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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涌起
柔静阁。
“奴婢梨雪、茉莉叩见主子。”
“奴才中安、里安叩见主子。”
四个人齐刷刷的跪在夏浅裳面前,额头碰地。
“快起来,快起来!”夏浅裳很不习惯,急忙说道。
“谢主子。”四个人怯怯地站身子,目光投向了眼前这位新主,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很是震惊,新主子是何等的花容月色?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夏浅裳被四个人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不,没有,奴婢方才失礼,请小主莫怪罪。”茉莉急忙解释,低垂下了头。
“里安,你发什么抖呀?”夏浅裳注意到旁边双腿微微抖动的里安。
“奴才失礼,请主子恕罪。”里安往跪了下来。
看着四个人唯唯诺诺,胆怯的样子,夏浅裳笑道,“怎么?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奴才没这个意思,奴才只是觉得,觉得主子真的太好看了。”里安羞愧地挠挠头,憨憨的笑着。
夏浅裳笑脸盈盈,“其实,我刚进宫,还很不习惯宫中的规矩,大家不要那么拘束,以后都要朝夕相处,希望我们能相处的融洽。”
“小主放心,我们一定誓死效忠于小主。”异口同声。
“刘公公到。”
“答应夏浅裳听旨。”
夏浅裳急忙屈膝而跪,“夏浅裳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答应夏浅裳绫罗绸缎五十余匹,钻石、珍珠、翡翠、玛瑙各三箱,钦赐。”刘公公宣布着。
“谢主隆恩。”夏浅裳轻扣额头。
珠宝箱整齐有序的被罗列在夏浅裳面前,珠光宝气四射,光艳亮丽,耀眼名目。钻石闪耀光芒,珍珠白若雪沫,细腻光滑,翡翠冷艳泛绿,玛瑙红光灼灼。
夏浅裳瞪大了眼睛。
这宫里的女人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而宫外又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呢?夏浅裳暗暗叹息。
夏浅裳忽然觉得脑子一阵眩晕,沉重的脑袋似乎摇摇欲坠,吩咐茉莉熬一碗莲子汤后,想要歇息一会儿。
“容妃娘娘到。”门外又传来了中安的声音。
夏浅裳虚弱地皱了皱眉头,怎么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来?真是疲倦不堪,可又无可奈何。
容妃走了进来,步伐翩翩,亭亭玉立,紫色宫衣略显妖媚之气。
“参见容妃娘娘,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失礼。”夏浅裳有气无力的说。
容妃上下扫视了夏浅裳一番,又巡视了一圈屋内满眼的珠光宝气,“夏答应真不愧是画中姣啊,看这满眼的珠光宝气,可比我当年风光的多呢!”话中带有浓重的嫉妒和讽刺。
“娘娘谦虚了,我只不过是个刚进宫的丫头罢了,怎能和娘娘相比?”夏浅裳微微笑着。
“果然是个会说话的主儿!”容妃阴阳怪气的说。
夏浅裳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酸痛不已,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好。
“主子,您的莲子汤好了,您快点趁热喝了!”茉莉急急的端着汤跑进来,边跑边说,全然不知容妃已经驾临,只顾着让新主子喝了之后消除疲劳。
“哎哟,烫死我了!”茉莉一下子撞在了容妃的侍女青杏身上,滚烫的汤水毫不保留地洒在了青杏的身上。
“大胆奴才!你是怎么做事情的!”容妃大声的呵斥,怒火蔓延。
茉莉呆呆的愣在那里,心中恐惧之极,不知所措。
“你的主子平时做事也是这么莽撞吗?青杏,给我掌嘴!”容妃冷冷的瞥了夏浅裳一眼。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了茉莉的左脸,深深地留下了红红的印痕。
“啪”又一个五指印在了惨白的右脸上。
“娘娘,请别打她,她并非有意啊!”夏浅裳几乎要哭出来。
看着茉莉眼角的泪水,红红的脸颊,夏浅裳心如刀割。
可是容妃完全没有理会夏浅裳,继续令青杏肆意地抽打着茉莉单薄的脸颊。
夏浅裳和梨雪都跪在地上为茉莉求饶,可是容妃依旧不依不挠。
“哟,容妹妹又在惩罚哪个做错事的宫女啊?”一个妖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知何时,贵妃娘娘已经缓缓走了进来。
青杏也呆住了,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略微有些颤抖。
“这什么风把贵妃娘娘给吹来了啊,还真是巧呢!”容妃冷笑道,依旧面不改色。
“这本宫若是再不来,是不是后宫的宫女又要少一个了呢?”萧贵妃冷眼相对。
“贵妃娘娘是否有点小题大作呢?只是区区一个宫女罢了,妹妹也教训不得吗?”容妃不甘示弱,咬着牙齿。
“正如妹妹所说,区区一个宫女罢了,妹妹何必小题大做?更何况她的新主子还在旁边跪着求恕呢?原本本宫还以为妹妹的心如外貌一般美丽,看来徒有美貌罢了,宫女也是人,也有衣食父母,妹妹怎么如此狠心?倘若今日夏妹妹不在,那容妹妹是不是早就杖毙处死了呢?”萧贵妃怒视着容妃,放大了音量,咄咄逼人的语气。
“我……妹妹只不过教育一下宫女,起到整顿后宫秩序的作用罢了,姐姐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容妃顿了顿,镇定的说。
“妹妹认为后宫需要你小小一个容妃来整顿吗?未免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吧!”萧贵妃义正言辞道。
容妃气的面红耳赤,愤恨的咬了咬牙,“您不要太得意了,这皇后之位皇上还尚未定夺,姐姐做事不要太逼人了,以免日后养虎为患,被人卖了,还笑容满面的数钱呢!”容妃冷笑着,摇摆着她那纤纤细腰,向门外走去。
“对了,还要提醒姐姐一句,这后宫得宠只是昙花一现罢了,姐姐这么慈悲为怀,他日被人踩于脚底,可不要妄想人家也能像姐姐这么慈悲!”容妃在门前冷冷丟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柔静阁终于恢复了些许的平静。
冷风习习,拼命地触动着夏浅裳忐忑不安的心,刚进入宫中,就体会了一场明争暗斗。
夏浅裳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夏妹妹莫惊慌,在这深宫大院,千万不要像某些没大没小的妃子一般,要安分守纪做好分内的事即可,万不可锋芒毕露,否则定会惹得万千红颜嫉妒,成为祸水,终将没有好的下场。”
萧贵妃的话,不知是威胁恐吓还是善心劝告。
恐怕是前者,夏浅裳暗暗想着。
头又一阵眩晕。
“妹妹面色苍白,恐怕是感染了风寒,冬紫,一会你送来些汤药给夏答应驱寒。本宫就不打扰了。”萧贵妃佯装露出一脸心疼。
“谢娘娘。”夏浅裳捂嘴咳嗽了两下,整个身体都是疼的,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萧贵妃终于离开了柔静阁。
茉莉赶忙跑到夏浅裳旁边,扶着她到床上去。
夏浅裳微微睁开双眼,茉莉红红的脸和未干的眼泪像冰川一样撞击着她的心。
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
“主子,都怪奴婢,奴婢该死,让主子受到惊吓了。”茉莉低着头连声指责着自己。
“茉莉,没什么的,你的脸很疼吧,我真是没用,连自己的丫鬟都无力保护。”夏浅裳有些哽咽。
“不,主子你的好,茉莉永远谨记在心中。”茉莉一下子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夏浅裳全身无力,动弹不得,无力地说,“茉莉,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夏浅裳刚说完这句话,就失去了意识。
“主子,主子!”茉莉急切的叫声,“梨雪,快,快宣太医!”
夏浅裳沉沉的昏睡了过去,梦中,她回到了十六年前,回到了那个烟雨蒙蒙的江南小镇。
那时,夏浅裳和夏倾颜才两岁,懵懵懂懂的年岁,什么也不懂。
在夏浅裳和夏倾颜的心中,母亲林若采和父亲夏北顾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母亲,人称“冰莲西施”,传说西湖中的莲花曾因林若采独倚湖畔而垂落。
夏北顾和林若采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未出生的时候两家便有了媒妁之言。
冷若冰霜的林若采是江湖上盛传的冰山美人,武功高强的夏北顾是江湖上妇孺皆知的大侠。
他们年轻时在江湖上飘荡,打下了一片天地。
当林若采生下两个女儿时,夏北顾决定退出江湖,过上平凡而安定的民间生活,这是两个人向往已久的。
夏北顾和林若采从恩恩怨怨飘荡不定的江湖中逃离,风尘仆仆的来到江南这个水乡。
夏北顾和林若采坚信,幸福的生活触手可及。
平稳的日子。
夏浅裳和夏倾颜两岁了。
夏家也在江南创下了一片业绩,江南四大商户之一,生产上等陶瓷。
夏浅裳清楚的记得,那几天依旧是烟雨蒙蒙,依旧是莲花吐香。
父亲夏北顾受约到山东采货,留下母亲和姐妹两个。
父亲离开的那七天中,母亲消失了六天。
夏浅裳和夏倾颜每日依偎在奶娘的怀中,静静的看着雨一滴一滴的落进西湖中,苦苦的等候着。
夏北顾回到江南的一个月后,林若采又怀孕了,夏北顾欣喜若狂,夏柠落出生了。
比夏浅裳和夏倾颜小了两岁。
又是平静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江南小镇来了一大批朝廷的兵,拿着一个画像,四处打听搜索画中的女子。
很快,找到了夏家大院。
夏北顾拼死保护林若采,展开杀戒,却寡不敌众,伤痕累累,坐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把利剑直直的向夏北顾的喉咙刺去,夏北顾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黄昏,染红了夏家的半片天。
林若采倒在血泊中,倒在夏北顾的胸前。
林若采为夏北顾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自古红颜多薄命,不假。
夏北顾的眼睛红了,愤怒了,燃烧了。
他想发疯了一般,拿着刀向那个官兵冲去,一片红光。
所有的官兵全部毙命,片甲不留。
从那以后,朝廷的兵再也没有来过这江南的小镇,林若采的死闹得满城风雨,人人都在惋惜。
从那以后,夏北顾带着三个女儿,改名夏南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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