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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9
《Deep in your eyes》12月才发售，没能赶上唱片大赏的入围统计时间，因此获得编曲赏的是《幻で会った》。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作曲家和作词家拿版权费的大头，编曲只能作为基于词曲的衍生创作拿一次性买断收益，但总归也是个奖，并且还不是鼓励性质的人气赏，全队都很开心。
这份喜悦的心情延续到了星辰和研音的年会，两家知名事务所都邀请了Let me cry担任表演嘉宾。风见一开始还做好了被拒的准备，可能在自诩阿嚏斯特的音乐人看来这种邀约会掉身价，不过出乎意料的，大家都点头答应了。
倒不仅仅是“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又或者这种场合尤其能够扩充人脉——“一个演出的舞台而已”，朝原琉璃如是说。
要是认为给别家事务所年会表演上不了台面的话，那什么又算是“上得了台面”？武道馆、巨蛋吗？那些大型场馆的演唱会设有关系者席，同样也要给艺能界的大人们表演。
他们既然能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唱，那么也能在衣香鬓影的宴会厅里唱。
所以，不过是一次演出而已。
但是要去参加研音年会的事朝原琉璃没有提前告知竹野内丰，他最近又在准备新剧的面试，不知道结果如何。她没有多问，不知道是哪家电视台的春季档，但有面试总归是个积极信号。再者，想来以研音的能量，给要捧的若手安排一个二番、三番角色也并非难事。
和星辰以“天后宫”为人所熟知不同，研音的星光总体上还是比较平衡的，一线男女演员不少，在80年代还有中森明菜这张发家致富的王牌。总之，托了研音的福，Let me cry亲眼见到了许多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熟面孔。
表演结束后，乐队在风见的带领下去见了副社长丸山茂雄，对方正在与小室哲哉以及一个年轻人谈话。
“丸桑、小室桑。”佐佐木侑介率先做了问候。
丸山茂雄现年53岁，在Sony任职的时间比乐队成员的年龄都长，创立了Epic Records，历史之悠久仅次于本部。此外，他还挖掘了THE MOODS、佐野元春、小室哲哉等知名音乐人，前两年正式出任Sony Music取缔役副社长。出于对日本音乐界的贡献，业内人士都亲切称呼他为“摇滚的丸桑”。
比起商人，丸山茂雄的行事作风反而更偏向于音乐人，Let me cry在签约后也多受其关照，既然有机会见面，那必须要来问候一二。
“Yusuke，来。”丸山茂雄朝几人招手示意，“这是研音事务所的野崎研一郎桑，以后还得指望研一郎桑多多照拂。”
小室哲哉作为中间人向双方做了细致的介绍，以他的身份来干这件事也合适。相较于丸山茂雄，野崎研一郎还是太年轻了。
“Serai桑使用的是艺名？”一一听过了每个人的姓名与乐队职务，野崎研一郎对主唱产生了些许好奇，“听起来不像是日本人会取的名字。”
朝原琉璃颔首：“研一郎桑，我本名叫做朝原琉璃。”
“Asahara吗？”似乎是个有些熟悉的姓，但野崎研一郎细想又确认这是同对方的初次见面，那么到底在哪里听说过呢？
“是的，这个姓氏不算生僻但也不算太大众。”她笑着说道，“希望以后还能和贵社多多合作。”
丸山茂雄的目光在朝原琉璃身上短暂停留过一瞬，Sony社内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多，但他是其中之一。艺能界没有秘密，只有想让人知道的和不想让人知道的，私立名校中退的摇滚乐队女主唱属于前者，而政治世家之女的身份就是后者了。
野崎研一郎不知道很正常，朝原琉璃既然也无意对他提起，那自己就更没必要透露。
“当然，Let me cry现在可是人气十足的摇滚乐队。”野崎研一郎恰到好处地自嘲了一下，“研音过去也是以音乐事务所而闻名呢。”
这话引起了众人的一阵笑声。研音最初以音乐出版业务起家，之后签下中森明菜，在音乐经营和制作偶像方面积攒了丰富的经验，因此在昭和时被业界普遍认为是音乐事务所。1990年，中森明菜从老东家独立，研音没有能挑大梁的偶像继承人，便将经营重心更加倾向于演员和戏剧制作，到现在已彻底转型为演员事务所。
丸山茂雄随后向佐佐木侑介询问了乐队的新年采风行程，并预祝一切顺利。
“可要带着好歌回来啊。”
“要是写不出歌就不能回来了吗，丸桑？”
“难道我还能禁止你们入境吗？”面对佐佐木侑介的反问，丸山茂雄假装生气，板起脸，又面向朝原琉璃，“对吧，Serai桑？”
她会意：“是，我们会好好做的，请丸桑放心。”
和大人物们说话得时时刻刻打起精神，有些累，家里有一些歌舞伎那边的关系，而歌舞伎又向演艺界输送了不少演员，朝原琉璃不清楚今天在场的有没有恰好处于这个范畴内的熟人，她不害怕或介意被人认出，只是单纯不想应付。告别丸山茂雄等高层人士后，她就转身出了宴会厅打算回去休息。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感觉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臂，朝原琉璃下意识想甩开，回头看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丰？”她愣了一秒才叫出他的名字，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头发还剪短了不少，和此前相比气质变化得很明显。
“你走得好急。”竹野内丰低头看了眼朝原琉璃脚下，“穿高跟鞋还走这么快，容易崴脚的。”
她一直以来都习惯穿平底和低跟，但新单宣传期造型师给准备的全是长裙高跟鞋大檐帽的成套搭配，说是这样才不会被帽子压身高。朝原琉璃对这话持怀疑态度，却也没太大意见，让穿就穿好了，反正不难看。
“你一直在外面等我吗？”她问。
“看完你们的表演我就出来了，宴会厅内人好多，我怕不方便去找你。”事务所年会全社都要参加，认识的同期若手几乎都正装出席，竹野内丰也没打算特立独行，但没想到表演嘉宾居然有Let me cry，他全程顶着一张惊讶脸看完。
舞台离坐席可比之前的万圣节gig近多了，竹野内丰能看清朝原琉璃表演时的每个表情，对她歌手那一面的魅力有了更深刻的体会。才二十岁而已，唱歌就这么厉害了，果然是天才。
“我也觉得里面人好多，不想再待。”五星级酒店的内部暖气开得很足，哪怕是走廊也很暖和，她不必担心他站在外面会受凉生病，“怎么剪头发了？”
“二轮试镜，想更贴近角色一点就把头发剪了。”他说，“等下还有安排吗？”
“没有，怎么了？”
“我在想，要不……我们走吧？”
朝原琉璃反应过来他说的“走吧”是什么意思，兴奋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好！我们走吧！”
宴会厅在三楼，两个人手牵手跑出酒店大门，停下来平复呼吸，在彼此眼中看见相同的戏谑，忍不住齐声笑开。
“好像电视剧里在最后一刻逃婚的情节。”
“大结局的时候，无论前面发生了什么，主角不是都会冲破阻碍在一起吗？但我就会忍不住想被逃婚的配角好可怜，不想结婚的话，完全可以不答应不是吗？”
“还好，我们这是生活，不是连续剧。”朝原琉璃笑着说。调整好歪掉的帽子，她抬头看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但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热闹如同白昼，圣诞节的气氛格外浓烈。
竹野内丰赞同地点头，又问接下来去哪儿。
朝原琉璃想说要不然我们去找个地方吃东西吧，但伸手去摸口袋却摸了个空，顿时清醒过来刚刚什么都没带就溜了，这下可以说是十分尴尬。
果然生活不能当偶像剧过，她暗自忖想，示意他进去大堂等待，自己回一趟乐队的休息室拿包。
回去的途中，朝原琉璃脑补了一出“临时起意从大人们的浮华世界逃跑出去的情侣却因为荷包空空而寸步难行最后不得不走回来”的戏码。这要是放在深夜档，至少能扩写出十集物欲横流充满爱恨情仇的狗血剧本。
她忍俊不禁，突然觉得自己在戏剧创作上似乎也有那么点天分。
研音给准备的休息室其实是酒店的高级套房，事务所背靠大财团，年会这种尽情炫耀肌肉的场合自然更不会省钱。朝原琉璃提腕敲门，默默祈祷里面千万要有人——
门开了，从里面显现出一张无表情的脸。
“琉璃？”见是她，橘司稍稍皱起眉头。
“阿司？只有你一个人在吗？”
“我回来歇一歇。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突然消失？”
“本来是打算像辛德瑞拉一样在午夜前就逃走的，”他闪身让她进了屋，跟在后面看她找东西，“但是我没有南瓜马车也没有仙女教母，只好回来寻找人类的通行证。”
朝原琉璃从包里取出钱夹，用指甲轻敲几下朝他示意：“反正今天只是作为表演嘉宾来的，该问候的大人们也问候了，后面就无所谓了吧？那我提前走也没关系吧？”
“要去约会吗？”橘司坐回到沙发上，打开烟盒取出其中一支，又问。
她有些渴了，翻过茶几上的杯具给自己倒水：“见面碰头就算约会吗？那就是吧。”
“你这趟是来值了，正好竹野内桑也是研音的演员。”
“是吧。”她不置可否地笑笑。
喝完水补了个唇膏，朝原琉璃背起包准备先行离开，余光瞥见烟灰缸里快要堆满的烟头，又想起最近一阵自家吉他手忽然大得出奇的烟瘾，脚步转了回去，抢走他刚点上的那根。
“？”橘司抬眼看她，不明所以。
学着队友的姿势，她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将滤嘴送进嘴里，还没能品出尼古丁是个什么滋味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他赶紧把烟抽走，丢到烟灰缸里摁灭，端来水为她拍背顺气：“快喝点水！”
朝原琉璃差点呛出眼泪来，赶紧喝水，实在不能理解周围人对这玩意儿的喜爱。
橘司也不理解：“你这是在做什么？”
“想试试这个到底有什么魔力。”朝原琉璃皱着一张脸说，“阿司有烦心事吗？我看你最近基本烟不离手。”
“……”猝不及防被问住，橘司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没什么，睡眠不太好，单纯靠抽烟提神而已。”
楼下还有人在等，她没打算现在找队友谈心，只是让他抽个时间去看看医生，压力别太大了。
“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帮我和风见还有其他人说一声。”
“好。”
橘司目送朝原琉璃离开，听见门关上后，双腿失去力气般跌回沙发里。
视线飘落，雪白的滤嘴上还残留有她的唇膏印，很正的红，像血一样显眼。
他拿起那支烟重新点燃，亲吻一般覆了上去，脸上浮现出介于迷醉与快慰之间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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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狗你……（黄豆人摘墨镜
不知道为什么有评论被隐藏了（？，只能在作者后台看见，我吃了半个腊肉粽子，祝大家都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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