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

　　哥哥举起枪，对准了站在远处栏杆上的我，我看着他，脚下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心
　　中平静得不像话。
　　“你不该这么对我。”我幽幽道，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那黑洞洞的枪口，是痛苦的深渊。
　　恍惚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繁华灯火，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我16岁时的夏天，阳光一如既往的刺眼，天气一如既往的明媚。就在那个美丽的季节，那个美丽的年纪，那个美丽的夜晚，我被□□了。
　　那个人，是我的哥哥。带着宠溺的笑，将我压倒在床。
　　我痛苦的挣扎，嘶吼，手指几乎把床单揉碎。哥哥还是凶狠的进出，即使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温柔的笑。
　　“我等了很久了，很久了。”恍惚间好像听到了这样的话，我怔怔的，像只破碎的洋娃娃。只是不想再去想。永远，都不想。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四年，每一夜，每一夜。
　　整整四年，我从开始的奋力反抗到最后如同提线木偶般顺从，我就像一只被主人养着的金丝雀，被关在这华丽的牢笼中。
　　慢慢的从回忆里挣脱，我回眸看他，他的眼里有一种我不懂的东西。
　　“你不该这么对我，哥哥。”我又说。他依然举着枪，我依然站在栏杆上。风卷起我的衣摆，像只飞舞的蝴蝶。
　　“我爱你。”他说，说了这几年我一直听到的话，“所以，我不能放开你。”
　　我惨淡的笑，垂下眼帘：“你还是不懂啊，哥哥。”他皱眉，轻轻把握着枪手的放低，向我伸出手，嘴角带着蛊惑意味的笑：“来吧，跳下去的话，会很痛、很痛。”
　　“痛，痛又是什么呢，四年….你是否想过这四年我是怎样活下去的，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在对我做那种事的时候我是否会痛。”我紧盯他的双眸轻轻说道。
　　他仍是笑，把枪扔在一旁对我张开双臂，笑的灿烂：“我爱你，这就够了。”
　　我从栏杆上跳下，头发飞扬起来，在风中独自舞蹈。我爱你，这是个魔咒，缠绕了我四年。我在他的不远处站定，微笑。他的眼中露出的是狂喜，和自信。
　　我走向他，离他不过几步之遥，捡起他刚刚扔下的枪，举起，对准他，我的瞳孔映出他那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中只有自信，呵，以为我不会杀他吗，还是认为我“爱”他，“你不该这么对我，你不该这么自信。”我知道我在笑，那是对他的嘲笑，还是对我自己的...
　　我没有动，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他还是张开着双臂，向我走了几步，把枪口对准他的胸膛。
　　“那么，杀了我吧。”他笑得开怀。我的手有点发抖，掌心热热的，甚至，我能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
　　我渐渐维持不住嘴角的微笑，眼泪几乎喷涌而出，模糊了视线，模糊了眼前这个男人英俊的笑脸。
　　把枪微微上举，贴在他的左心房：“再见了哥哥，还有，对不起……”手指扣动扳机，枪声在我耳边响起。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鲜红的血喷薄而出，沾染上我的脸。像一朵朵血色的蔷薇。
　　他的神情从难以置信到哀伤绝望，苦笑着后退，捂着胸膛。“我爱你……即使你不爱我……”他看我，那墨黑的眸渐渐失去焦距，星辰在他眼中一点一点消失，“也许对你只是折磨吧……真是……对不起……”
　　他笑着跌倒在地，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在地上画出繁复的纹路。
　　我跪坐在地上，把枪甩在一旁，捂着脸，我无力的笑：“我又，何尝不是呢。”
　　那是我二十岁的时候，和十六岁一样的季节，一样的夜晚，同样美丽。
　　我，杀死了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杀死了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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