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缘

　　慧紫鹃情辞试莽玉，贾太君情急吐恶言

　　且说三春与宝钗湘云偶遇四位阿哥之后，迎春惜春湘云也就罢了，探春偷眼瞧了几位阿哥一眼，端的是人中龙凤，八贝勒温润如玉，九阿哥俊美无双，十阿哥憨厚可亲，十四阿哥年纪虽小亦是英姿飒爽，怪不得人人盼着嫁入皇家，且不论皇家富贵权势，单这些阿哥们的品貌，便非常人所能及，便是贾府里头最出众最俊美的宝玉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只可惜自己只是个庶女，身份上先就矮了一截儿，忍不住自卑起来，也不知是否能像大姐姐那样有福气，嫁入皇家，嫁给龙中之龙，成为凤中之凤。
　　宝钗被九阿哥那一笑乱了心神，然又忆起四贝勒骑马时一个远远的背影……然只恍惚片刻，猛然惊醒，现在自己是一步也错不得的！只是，如何完成自己那青云之志，四贝勒，九阿哥……还当有个计较才是……宝钗心中千思百转，方定下一计，然面上却一点颜色也无，大家闺秀的样子亦比三春还要更胜几分。
　　四人一路各怀心思，到了贾母房中，时凤姐正抱着哥儿在贾母旁边伺候着，邢夫人抱着姐儿，如今姐儿两岁了，哥儿也有一岁了，正是最可爱的时候，极是讨人喜欢，王夫人每每让凤姐回去帮忙，凤姐总以“哥儿和姐儿都还小，离不得娘”，或是自己身子没有养好为由，一一推了，王夫人又不放心把管家之事交给李纨，而探春和宝钗都是姑娘家，每月只二两银子的月钱，也没钱贴，王夫人只好咬着牙自己拿着私库贴补。凤姐倒是逍遥快活，她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和邢夫人搞好关系之后，也能放心让她帮忙照看孩子，便和贾琏商量了，虽没得林姑父的银子，但自个还有些嫁妆和私房钱，便拿着这些在外头盘了铺子，省得处处受制于人，贾琏本就不满凤姐整天靠着她姑妈，如今凤姐一心为自己打算，对凤姐也少了几分不满，多了几分宠爱。凤姐贾琏本都是能干的人物，打理铺子哪有不赚钱的道理，凤姐以前管家虽说威风凛凛，但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累得要死还要往里头贴嫁妆，如今有个店铺，指使起来一样威风，事情都是掌柜担着，她也不累，不用贴钱还能赚钱，有这等好事儿，谁还去接贾府那管家的烂摊子？今儿是贾母生日，她也带着两个娃娃来逗贾母开心，姐儿乖巧，哥儿活泼，有这两个宝贝在，贾母对凤姐屋里的疼爱亦多了几分。
　　贾母虽一直在房中，但五女路遇阿哥之事，早已得了消息，虽然也盼着自家再结一门皇亲，只是这般莽撞，传了出去岂不是自家姑娘没规矩么？别到时结不了皇亲，连旁的路子也断了可怎么好？再者，湘云可是她留给宝玉的备胎，若是黛玉不能嫁给宝玉，就必然是湘云嫁给宝玉，若是被皇亲看上，可怎么好？因少不得发作了王氏一通，责她考虑不周云云。后来听说四位阿哥在沁芳亭歇脚，黛玉只供了些茶水点心，连个面都没露，心里又不由埋怨黛玉不识抬举，这样天上掉下的馅饼都不知道伸手接。对黛玉，贾母一直是极矛盾的，虽然她在黛玉身上有不少算计，但是黛玉也是她唯一的外孙女儿，她也是极想疼她的，但每当她想表现这含着三份算计的疼爱时，黛玉澄澈的眸子看过来，仿佛一眼就看透了她所有的算计，她便忍不住将这含着三份算计的疼爱再打个对折，再者，自林海过世，黛玉也算得了她的庇佑，不然还不知道哪里去呢，她在黛玉身上为贾府谋划几分也是应当。因问王夫人道：“玉儿的药可配好了？”
　　王夫人道：“已经吩咐人去配了，这几日便可送来。”
　　贾母点点头：“玉儿身子差，三天两日的生病，虽咱们都知是玉儿底子弱，可是外人看来却是咱们家照顾不周了。”
　　王夫人道：“老太太放心，我早已吩咐了，给林姑娘配药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
　　贾母道：“很该如此。”
　　宝玉叹道：“妹妹就是思虑多了些，才总是生病，我去瞧瞧她！”
　　王氏忙拦住了：“你妹妹好好养病，正该好好休息，你去打扰她做什么？”
　　宝玉听了母亲之言，不敢反驳，只好坐下了。但心中到底担心难安，王夫人一走，立刻就往潇湘馆而来。远远地瞧见紫鹃正在沁芳亭做针线，面色凄然，便担心是黛玉不好了，忙上来问她：“林妹妹的病可好些了？”
　　紫鹃道：“好些了。”其实紫鹃哪里知道，潇湘馆里头不是黛玉从姑苏带来的人就是十三福晋的人，她在里头倒像是个外人了，自上次挨骂之后，众人也不派活给她，她只好自己做些针线。
　　宝玉笑道：“阿弥陀佛！宁可好了罢。”
　　紫鹃笑道：“你也念起佛来，真是新闻。”
　　宝玉笑道：“所谓‘病急乱投医’了。”一面说，一面见紫鹃穿着弹墨绫薄绵袄，外面只穿着青缎夹背心，宝玉便伸手向她身上摸了一摸，说道：“穿这样单薄，还在风口里坐着，时气又不好，你再病了，越发难了。”
　　紫鹃想着几次被骂，皆是为她向着宝玉之故，因说道：“从此咱们只可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一年大二年小的，叫人看着不尊重。姑娘常常吩咐我们，不叫和你说笑。你来瞧她，她远着你还恐远不及呢。”说着，便起身携了针线要走。
　　宝玉见了这般景况，心中像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只发了一回呆，顿觉一时魂魄失守，随便坐在一块山石上出神，不觉滴下泪来，千思万想，总不知如何是好。紫鹃只是气话，回去之前到底又回头看了宝玉一眼，见宝玉满面泪痕，紫鹃又走回宝玉跟前，叹道：“我不过说了那么句话，为的是大家好。你就一气跑了这风地里来哭，弄出病来还了得！”
　　宝玉忙笑道：“谁赌气了！我因为听你说的有理，我想你们既这样说，自然别人也是这样说，将来渐渐的都不理我了。我所以想到这里，自己伤起心来了。”紫鹃也便挨他坐着。宝玉笑道：“方才对面说话，你还走开，这会子怎么又来挨着我坐？”
　　紫鹃叹道：“如今远着你你就这样，明年家去，你可怎么办呢？”
　　宝玉听了，吃了一惊，忙问：“谁家去？”
　　紫鹃道：“妹妹回苏州去。”
　　宝玉笑道：“你又说白话。苏州虽是原籍，因没了姑母，无人照看才接了来的。明年回去找谁？可见撒谎了。”
　　紫鹃冷笑道：“你太看小了人。你们贾家独是大族，人口多的，除了你家，别人只得一父一母，房族中真个再无人了不成？我们姑娘来时，原是老太太心疼她年小，哥儿在外头学艺，虽有叔伯，不如亲父母，故此接来往几年。大了该出阁时，自然要送还林家的，终不成林家女儿在你贾家一世不成？林家虽贫到没饭吃，也是世代书香人家，断不肯将他家的人丢给亲戚，落得耻笑，更何况林家哥儿也该回来了。所以早则明年春，迟则秋天，这里纵不送去，林家亦必有人来接的了。”
　　一直以来，紫鹃总觉得黛玉并未将贾府当家，来来去去，似乎总有一日就离了这里，到时她可怎么办呢？她本来老太太跟前的大丫头，虽不如袭人有福气跟着宝玉，但是在黛玉这里，也是极好的，黛玉是个好主子，从不为难丫头们不说，待遇也极好，因此，她不禁有了个心思，若是宝玉能说句话，把黛玉一直留了下来，她以后总有个去处，再者，此事若是成了，宝玉黛玉日后念着她这红娘做的媒，总也会于她有个交代。
　　宝玉听了，便如头顶上响了一个焦雷一般。紫鹃看他怎么回答，等了半天，见他只不作声。才要再问，只见晴雯来找宝玉说：“老太太叫你呢。谁知在这里？”
　　紫鹃笑道：“他在这里问姑娘的病症，我告诉了他半天，他只不信，你倒拉他去罢。”说着，自己便走回房去了。
　　晴雯见他呆呆的，一头热汗，满腔紫胀，忙拉他的手一直到怡红院中。袭人见了这般，慌起来了，只说时气所感，热身被风扑了。无奈宝玉发热事犹小可，更觉两个眼珠儿直直的起来，口角边津液流出，皆不知觉。给他个枕头，他便睡下；扶他起来，他便坐着，倒了茶来，他便吃茶。众人见了这样，一时忙乱起来，又不敢造次去回贾母，先要差人去请李嬷嬷来。一时李嬷嬷来了，看了半天，问他几句话，也无回答；用手向他脉上摸了摸，嘴唇人中上着力掐了两下，掐得指印如许来深，竟也不觉疼。李嬷嬷只说了一声：“可了不得了！”“呀”的一声，便搂头放声大哭起来。急得袭人忙拉他说：“你老人家瞧瞧，到底如何，且告诉我们，去回老太太、太太去。你老人家怎么先哭起来？”李嬷嬷捶床捣枕说：“这可不中用了！我白操了一世的心了！”
　　袭人因她年老多知，所以请她来看，如今见她这般一说，都信以为实，也哭起来了。晴雯便告诉袭人方才如此这般。袭人听了，便忙到潇湘馆来，袭人因是宝玉的大丫头，所以也在潇湘馆黑名单上，守门的孙嬷嬷本不欲放进来，奈何袭人哭道：“嬷嬷好歹让我见见紫鹃，不知她跟宝玉说了什么，那呆子眼也直了，手脚也冷了，话也不说了，李妈妈都说不中用了！”
　　孙嬷嬷听说，忙去回了黛玉，“姑娘，怡红院里的袭人来了，说是不知紫鹃同宝玉说了什么，宝玉竟死了大半个了，因要见紫鹃，姑娘，您看，让紫鹃出去，还是……”
　　黛玉听说，怔了一怔，方想起来，这竟到了紫鹃试宝玉一节，她本以为远着紫鹃，这许多事情便可避过去，没想到紫鹃还是去试宝玉，黛玉道：“快让紫鹃过去吧！清月，你跟着紫鹃去，看看宝玉现在如何，若是宝玉那里离不得紫鹃，只说我说的，把紫鹃送去照顾宝玉，不必回来了。”
　　孙嬷嬷和夏荷忙答应着去了。袭人一见紫鹃，满脸急怒，拉着紫鹃道：“你才和我们宝玉说了些什么话？你瞧瞧他去！你回老太太去，我也不管了！”
　　紫鹃说道：“我并没说什么，不过是说了几句玩话，他就认真了。”
　　袭人道：“你还不知道他那傻子，每每玩话认了真？”
　　清月道：“你说了什么话？姑娘让你趁早儿去解说，他只怕就醒过来了。”
　　紫鹃听说，忙同袭人到怡红院。谁知贾母、王夫人等已都在那里了。贾母一见了紫鹃，便眼内出火，骂道：“你这小蹄子，和他说了什么？”紫鹃忙道：“并没敢说什么，不过说几句玩语。”谁知宝玉见了紫鹃，方“嗳呀”了一声，哭出来了。众人一见，都放下心来。贾母便拉住紫鹃，只当他得罪了宝玉，所以拉紫鹃命他赔罪。谁知宝玉一把拉住紫鹃，死也不放，说：“要去连我带了去！”众人不解。细问起来，方知紫鹃说要回苏州去，一句玩话引出来的。贾母流泪道：“我当有什么要紧大事，原来是这句玩话。”又向紫鹃道：“你这孩子，素日是个伶俐聪敏的，你又知道他有个呆根子，平白的哄他做什么？”王夫人不说话，可眼内就聚着一团火，恨不得把紫鹃和黛玉都烧成灰烬，薛姨妈劝道：“宝玉本来心实，可巧林姑娘又是从小儿来的，他妹妹两个一处长得这么大，比别的妹妹两不同。这会子热刺刺的说一个去，别说他是个实心的傻孩子，便是冷心肠的大人，也要伤心。这并不是什么大病，老太太和姨太太只管万安，吃一两剂药就好了。”
　　正说着，人回：“林之孝家的，赖大家的，都来瞧哥儿来了。”贾母道：“难为他们想着，叫他们来瞧瞧。”宝玉听了一个“林”字，便满床闹起来说：“了不得了，林家的人接他们来了！快打出去罢！”
　　贾母听了，也忙说：“打出去罢！”又忙安慰说：“那不是林家的人，林家的人都死绝了，再没人来接他，你只管放心罢！”宝玉道：“凭他是谁，除了林妹妹，都不许姓林了！”
　　清月冷眼瞧着，面色渐冷，瞧着也没什么该听的了，便悄悄告诉晴雯，说是黛玉说的，让紫鹃在这里照顾宝玉，不必回去了。晴雯也知此事都在紫鹃，隐隐也猜到些，便晴雯答应了。清月道：“那我先去回姑娘了，姑娘还等着我回话呢！”
　　清月见周围众人都围着宝玉，也没旁人注意她，便悄悄走了，后来回黛玉时只说了前头，并不敢说贾母说的那句“林家的人都死绝了”，黛玉听了那般情景，暗道：紫鹃是留不得了，待宝玉好了，还是告诉外祖母，将紫鹃给了宝玉吧！因让夏荷借着探望宝玉病情的由头去怡红院那里候着，若是提到紫鹃的事，便回老太太这般这般。
　　清月给四爷回话的时候一个字不落全说了，胤禛听了，少不得又放了半日的冷气，想了想，便写了封信给墨澜，派人加急送去。

　　备注：贾母说“那不是林家的人，林家的人都死绝了，再没人来接他，你只管放心罢！”
　　这句话是原文，偶绝对没黑她。
　　曾经有学者讨论过贾母这段话的意思，大概是说，林如海死了，虽然没有儿子，但是身后总会有宗族，面对林如海留下的财产和黛玉监护权，林家一族肯定争取过，但是被贾府使用什么手段打下去了……由贾母这话来看，说不定直接给灭了……所以说，杀手暗杀什么的，都是有可能的。
　　本文虽然还有墨澜，但是贾母疼孙子心切，说出这种话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偶就没改，直接照搬原文了。

　　又注：这章有2000字左右完全引自原文。曹公这部分，偶几乎插不了嘴，于是就直接引了，特此注明。

　　2010-11-22 BY 流冰

《射雕穿越之完颜心月》
我的同人，已完结。四只小狼是偶的最爱，风头盖过男主女主……游戏之作，谈不上什么文笔，只为过一把武侠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