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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深,恨之切(一)
“请乘坐K520航班从海州飞往北京的乘客……”听到广播里的声音,正在等待登机的女人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指抬了抬鼻梁的墨镜,拖着行李箱,大步向登机口,走去。
古味十足的排屋,中年男子轻闭着双眼优雅地端坐在木制的沙发上,身旁摆放着一把紫檀木制成的高档二胡,琴把上雕有鸟兽图案,琴筒上镶着的是珍贵的蛇皮。
壁炉边的大型摆钟发出了低沉的声音,男子缓缓地眸开了双眼斜了一眼钟上显示的时间——两点半了,她已经走了。十分颓废地拿起一旁的二胡,艰难地迈开步子回院子中的胡音亭走去。
在亭中的石凳坐定,抬眼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事物,这一草一木,无不充满着和她婚后生活美好的回忆。那时,她的事业才刚起步,这幢房子,几乎都是由他的积蓄支付的,在付款的时候,他还跟她开玩笑,说她就这样把一辈子卖给他了。一辈子是多么的漫长,长到当初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离开这个世界,会离开她。结婚时的山盟海誓还浮现在脑海中,约定的一辈子,竟然如此短暂。痛苦地说出离婚之后她的泪水,就好像细长的针头刺入他的心脏。
“对不起!笑依!”一曲激昂的《赛马》快要接近尾声,“嘭”的一声,弦断了,右手中指处被硬生生地划开了道口子,血缓缓地流出,握弓的右手艰难地移动到了心脏处,死死按住……
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是一名中学生报的案。
江南警局,发现尸体的中学生看来受到不小的刺激,经过心理医生一个多小时的帮助,她才渐渐镇定下来。
死者叫周易飞,是一名二胡老师。学生名叫程洁,是死者的学生。那天,程洁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老师家上课,按了许久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绕到后院的围栏外,便看到老师倒在了胡音亭中。
死因是由一种不知名的毒素引发的心脏病突发造成的死忙。从二胡断了的弦中检测出了这种毒素,是抹在弦上的,死者右手中指上有一道伤口。明显是琴弦突然裂开才被割伤,此时毒素便进入了体内。再加上死者的心脏已濒临衰竭,毒素攻心,才导致了这场悲剧。这次,陈怡十分自觉地把案件的详细资料拿到了郗梓里的面前,等待名侦探支招。
“死者家中没有检测出这种毒素吗?”郗梓里眉头紧锁,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问道。
“没有啊!不过后院有种着七种七彩的花,还有鱼腥草!”陈怡迫不及待地提供更多的线索。
“嗯?什么花?”这条线索肯定非常重要,引起了郗梓里极大的关注。
“有黑色曼陀罗花、魔芋、苜蓿,还有几种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陈怡似乎也发现了这里面有问题。
“黑色曼陀罗花的花汁混上鱼腥草作底,配制出来的毒药毒性非常强烈!”郗梓里十分庆幸大学时重点研究过一些有毒的花花草草,现在还能派上些用场。
“噢!对耶!我怎么把这给忘了,我就说嘛,肯定有问题!”说着,陈怡便掏出手机开始给鉴定科的人打电话。
下午结果就出来了,但结果并不像想像的那样简单,黑色曼陀罗花的花汁再加上鱼腥草并不能调配出案件中所使用的毒素。
“死者没有家人吗?”郗梓里这才注意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只有一个妻子,叫做尹笑依,是一家设计公司的老总,案发之前就已经出差到北京去了,案发的时候也在北京,办公室的员工都可以作证,而且自从到北京后,秘书小姐就一直和她呆在一起,没有可能飞回海州作案,所以她的嫌疑也可以被排除了。”陈怡从脑海中搜寻出了这个女人抱着丈夫尸体痛哭流泣的景象,心中充满了对她的同情:绝对不可能是她干的!
“没有别的嫌疑人了吗?”郗梓里用手指顶着太阳穴:这是遇到棘手问题时她的习惯动作。
“目前来看是没有了!”陈怡的话语中也透露出了些许无奈。
“那些花花草草?”
“死者太太尹笑依种的,听说她在老家也种了许多这样的花花草草。”
“看来还是她的嫌疑最大呀!”
“可她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陈怡有些疑惑。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郗梓里轻轻一笑。
调查了周易飞家中的监控,意外地发现案发之前一个小时有一名中年男子进入过周易飞家中。
问了尹笑依,她也只是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认识此人。
经过全市大面积的搜索,才找到这名中年男子。向财,周易飞的一位开古董店朋友,据他所说案发当天是为了向周易飞催讨欠款才去他家的,当时并没发现异常,只是死者当时神情比较憔悴。
“听说他已经快病危了所以我就去了,本来应该是再过三个月才到期的,可是怕……结果还真就……”向财一脸无辜地说。
“病危?”郗梓里有些不明白。
“是心脏衰竭,其实在十几天前医生就已经告诉过周易飞他的心脏已经快停止跳动了,最多撑不过两个月了!”陈怡有些抱歉地说。
“原来是这样!”郗梓里又将眉头皱成了“川”字。
几天之后,陈怡带领人马冲进了向财的古董店逮捕了向财。
“二胡的琴把上留有他的指纹!”面对郗梓里的猜疑,陈怡坚定的说。
“这根本不可能成为证据,琴把上的指纹,在别的情况下也可以留下。”郗梓里坚决地为向财辨解。
“但是除了他没有别的嫌疑人了呀!死者太太也催促我们警方尽快定案,我们没时间了!”
“给我三天时间,我会找到证据!”绝对不能让无罪的人白白送死!
“好吧!三天之后,如果你没有找到证据,我就把向财交法院判决,这三天中,得先把他拘留起来。”陈怡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的!”
“首先得先弄清楚琴把上的指纹是怎么弄上去的……”思考了一会儿,郗梓里还是决定先从向财入手。
警局里的向财已经变得十分憔悴,郗梓里摇摇头走到他的面前。
向财或许知道面前这个人可以帮助他洗清罪名,在郗梓里说希望他诚实地回答她几个问题时,向财不住的点头,泪水渐渐灌满了他的眼眶。
犯罪嫌疑人在撒谎时,通常会紧张,为了辨别犯罪嫌疑人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警方在提问时经常会使用一些特殊的方法,让犯罪嫌疑人在说谎时渐渐地露出破绽。
大学时代,郗梓里重点研究过一些有关犯罪心理学的书籍,面对正在说谎的犯罪嫌疑人,她能够轻而易举地擢穿他的谎言。
郗梓里准备了一张床,让向财躺在床上,接着,拿出一块银色怀表,一只手轻轻拎着链子,让表在向财的眼前有规律地晃动。几分钟后,向财的眼皮便闭上了,他被催眠了。
郗梓里松了一口气,将怀表放入自己的口袋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案发那天,你为什么到周易飞家里去?”
向财仍然闭着双眼,不过双唇微微张开,就像收音机一样,发出了些许机械般的声音。
“当初为了买这栋房子,周易飞向我还有一些人都多多少少借过一些钱。那天,我听说周易飞心脏衰弱,病危了,所以我就打算让他提前还钱。我在门口按了很久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我急了,以为周易飞是逃走了,便绕到后院爬墙进去了。我走到客厅,看到周易飞正坐在沙发上睡觉,才安下了心。我走到他边上,叫醒他。他睁开眼,很惊奇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告诉了他,并提醒他为了安全起见要不要再加点护栏什么的。他的样子很憔悴。我问他什么时候还我钱,他竟然说:‘哼!等我死了你再跟我下去拿吧!’我很生气,便随手拿起他放在一旁的二胡,我知道这把二胡一直是他最终爱的。果真,他急了,扑过来抢夺这把二胡,我急忙闪开,他便扑了个空,倒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一下子倒了下去。‘他死了!’这是我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我便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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