，去拿了块球拍说，“不用。”
　　钟乔走到电子屏前，选择了双人模式，几步回到钟语跟前，兴致十足地挥了挥拍，笑着说：“我们玩双人赛吧。”
　　双人网球打完，钟语彻底没了力气，后半场几乎都是钟乔一人在打。钟语坐到休息凳上，她此时面色潮红，嘴唇颜色鲜艳，钟乔还完球拍，走过来站在旁边看她，饶有趣味道：“姐，你体力怎么这么差啊。”
　　钟语没说话，安静地歇了会儿，才从凳上起来，捞起放旁边的校服外套，两人朝外面走去。
　　钟乔在游乐场里挑挑选选，又拉着钟语玩了几个项目，消磨了两个小时后，才带人从游乐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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