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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6
不止一次，清春听见过周围人用“自我”来评价他。
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形容，不过他不在意，反倒认为说得在理。
不够自我的话，就不会在live house里做一些想起来既愚蠢又冲击的举动；不够自我的话，就不会和好友淡了来往，咬碎牙也要把黑梦带往地上；不够自我的话，就不会明着在歌词里diss公司，在96年后自断双臂地转型做朋克。
即便活到现在好像终于成熟了不少，会对着媒体采访开玩笑，说些“我们黑梦也想要上红白”之类一听就不真心的场面话，他也不后悔成为那个自我到让人厌烦的清春。
自然也包括，在MS的后台，对朝原琉璃近乎恶作剧的告白。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兴趣不会突然萌发。
经常听见Serai的名字的时候，名古屋地下也有了Let me cry的传说。
之所以用“传说”这个词，是因为彼时清春还未亲自见过这支声名鹊起的乐队，只在转了不晓得多少手的八卦中，拼凑出一个男乐手女主唱的乐队面貌。
东京出身，结成不久，队长是地下小有名气的贝斯手，有一个美貌配得上实力的主唱，吉他手和鼓手存在感也不弱，总的来说是支各方面都很均衡的乐队。
后来从好友宝井秀人那里得知了更多关于Let me cry的信息，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位传闻中的Serai桑应当是个倨傲又反叛的人。
会在演出中拆掉绷带划破缝线，写的歌词犀利又深刻，听说年纪不大，还是庆应女高肄业……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观察，都能看到她强烈的个性。
Let me cry发表了首支单曲《Salome》后便开始到处跑巡演，因为种种原因清春错过了对方在名古屋的演出，最后还是他去东京才看上。
只能容纳几百人的小型礼堂，但规模已经不是常规的live house可比了，这支名叫Let me cry的乐队一路走来未免太过顺风顺水，成长速度之快，像是压缩了常人好几倍的时间。
坐在观众席上等待开场时，他心里悄然渗出了嫉妒的毒液。
真是命好的lucky band。
三个乐手率先登台，在各自的位置站好，吉他手上手区，贝斯手下手区，鼓手居于后方中间，蒙着面纱的主唱在万众瞩目中最后出场。
清春买了那张Let me cry自制的单曲碟，也观看过乐队的现场演出录像带，认可Serai的实力。比起大多野路子出身全靠自己钻研的地下乐队，她的气息发声都科学得不像话，对歌曲的领悟力和表现力更是非比寻常。
不过比起先入为主构建的印象，真正开始表演时的Serai并不如想象中激烈乖张，或者说，并不以刻意刺激观众为目的去表演。
染血的白裙、脸上的特效妆，耗尽全身力气去演唱，她在自己创造的世界中尽情释放。
观众看见她，却碰不到她。
大家迷恋她，却只是单向投注狂热。
粉丝叫她真神，她仿佛就真的成为了神，平等地爱着每个台下的信徒。
如果每个人都爱，那么就谁也不爱。
也许是从那一刻起，他有了动摇她的念头。
人嘛，就是一种自大又妄为的生物，总觉得自己拥有高等智慧，没有什么做不到。
再之后在大阪结束了同L\'Arc~en~Ciel的共演，天嘉的大石社长来到后台休息室，对他们的表现给予了认可，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好友的乐队。
失落之余清春向宝井秀人表示了恭喜，只是强烈的自尊心和好胜心却让他不得不远离意半只脚踏入地上的朋友。
签约EMI后，唱片公司的代表说看好你们成为90年代的BOOWY，人时回了句“我们的关系可比冰室桑和布袋桑要好”的调侃。
冰室京介和布袋寅泰为了验证两个不对盘的人凑到一起能走多远而组建了BOOWY，但黑梦从一开始就是清春的孩子。
怀抱着这种“绝对不能输给他人”的强烈决意，黑梦在大手唱片公司和知名制作人的保驾护航下进入了主流音乐界。
与Let me cry在音乐节相遇时，在休息间隙清春以抽烟透气为名，出去看了他们的排练。他只短暂观摩了一会儿，两年过去，vocal桑成长了许多，应对音乐节这种大型户外场景更加游刃有余，相应的，她身上那种冷淡的非人感也更强了。
开演前三个人一起去拜访了Let me cry，将要告别时Serai提到了好友的乐队，即便外界将自己和Hyde君的关系渲染得恶劣极了，但清春对他的确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只是乐队间的对抗到底有利可图，他也就乐得配合EMI的规划，做出一副连Laruku这个单词也不愿意听见的样子来。
MS再会，首次出演的人气乐队自然是mc关注的焦点。采访Let me cry时，塔摩利顺带引出了黑梦的视觉系出身，询问起双方对彼此出道前后的印象变化。清春直言不讳地说觉得Let me cry身上那种精致漂亮的气质更强了，Serai也微笑着说“黑梦的几位变得乖巧了”，两人在不声不响间进行了一番交锋。
对于Serai这句话，他完全不觉得有被冒犯到，甚至感觉她还是太温柔了，毕竟他就差直接说你们快和偶像一样了。
看着礼貌又客气，和大众想象中的摇滚乐队主唱相去甚远，其实内里藏着一身锋芒和尖刺。
想要动摇这个人的念头，再一次浮现出来。
于是散场后，他在后台向她提出了打扰一下的请求。
从第一次看见《Salome》cd封面开始，清春就知道Serai很美，更难得的是，年纪不大，气势却已经很强了。
与其说是作为男人被她美丽的外表所吸引，倒不如说他更想要打破她，看见她脸上产生动摇的表情。
不过不论是哪种情况，清春对这位Serai桑兴趣浓厚都是真的，因此更加期待她在自己表露好感后会作何反应。
好奇怪。
这是朝原琉璃的第一感想。
第二感想是他刚才在放送中说的话是为了故意引起我注意吗？
但那样也太old school了，Laughter在他们四个的同人本子里都不会写这种情节了。
表面上看，是否接受这份好感交换联系方式的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但朝原琉璃并不清楚清春还留着什么样的后手，也就无从推测他会在自己回答后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因此，最后只有她会陷入难以应对的窘境中。
联想到这位在地下时期的种种过激举动，朝原琉璃委实难以认同“清春桑是在认真向我表达心意”这个事实。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在恶作剧了。
为了看见在恋爱上白纸一张的自己，会不会对异性的表白手足无措么？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清春，或者激发了他的捉弄之心，但确定对方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回答后，朝原琉璃便重新成为了掌握主动的一方。
“照理说，这里不应该是谈论珍贵心意的地方。”
清春听见朝原琉璃这样说，她的脸上在惊讶和疑惑过后，又恢复成了那种什么也不在意的神情。
“正因为清春桑付出了勇气和决心才能对我坦言，所以我也要严肃对待才是。”
“我会慎重思考的，等到下一次见面，也许可以给出对得上这份心意的回答。”
“那么，今天就先告辞了。”
Vocal桑即便说起拒绝的话依然让人如沐春风，清春注视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在那一袭蓝色纱裙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后，忽然笑了起来。
虽然没能成功让朝原琉璃产生动摇的心情，或许还让她认为他是在恶作剧，但她也用了同样的方式将他捉弄回来。
就像朝原琉璃不知道清春还有什么招，他也无法在她说这份心意有多么宝贵时跳出来戳穿自己，说我只是想戏耍你，只得接受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得到正式回应的说法。
又或者永远不会有回应。
结果不如预期，但依旧还是有趣的。
结束了散场后的拍摄，保姆车开出电视台大楼后，队友们才纷纷询问起清春的来意。朝原琉璃没有隐瞒，直说清春桑向我表示了好感不过我觉得气场不合就委婉回绝了。
“气场不合是指哪方面？和黑梦也没见过几面吧？”城岛夕月回过头来问。
“正是因为接触不多，所以才能清楚看待。”朝原琉璃说，“像清春桑那么……嗯，姑且说是egoist吧，像那种不会在意他人看法的性格，交往起来大概不会很舒心。”
还有一句话她隐去没说，谈恋爱是想要增加人生经验没错，好的坏的都无所谓，但是一开始就挑战高难度boss，人也没必要自虐，对吧？
佐佐木侑介连连点头：“说得对！就算是date，也要谨慎挑选。”那副紧张的神色就像是唯恐她被人拐跑了。
乐队老幺笑眯眯地接受了这个提醒：“我很看重眼缘的嘛，不像和大家，最开始就觉得我们能够成为家人。”
开车的风见也插了一嘴：“要是Let me cry是一个家的话，那我应该就是啰啰嗦嗦唠叨个没完的讨人厌欧巴酱吧？”
四人哈哈大笑起来，负责管束乐队日程和行为的经纪人，确实非常适配老奶奶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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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大概是一篇每个人都在立flag的文
清春你以后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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