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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变
第十三章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住在一间白色的小屋，黑日凿穿乔木罅隙漏下来几缕阳光，轻柔地伴着你的歌声起舞。如同散发着青草香的恬然梦境。在暮光里，在日落的坡道上，玩着捉迷藏。白色房间里灯火摇曳，洋溢着无可比拟的幸福。我酣然入梦，酣然入梦……
然后我就平静的醒来，前所未有的平静。
正如我四周的氛围。
我身边不见一人，不管是Jupiter，还是Lian。
药效出乎意料的好，头没有那么晕了，身体也有了一些力气，足够支持我独自下床行走。
我一边呼唤着Jupiter和Lian的名字，一边向外面走去。
走廊里的装饰浮华精美，但对我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它们只不过是阻挠我前进路途的障碍。
没有人回应我，这让我担心不已。
这世界似乎变得格外空荡荡。
“Jupiter？Lian？”我不甘心的呼唤着。
身体有点不适，但我能忍受。
“啊哈，看看这是谁？一个人孤零零地被抛在这儿了么？”一个恶毒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然后我就看到了Edd的脸。
还有他湛蓝清澈的蓝眼睛，带着一丝凌厉，与妒忌。
我白了他一眼，就转身走开，我不想跟他多做纠缠，更何况他在这里，那表示Vincent那个小贱人也在这里。
“站住！”他直接拽住了我的肩膀，我大病初愈的身体自然抵挡不住。
但我自然是要挣扎的：“放手！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自己也表明过你不想再理睬我，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你放手！”
“怎么会？！”他突然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不可能！昨天去看你的时候你明明一副要死的模样，你是肯定要死的！你现在怎么会？”
“你很希望我死是吧？”我用力挥开他的手，挣扎着想逃。
“站住！”他又说了一遍，更用力的把我按在墙上。
“哈……你想干什么？不怕被你一直以来钟情的情人Vincent看见么？”我喘息了一下，没好气的说。
“这不关你的事。”他冷冷地说，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Jupiter？Lian？你们在哪？”我实在不想和他纠缠下去，开始大声呼唤可以拯救我脱离魔掌的人。
“他们都去旅游了，Vincent也是。这城堡里现在什么人都没有，所以你休想再逃了！”他看穿了我的目的，恶狠狠地说。
“那又如何？你又想怎样？请离我远一点，Edd先生。”我试图换另一种方式。
“闭嘴！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冷漠？你要对我好，你要对我笑，你应该讨好我，你应该绞尽脑汁为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所谓的让我离开你？”我看他说话是从来不经大脑。
“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为了你而做出这种事？滚！”
“啪！”他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婊子！你怎么敢那么对我？”
我怎么可能罢休？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他痛得龇牙咧嘴，但是手仍然死死拽住我不放。
“我告诉你！你要么就去死！要么你就乖乖跟着我，那些什么Jupiter啊，Lian的，通通都滚蛋！你少跟老子来这套！一脚踏两船？水性杨花？真难为他们可以忍受你这种行为！你要么爱我，要么就去死！”
“我说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他这种恶劣的态度自然引起了我的反感，“你现在又是什么态度？你自己倒想一脚踏两船么？踏地雷去吧！如果你疯了，建议你去找一下Maria,她绝对会陪你一疯到底！”
“Maria！”他尖叫起来，这让他的痞子气锐减，但是随后他那副恶狠狠的样子又爬上他的脸：“别跟我提那个名字！那个真正的婊子！狗杂种！竟然跟Vincent！又混在了一起！你别在我面前提那女人的名字！那个不要脸的死妖精！”
“哈……所以你就像捡垃圾一样妄图在我这儿找点什么男人的自信是么？”我不屑的鄙视他这种想法，“你想让我把你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吃掉么？我告诉你我会直接吐死的！让开！让我走！”
“哼！”他恼火的闷哼一声，随后他直截了当地吻了上来。
两片薄唇带着令人出乎意料的强横。
但这样就想让我屈服实在是做梦。
我毫不客气地咬下去。
一丝血腥味飘起。
但他用手揪住我的下巴，扳开我的嘴就把舌头伸进去，粗鲁得像绞肉机一样。
他就是了一只下贱的野狗，我想。
我明白一切都是徒劳的。
于是我放弃了所有抵抗，与所有反应。
就像一具死亡已久的尸体，或是一块冷冰冰的大理石雕像。
没有呻吟，没有挣扎。
一言不发，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就算遭到再大的亵渎，依旧用那双早已漠视一切的眼光俯瞰众生。
这就是我此刻的形态。
任谁都会感到意兴阑珊。
果然，他感觉到我的反应之后，不出所料地放开了我。
“你动啊！你打我啊！骂我啊！用你一贯的手段来折磨我啊！你不是喜欢这样么？你看我怎么让你一败涂地！”他不甘心的大声吼叫，试图破坏我的心如止水。
我冷冷地看着他，“滚。”没有任何感情，听不出愤怒也听不出诱惑。
他顿时露出一股哀伤地神色，漂亮地蓝眼睛里像浸满了水雾：“别赶我走，好吗？”他的语气一刹那软下来，这让我颇不习惯。
我感到一阵别扭，所幸表面上的冷漠仍做了十足，我依旧是那个字：“滚。”
但他明显捕捉到了一丝心境的变化。
“不要赶我走！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你也是爱我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爱我而已。因为如果我不爱你，你就永远也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之前你不爱我了，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有多么爱我。那现在我想要知道！请你告诉我！你是否爱你？好吗？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你别那么恶毒！你不是Vincent！你不会拒绝我的？不是吗？”他继续哀求，几近恳求道。
“我不爱你。”我冷冷地打断他，但这次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我自己在颤抖了。
“所以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请爱我！你会感受到我的爱的！我们的灵魂是一样的，无论我们曾经分开多少次，曾经误解过多少次，但这次我清楚得知道那是一样的，上帝用了同样的材料（但是明显没有做成一样的形状，我想），让我们在一起，这是上天注定的（骗鬼啊！）。而Vincent的不同，那就像霜与火，月光与闪电……”
“骗人的鬼话！”这种絮絮叨叨让我实在忍受不了了，“收起你这些骗人的甜言蜜语！给我滚蛋！那个金发的小崽子一定很高兴听到这些话的！你给我说这些没用！”
他嬉笑起来：“有用的！你看你理我了！你别像之前那副样子，那可真让人伤心啊！一想到我就无法忍受那样的事发生！”
我厌烦起来：“有多远走多远吧，你。趁我心情还没糟糕透顶。”
“不，你要原谅我！还要爱上我！”他不容置疑地说。
我再次不屑地笑起来：“你少任性。”
“我爱你！”他深情地说，“请再爱我一次。”
“你真善变。”这是我唯一的想法，“刚才还想着要杀了我呢，看着我去死是吧？”
“我愿意和你重新开始，你知道我爱的是你，你知道我的心一早就在你这里了，我无法抛下你不管。”
“恶徒，狡辩。”
“我昨天去探望你的时候，我的心一直都在痛！对你说出那样的话，我简直不能相信了！虽然我确实说了出来，但那都是因为Vincent！”
“推卸责任……”但是想到他确实有那样的表现，我又忍不住犹豫起来。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他在我耳边柔声说道，忍不住让我心神动摇。
“不……”这样的温柔令我贪恋，但我本能的绞尽脑汁找借口开脱自己，因为似乎有什么不对。
“不！你爱的只有Vincent！这是昨天你说过的！”我想到了一点，顿时大叫起来。
“现在！重要的是现在！我爱的是你！”他的蓝眼睛是温柔的湖泊，平静得令人想起春天与夏天交接之时的季节。
我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我可以吻你吗？”他轻柔地说。
“嗯……”我轻和一声，我的灵魂已经昏昏沉沉了……
他那两片薄唇已经轻轻地贴合上来，跟刚才的粗鲁截然相反，这让我更加迷恋于这样的柔情。
轻轻地，细致地……
还有他的双手，不知何时起他已经抱紧了我。
温暖地，幸福地……
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气息，每一次接触都电击过我的身心……
我们都迷醉了……
眼角余光瞥见，站在远方二楼阶梯上的，Vincent铁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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