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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变成了谁?
李娜一直觉得自己算是非常幸运的,从小学直到大学的学业都是一帆风顺,大学毕业后直接被分配到省级电视台当实习生。努力工作了三个月后终于转正成为正式员工,因为踏实肯干不怕吃苦的性格被一个即将退休的老前辈看重,当成自己的徒弟一样来细心教导。从前辈那里学到的远远比自己慢慢摸索要快得多,偶尔有同事略带酸味地向她抛去几句讽刺挖苦的话,她也只是谦虚地低着头全部听完,然后回去更加努力地工作。
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讽刺和挖苦李娜并不是不难过,只是,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些无用的情绪上了。机会短暂且稍纵即逝,前辈还有两个月就要正式退休了,接下去的只能靠她自己来努力了,趁着这两个月的时间能学多少就尽量学多少。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一点一点地从头做起,收获的效益慢慢让人信服了,也有更多的人开始和她打招呼,拉关系。对于这些,她从来都不拒绝,前辈说过,没有好的人脉,你就是有再大的抱负,也什么都做不了。
事业逐渐地步上了轨道,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父母最近打来的电话都是催她早点找到一个对象,好好地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最好两年内再生一个孩子,是男是女不重要,只要她结婚生子就好。
“嗯,是的,妈,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嗯,您也知道,感情又不是买菜,随便看中什么放到篮子里就行了,还要讲究缘分和时机的,哎,我知道了,那么再见,嗯。”李娜放下电话,用手按了按太阳穴,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像这类的电话从她过了26岁生日时就开始不断地打来,她明白父亲母亲都是为她好,可是,每次下班后总要听到这样的催婚电话,实在让她有些疲于应对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过父母的话去和他们介绍的所谓好男人相过亲,第一次是一位看上去西装笔挺戴着无框眼镜的儒雅青年,听父亲说,这是他退休前一位老朋友的儿子,姓林,今年29岁,刚从美国回来,目前在外贸企业工作,年薪也不低,脾气也好,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他们是约在离家里不远的一所西式餐厅见面的,刚见面时,这位林先生的绅士风度的确让她另眼相看了一下。见到她进来的时候站起来微微欠身,在服务生动作之前主动地帮她拉开椅子,等到她坐下之后又体贴地轻声询问她想吃些什么,是否感觉到冷了。
但是,李娜注意到,每次用刀叉时,林先生的小拇指总会微微地向上翘着,拿杯子的时候也是这样,像是古代戏子唱戏时做的兰花指动作,看人的时候常常是眼睛里隐约有水光荡漾,比真正的女人还要妩媚一些,她脑中的警钟猛地敲响了。
吃完饭后,李娜婉转地向他询问是否有什么话要和她说,对面的林先生怔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起来,像她说明了情况。
原来林先生在美国已经有了一个相处了四年多感情颇深的男友,只是碍于不好向国内的父母交代,怕他们阻拦,所以先回来试探一下,没想到父母的反对态度异常坚决,并且那么快就替他安排了相亲。他是想经过这一次相亲后让父母放松警惕,然后回到美国去和男友注册结婚,不过既然她已经发现了,他也不准备隐瞒了,最后结好账临走前,还特意再三对她道歉,抱歉耽误了她那么久的时间。
她摇摇头,反正对这次的相亲也没抱有多大的希望,更何况账单是他结的,最后人家还开车把她送回了家,也算是尽到了他的义务了。
对于这次没有结果的相亲,李娜的父母并不满意,经过母亲朋友的介绍,他们马上又帮她安排了第二次相亲,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一个本地的男青年,今年27岁,是在国营企业工作的。这次是约在了上次西式餐厅的隔壁,一家环境清幽的咖啡馆里,在离约定时间超过的20分钟后,被母亲称赞为勤劳上进值得托付的许先生才终于姗姗来迟。
许先生坐下之后先是叽叽喳喳地开始解释为什么迟到了那么久,紧接着数落起他的同事,上司,工作的公司等等,他的嗓门很大,说话时也口沫横飞。李娜叫来了服务生,买掉了两个人的账单,对着许先生说了声再见,起身直接离开了。
从此,再也不去所谓的相亲了,看见她态度强硬,父母也只能暂时妥协。
她睁开眼,发现透明玻璃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抬起手表看了看,已经是晚上9点半了,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走到门口,关掉所有的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跟守夜的保安打了一声招呼,接着去停车场拿自己的车子开车回家。
地下停车场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阴暗,除了靠近门口的日光灯是亮的之外,里面的灯都像坏掉了一样暗哑无光,李娜向里面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整个空旷的地方只回荡着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隐隐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终于在最后第二排第三行找到了自己的红色奇瑞□□,在整个停车场中算是最小的车子了,当初就是看中它小巧玲珑才决定买下来的,驾照在一年前就已经考上,只是踌躇于买还是不买的问题。因为家里离工作的地方太远了,每天早上都要起很早避开高峰期乘着地铁来上班,时间一久觉得非常地累,那个时候刚好手头有一笔积蓄,就咬牙买了下来。
李娜站在车子前面,低着头,一只手拿着包,另一只手去摸包里的钥匙。啊,找到了,抬起头想开车门,却看见车子上倒映出她身后的一个身影,刚想回头,头上却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都晕眩了,跌倒在地上,眼睛闭上前隐约看见了一个男人,手上拿着一把带着血迹的榔头......
不,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死,怎么可能,我答应了母亲,要回去她做的吃夜宵的,还没有…还没有见到父母的最后一面。
她猛地坐起身,手撑着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背上冷汗淋漓。
逐渐地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呼,太好了,刚才的一切只是在做梦么,放松地低下头,盯着被单发起呆来。
不对!家里的被单可不是这个颜色的!再看向四周,也全不对了,不应该有那张贴在墙上的海报,不应该有那么粉的衣柜,窗帘也不应该是明黄色的!李娜一下子跳了起来!刚刚才知道自己没死的喜悦变成了惊恐!为什么会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是谁做的恶作剧,还是恶意的报复,可是,如果是报复的话为什么不把她绑起来?
有太多的问题堆积在了脑袋里,李娜感到太阳穴有点疼痛,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却觉得触感有点不对,自己的手并没有那么细腻光滑,指甲也没有那么长。抓了把头发顺到胸前,是金色的长发,自己的头发应该是黑色的短发,难道,她在其他人的身体里?!
想到这里李娜一下子跳下了床,赤脚跑到房间里唯一的穿衣镜前面,看到镜子里的映像后,她瞳孔微微地收缩,心脏也不正常地跳得很快,脑子里一片空白。
——镜子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
金色的波浪长发,天蓝色的眼睛,西方化的五官,偏白的肤色,是一个看上去绝对不超过20岁外国女孩。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女孩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李娜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难道真的有穿越一说?自己真的已经死掉了么,所以才会附身在这个外国女孩身上,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好痛。
“卡莲!怎么还没起来?你今天不是要和迈克出去约会的吗,真是贪睡的姑娘,都那么晚了,快点起来,别让迈克等急了!”正在她思考的时候,从楼下传来了一句催促起床的话,声音略微尖利,但是听到后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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