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青

　　第九章上船

　　连青把盗贼头子拉下水后，就高高跃起，重重坠下，将他压下水底，哈哈好不欢快啊！只是，为什么沉下水底后就失去意识呢？难道是库洛洛搞的鬼？

　　“库洛洛，这是你做的吧！”

　　他挑眉：“我需要这么做吗？”

　　她也挑了一下眉，眯了眯眼睛说：“理由吗？为了报复我拉你下水。”

　　海水粘染着库洛洛的睫毛，连同沉静的眼瞳也变得湿润起来，似覆上了一层水膜。发型已经散了，水珠凝着光芒滴下来，经过俊秀的眉骨，滑过微翘的唇角，滴在精致的锁骨上，一转弯，又滑了下去。有一句话说，湿淋淋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他抹了一把脸，连抹脸的动作都如此性感从容。

　　连青：哎，色即是空……

　　他条理清晰，坦然真诚又不失威严：“你的理由本身就是错误的。首先，你觉得我真的这么容易被你算计吗？还有，我在船上，你在船下，我得到的支撑显然多于你的，从这一点来看，我更容易把你拉上来。或者，你觉得你的力气比我大么？呵！”好像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轻笑起来。“再说，身为一个团长，我就是那样一个疵瑕必报的人么？”

　　此刻的连青，还不知道幻影旅团团长，在团员心中，是一个怎样崇高的位置。它拥有一切应有的优点，譬如宽容、尊重，譬如自信、洞察力、感染力。它必须心胸广阔，而不是疵瑕必报。它有能力陈述一种诱人的未来远景，激励引领追随者不断前进。它享有最为优越的地位，同时背负最为沉重的责任。

　　“那你还让我拉？”她不服气，明明就是她把他拉下水的，为什么现在倒像他故意跳下来了？“无缘无故，你这不是没事找抽吗？是你没脸承认，才说这么一大堆理由吧！”

　　他把大衣脱下来，拧着，水哗啦哗啦地流下，映着夕照，落到水面上，溅起一堆破碎的金子。他说：“如果要追根究底的话，那么，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帮忙吗？”

　　连青惊讶地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撇了撇嘴：“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吗？”

　　库洛洛把大衣抛上船沿：“我看见了，你踏水而来的时候，拿着一箱东西，很重的样子。现在不见了，想必是掉进海底，一个人拿不起来吧！”说着还轻飘飘地斜了她一眼，戏谑中带点鄙视。不过说起来，那个轻功使得真是漂亮啊！

　　连青眼眉抽了抽，她忍！“很好，就是你已经决定要帮我了？”

　　他两手摊开：“倒不一定，只是反正等会儿要换衣服，弄湿了也无所谓，觉得临时下来享受一下多莉海灿烂的阳光和咸凉的海水也不错。”再就是，看见了你顽皮的笑容，知道你想玩，就和你玩玩罢了。

　　事实证明，不只西索，牛人的思维都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连库洛洛也会偶尔不按理出牌具有随意性。因此，思路奇特的人可能是疯子也可能是傻瓜，但是牛人必定是思路奇特。所以世人才说梵高是疯子，其实他没疯。＝＝

　　连青想了想，说：“箱子里面的是金子，你三我七。”

　　“呵呵！”他竟笑了，那样奇妙的笑容像是水墨般漾开来：“连青你真可爱，我还不如去打个劫呢！”

　　连青看着那个笑容，觉得和西索某个笑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确。那么，盗贼旅团的老大，五五平分，只能这样了。”

　　“勉强可以吧！不过，”蓝天红霞，明艳夺心，那双深黑的眼睛盛满了霞光与海水。他说：“现在这么晚了，你在水下要怎么看路？”

　　“小意思，”连青笑，眨了眨眼睛：“我有这个——”

　　伸出手，几道青绿色的光芒从纤细的指节之间散射出来，照得手指晶莹剔透。她慢慢打开，光芒渐盛，笼罩了相对的两人，一颗眼球大小的发光珠子出现在青葱玉手上，透着寒光。她浅露贝齿，垂眼看珠，轻声道：“这就是夜明珠，又称随珠、垂棘之璧。是传说中鲛人悲伤的眼泪，其贵可比和氏璧，一直以来为皇权私有。宫内御花园中央的那颗，百步之内可照见头发。”

　　她在身边说着，声音既不甜腻，也不柔弱，有着穿透力的同时，又带有琉璃的透明感。细听似具有少年的磁性，再听又只剩下少女的轻柔与恬静。既是徐徐升上天山的朗月，也是星星点点落下的梨花。啊！库洛洛在心中感叹：多么不可思议，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只要她想，就能吸引人的神经中枢，使人用心去听、去思考。为什么？多么适合被人倾听的声音啊！

　　没有让库洛洛多想的时间，连青一手抛高拿下夜明珠，一手扯过他，就扎进水里，向目的地游去。夜明珠的光芒，越到黑暗的地方，越盛。而光这种东西，一直以来都很神奇。明明没有什么温度，却能使人感到温暖。明明是无形的，却又似有实质感。它抓不到摸不到，如此虚幻。但现在，它正用蔓延的形式，使他们置身于同一个空间，贴心地，像一间小房子，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途中，两人还不忘边游边斗法，抢珠、撞人、拉扯，不亦乐乎。有了库洛洛，事情就更容易了。等他们都上了甲板，已经漫天星华。

　　“我们分赃吧！”呃，她忘了，这是合法渠道得来的，不是偷来的。没办法，做贼做多了，习惯成自然嘛。分完后，就可以找条小船回去了，这种船一般会有几条备用船的。

　　“今晚留下来玩吧！（您老千万别说漏了玩字）至于那五千万——”他将一张硬卡片抛过去，金色的光面在蓝色星空下翻转闪亮，“别丢了，在这里面。”

　　“这是什么？”连青抬手接住，好奇地翻看。

　　“你不知道？”库洛洛扶额“是信用卡啊！买东西的时候，用它就可以付钱。你这样，被人家骗了怎么办？”

　　你个坏人无奈个啥？连青气疯：“被骗也是你骗！”甩手将卡片飞出去。敢情他忘了是谁“借”了她的玉佩。

　　“好了。”库洛洛接住卡片，他把箱子倒起，等水沥出来，打开来看：“连青，”勾了勾手指“你看，这里缺了一块，整体是单数，怎么平分？”

　　连青看看，果然是少了一块，可她合上箱子之前明明是满的，难道那时候丢了一块？还是……而且这张叫信用卡的东西，真的能拿钱？连青仔细观察库洛洛的神色。

　　然而库洛洛面不改色，微笑道：“连青，想必今后我们还会见面，说不定还有要你帮忙的事，所以我不会毁掉我对你的信用。那张卡里不只五千万，你尽管用，就当是送给你的联谊礼物。”

　　“联谊？”

　　“合作伙伴、朋友、男颜知己，随你挑。”

　　这句话……太太打动人心了！！！连青是个江湖少女，最喜欢走天下，结义士，称兄道弟，特别是那些什么阁主什么将军之类的厉害人物。不说库洛洛是幻影旅团团长，也看得出他气场强大身手不凡，但却会在恰当的时候收敛，也不知道显露的时候显露了几分，真乃卧虎藏龙。此刻他抛出了橄榄枝，说不吸引真是有一千个一万个假！

　　于是连青甜甜笑着收下了信用卡，拍拍他的肩膀打趣地说：“你今晚要做什么坏事？”

　　“好坏的坏事。”连青黑线，库洛洛笑容更深：“盗贼会做什么？答案是偷窃。”他微微仰起头，似在回味：“传说中，珍珠被认为是月亮滴落的眼泪。在夜晚，于天空降临至海上，纯洁而温柔。”

　　这个角度，连青只能看见他线条英挺的下巴和侧脸，她发现这样看，他的眉眼更加清秀了。这个人，不但样子好看，最重要的是气质也非常滴好。

　　“今天展示的藏品是英德利贵族奥斯本家族的家传首饰之一，‘月神记忆’，一款历史悠久的珍珠胸针。”他笑了笑，看向她“一起来吗？”

　　一起来吗、一起来吗～～～她好像听到了回声，多么诱惑啊！“当然！”

　　她转身时，男人的唇角微妙地改变了弧度。也许，这是一个无声的恶魔的笑。他或许想说：连青，你真以为，那么点钱，我会稀罕么？我是那些一般的盗贼么？金钱算什么？呵，只是用抢就能得到的东西。金钱、名誉、地位，这些东西，幻影旅团的人，都不会满足，甚至是不屑！

　　——我们要的，是更多！

　　贵重的金属沉沉坠落于海底黑暗中，不再闪耀。没有人知道，只有恶魔知道。

　　那么，库洛洛，你的目的是什么？

　　连青突然感到背后一阵阴寒，她四处张望：“等一下，这艘船真特别！”虽然只乘过古代的木船，但她已经看过电影《坦克尼克号》，知道Jack和Rose，知道冰山和钢琴，也知道轮船和游艇。但是这艘船，“形状也腻奇特了些吧？而且好像有点不对劲。”

　　库洛洛说：“这艘‘Signature Series’豪华游船，是大师的杰作，售价86亿戒尼。流线型船身配合两条内撑铝合金型材支撑的装饰性圆拱，最高点距离水面近1４米，金属银色的船身，外形新奇，就像一条海豚。”为了让她听明白，库洛洛一边说一边比划。她回想之前看到的景象，高大的船身是银色的金属面，通体流畅地泛着金属的灰银光泽，人在下面仰望，这一大片光泽就充满了你的视野，无比恢弘。而且从远处看，真的很像一条海豚。

　　“而它最独特之处，是将陆上建筑的思路运用到游艇中，将上层的建筑往前移动一点，以留出更多的室外甲板空间。”哦！对了，就说怎么怪怪的？原来是这样！

　　“即使是大师所作，可这种设计颠覆了对船的传统认识，面对专业瓶颈和技术工人的嘲笑，曾经被船厂的工程师和工人们批判为‘失败之作’呢！但是，终究是成功做出来了。”

　　好专业的解释，不愧是库洛洛，可惜她通用语水平有限＝＝｜｜｜

　　“一些地方由玻璃旋转楼梯连接，可以更好地采光。旋转楼梯是那位大师的最爱。”他边走边说：“家具可以移动，并通过锁止装置固定，方便你随心所欲地摆放。主要走廊和客厅都采用了柚木地板，加上落地式玻璃窗引进日光，营造出一种通透的延续感。”

　　走廊上，只有他的声音，和不急不缓扣着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两人，踏在光洁的柚木地板上，一步一水印。灯是触摸式的，他没有开灯。走廊一侧，全是宽广的落地玻璃窗，银白的合金窗框与月光相映，如霜星辉似瀑布般倾泻而下。地板上，白墙上，三种影子拉长交错在无限延伸的廊上，两人仿佛陷入一个无声变幻的二次元空间。

　　她想她开始明白，什么是通透的延续感。

　　看着一半是光，一半是影的他，如此虚幻而真实，她不禁停下脚步，问：“库洛洛，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只是盗贼，怎么会研究那些？你研究文学、格斗、珠宝，还研究建筑艺术？室内设计？还是船呢？你到底还干什么？”

　　被询问的人也停下来：“我？”他转过头来，那一刹，海风骤起，扬起他半干的发梢和衣衫，清俊的脸上，光明和黑暗换了位置。光影中，她分明地看见了他嚣张的笑。她睁大了眼睛，听见他说：

　　“呵，我只是胡作非为的幻影旅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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