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死亡轮回

　　28.

　　克莱尔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按着一只毛虫，好让它不要到处爬来爬去。她的另一只手握着刀，手起刀落间就分尸了一只可怜的毛虫，刀锋落在砧板上的时候的沉闷声音让站在坩埚面前的教授不由分心看她一眼。

　　鸡皮疙瘩沿着按着毛虫的手一直向上爬去，但克莱尔面上丝毫没有抗拒的神情，在斯内普看来，就是游刃有余的处理这些令人厌恶的小东西。
　　魔药学教授的目光终于被他收回去了。克莱尔悄悄松了一口气，不断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

　　‘这是一片叶子……不是虫子……一片叶子……’

　　她向来擅长调整自己，在如此后，也没之前握着刀那么紧绷。这让她有时间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斯内普教授，那是什么魔药？”她状似随意问。
　　“和你没关系，格林小姐，”斯内普慢吞吞的回答，“请继续完成你的工作。我不想一晚上都和一个莽撞、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巫师呆在一起。”

　　克莱尔是故意被关禁闭的。

　　虽然其中有一部分哈利他们的原因，但更多还是她想悄悄看斯内普在私下忙些什么。她敏锐的发现邓布利多这段时间忙的更是看不到人影，她猜测邓布利多很可能是在为拉布奔波。
　　而让拉布恢复正常，邓布利多一定不会瞒着这位魔药大师——或许他会在下课后调制让拉布恢复的魔药？

　　邓布利多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关于他们的敌人的事情，还有他做出的应对。但她其实早已牵扯其中。从某一方面来说，克莱尔此举也是为了让自己死也当个明白鬼。

　　可是真的和这只阴沉的、黑乎乎的蝙蝠共处一室，克莱尔却发现根本没什么能谈起的话题，原本想要观察他有没有为了拉布熬制魔药的想法也因为自己没那么优秀的魔药学遭到半路腰斩。
　　现在更是在这里处理讨厌的两桶毛虫！

　　两大桶毛虫对一个第一次处理的女孩实在是个难题。在最开始克莱尔因为不熟练直接按死毛虫后，斯内普毫不留情的喷射毒液，让克莱尔第一次意识到斯内普的成就也许除了魔药学，还有他丝毫不逊色前者的遣词造句。无数个普通的词在他口中成为挖苦人的句子。

　　为了不让自己真的忍不住给他一个魔咒——克莱尔很快习得诀窍，沉默又迅速的开始自己的禁闭工作。斯内普那边冷哼一声，也低头去观察自己的坩埚。一时间，这处阴冷的地窖迎来难得的安静。

　　两大桶毛虫！
　　克莱尔又抛了一条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想自己肯定已经错过晚餐了，说不定也要错过晚餐后的甜点天堂。她怨念极了，手下又是恶狠狠的切开一条毛虫。斯内普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更恶毒高深的挖苦。

　　这其实只是个下马威——斯内普清楚这个女孩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无非是那布莱克家唯一留下的高贵血脉的情况。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哼，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而已！
　　他低头将旁边的某个瓶子里的粉末倒进坩埚。克莱尔有一点没猜错。这确实是为了雷古勒斯·布莱克熬制的魔药。

　　虽然等邓布利多忙完回来，应该会告诉克莱尔这个消息。但斯内普就是要吊着她——什么都不说，看着她抗拒地处理那些材料。

　　两桶毛虫。这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就等着她再顶撞他一次，或者做些别的，好让他给格兰芬多再扣点分再把她赶出去。可斯内普没想到克莱尔真的坚持下来了。

　　等那桶里终于没了毛虫后，克莱尔和斯内普同时舒了一口气。
　　克莱尔“……”她是不是听到斯内普在舒气？

　　这种禁闭果然是在折磨两个人。她做下如此判断，僵硬的开口：“我处理完了。”
　　斯内普立刻接道：“感谢格林小姐那还没离家出走的脑子，让她可怜的魔药教授没有损失太多材料……”

　　他隔着坩埚升起的薄雾，不带感情的冷笑一声赶人道：“下周五，继续禁闭——现在，从我的办公室出去！”

　　克莱尔啪的扔下东西，头也不回的大步推开门冲了出去。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中，她有点懊恼自己什么都没能问出来。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回想起斯内普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往外面赶，克莱尔满意的想被折磨的不止她一个人。

　　站在穿堂的冷风里，克莱尔按着自己的腹部，心想自己一定已经错过晚餐了。正好现在她在地下，可以先去处理马尔福的事再去厨房满足一下自己的胃。

　　于是，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某条路走去。她对地下倒是不太熟，只能谨慎的从记忆里挖出那几条去休息室的路。在穿过一间挂满了画像的大厅后，烛火将熄，风声呼啸。一只手从后面猛地探过来捂住她的嘴，把她往一条毯子后面拉。

　　“唔！”
　　克莱尔立刻挣扎起来，手已经握到兜里的魔杖，另一只手却好似早已料到一样按住她不让她抽出魔杖。

　　在短暂的经历一段黑暗后，克莱尔被带着来到毯子后面。她惊讶的发现这是一件空荡荡的教室，似乎早已废弃。
　　带她来到这里的人已经松手了，她立刻抽出魔杖，警惕的转身。

　　一双清透湛蓝的、浮着碎冰的眼睛正看着她。那张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他眯着眼，轻缓的做着口型。
　　‘你大可以对我发射魔咒试试看。’

　　克莱尔飘到嘴边的魔咒突然停下了。她听到外面属于看门人的声音。
　　“好姑娘，这里有夜游的学生，对不对？”

　　除了猫咪的嘶哑叫声，似乎外面就全无动静了。这间教室并没有门，只要一条挂毯挡住门洞，甚至还在微微的抖动，光线穿过缝隙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投下一个小巧的，猫咪的影子。
　　那只猫几乎只要往这边走几步就能发现这里还有个空教室，两个学生正在里面对峙——

　　克莱尔几乎能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声。她全身紧绷，甚至在一瞬间想到用某次看到却没有学会的‘一忘皆空’。

　　所幸，猫咪无功而返。费尔奇的脚步声和猫叫很快遥远直到消失。克莱尔下意识松了松肩膀，抬头无意中发现阿诺德·格林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松了一半的肩膀又绷直了：“你想干嘛？”

　　每次好像遇到这个人，他都会搞一次突然袭击。她的脑海里只浅浅划过这个想法，就又被它溜走。阿诺德静静的望着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挡出他漂亮的眼睛。
　　“不应该是你想干什么吗？”

　　他这么问道，似乎根本没看见克莱尔还在指着他的魔杖。
　　“我可是听说了，刚开学就敢顶撞斯内普，给格兰芬多扣了二十分的，斯莱特林派去格兰芬多卧底的格林小姐。托你的福，我晚上可是被一群傻瓜缠着问个不停。”

　　“我以为格林少爷很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呢。”克莱尔挖苦。

　　阿诺德只是扯了扯嘴角，轻松的靠上一张桌子：“那你还挺迟钝的。”
　　察觉到阿诺德根本不在意她给他一个恶咒，或者对他做什么后，她就明白以自己目前的水平还做不到威胁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那么继续举着魔杖的样子就真的像是个可笑的傻瓜了。

　　她收回魔杖，站在原地没动：“哥哥。”
　　她突然说：“以‘我们’家的水平，应该不会害怕马尔福家吧？”

　　这句哥哥让阿诺德呆了呆。他沉默了一会，在克莱尔不耐烦的用脚尖在地上画圈的时候才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不会和马尔福家的小孩结仇了吧？”
　　克莱尔乖巧的，软软的笑着说：“我们只是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分歧。”

　　这幅伪装看起来很讨阿诺德的欢心。他看起来愿意多说两句了：“大马尔福可不会得罪我们。至少现在不会。”他说，“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我是个格兰芬多啊。”克莱尔这么说，“管不了斯莱特林的人说话。但如果是哥哥你，一定没问题的对不对？”

　　阿诺德挑着眉，来来回回的看她。
　　她一鼓作气：“而且你可是说过我被欺负了要来找你的话吧？”

　　穿着斯莱特林长袍的大男孩看起来像是在思考。克莱尔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复。
　　只是他提起另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话题。
　　“你知道么，妹妹。”他说，“你被分进格兰芬多的时候可是又很多人来找我，说分院帽一定是分错了……不是什么好话。不过我现在觉得那顶老帽子真的老糊涂了也说不定。”

　　克莱尔：“……”

　　阿诺德意味深长地笑着：“你看你现在和我谈条件的样子，像不像一条纯种的斯莱特林毒蛇？”
　　克莱尔打了个寒颤。

　　她干脆的抬头看他：“你帮不帮嘛？”
　　“既然被妹妹这么拜托了，那我好歹也不能让她失望吧。”
　　阿诺德散漫的，调笑着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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