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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该放手了吗
市区里，李砚常来的咖啡厅之一。
午后时分，适合慵懒打盹儿的时间。李朗看着坐在对边位子上沉默不语的李砚，自己也同样保持安静，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然后，李朗便静静地喝着饮料，故意装作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刚才在家里有太多人了，李砚就说那种环境不适合他们兄弟俩聊事情，所以就直接硬拉着把李朗给带了出来。李朗今天本来也就没什么计划，反正他的五道轮转王爷爷好像决定放生他一样，今天一整天都完全处于失联状态。李朗虽然对此感到有些困惑，却也没太在意。因为眼下，比起五道轮转王，自己跟李砚的事情才是李朗最为关注的。
“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李砚突然开口问。
李朗微微一怔，放下了手中的饮料。之后，他故作镇定的反问道：“我该对你说什么吗？”
李砚微微叹息一声，眼眸直盯着李朗。“这段时间，我想……我们各自都经历了很多。你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话是想对我说的吗？”
李朗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看表情似乎心里有很多事儿，可是他却没有打算把自己地心事全部跟李砚剖白。只见李朗摇头不语，然后又拿起饮料，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一边喝着冰凉甜腻的滋味。他看似面无表情，些许迷惘的眼神染上了一层愁绪。
见李朗如此，李砚也不想再被动下去了。所以，李砚难得开门见山的率先说出自己的心情。“一开始，知道你来过我家附近的公园，甚至因毁约而濒死的时候，我尝试去找过你。”
李朗愣了一下，但随即又继续故作淡定。“都过去了。”
李砚仍旧不放弃，继续开口尝试澄清一些他认为是他们兄弟之间阴差阳错下，可能产生的误会。“当智雅通知我说在电视台见到你时，我用GPS定位系统找到了你的位置，所以才会去公园找你的。那时候，我真的想过要告诉你所有真相，然后找回你的。只是因为——”
李朗接话道：“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那时候的你最后只是一味的否认，然后一走了之，选择了不认回我。”
“朗啊，你明明知道原因的。我为什么不告诉你真相、不认回你，你明明就知道原因。”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反正都过去了，不是吗？”李朗把饮料放回桌子上，脸上显露了一丝不耐烦。“你把叫我出来，想要说的就是这些废话吗？”
李砚依然不死心。“我承认我之前的做法不太妥当，让你受伤害了。但是，朗啊，那并不是我的本意，你该明白的。”
李朗忍不住笑出声来，似在自嘲，也像是在讽刺李砚话里的矛盾。“对呀，不认回我就是为了保护我，我的确是该明白的。毕竟你可是非常用心良苦的，不让我继续体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抛弃的那种滋味。你背后的用意果真是为了我好啊！试问，我要怎么能不感动呢？”
李砚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黯了下来。
李朗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现在……你为什么要拆穿我的谎言呢？让我继续假装失忆，难道不好吗？我还以为这样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呢。”
“那你是希望我继续无视吗？就这样继续假装不认识你？”李砚不答反问。
“你先前不也是一直无视我吗？在我真的失忆的时候，你对我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已经把你的立场表现得非常明显了。反正我们的关系也已经变得够陌生尴尬的了。现在的你，又为什么突然要表现得好像真的在乎我一样呢？”李朗一想到在自己‘生前’的公寓看见李砚，就满是困惑与好奇。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李砚会在那里出现。明明知道不该抱有期待和幻想。不过，李朗还是忍不住想问。“还有，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李砚深知李朗的脾性，也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李朗只怕都不会相信的，甚至也会一直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既然如此，李砚也不认为自己需要认真回答问题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地做了决定。算了，多说无益。
从坐下来后到现在，李砚终于第一次动了面前的咖啡冷饮。感觉冰凉甜甜的，却又同时带着苦涩的滋味，不知怎的意外地与他现在的心情契合。
“你刚才不是有很多话说的吗？那你现在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得不到回应的李朗莫名的开始有些着急。他瞪视着李砚，心情不爽极了。
察觉到李朗意料之中的不耐烦情绪，李砚这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说得都对。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就是因为太不在乎你了，所以才会去你的家，等着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的你。怎样？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你——”
“朗啊。老实说，我也真的有点累了。”李砚说这话时，同样在计算之内的看见李朗疑惑又带着讶异的目光。
“什么？”李朗弱弱地发问。
李砚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饮料。“你不觉得我们两兄弟都像个笨蛋吗？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儿，我们却还在原点止步不前。不管怎样努力，可是好像方向都不对。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俩绕了一个大圈，终究又回到了原地。”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李砚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笑笑。“都无所谓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刚才明明那么多废话的家伙，怎么突然又打起了哑谜来了？李砚，你不开口的话，我要怎么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李朗忍不住质问道。
李砚听了只觉得有些好笑。“这句话也送还给你吧！朗啊，我就算再厉害察言观色，但也不可能有本事看穿你的每一个小心思的。更何况，还是在你有意图刻意隐瞒我的情况下。你难道真的觉得我能了解你的每个想法吗？”
李朗抿唇不语，皱着眉头思考着李砚方才的话。
又沉默了半晌后，李砚只是用平稳的声音轻声问：“朗啊，你觉得我们还有做兄弟的可能吗？”
以血缘关系来说，他们本来就是兄弟无误。可是，如果由心抉择，李砚真的很想知道，李朗究竟是怎样看待自己的。事到如今，李朗到底还想不想跟自己做兄弟呢？说真的，李砚至始至终依然没办法忘记五道轮转王说的话。‘遗忘过去，那便是李朗为自己作出的选择。’这遗忘的其中，不也包括他李砚吗？
李朗似乎没想过李砚会这样问。本应该是很容易回答的问题，可不知怎么的变成了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之一。所以，最后李朗选择了用惯性的方法来逃避问题，不答反问道：“那你呢？你还把我当兄弟吗？”
李砚闻言又轻轻笑了笑。之后，李砚在李朗不解的眼神中站起身来。
“你要走了？”李朗问这话时，语气都有些颤抖了。
李砚挑了挑眉头，对着李朗又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神中带着审视的意味，仿佛又带着一丝探究。但后来，李砚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叹道：“原本一开始是打算要认真地跟你聊聊的，只可惜我们俩好像永远都不对频道似的。我感觉无论我做得再多，都不过是白费力气吧了。因为我不管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不是吗？”
李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难受。
他红着眼眶看着李砚，不自觉地握紧双拳。
“朗啊，原谅我吧。”李砚突然诚恳地道了个歉。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异常的耀眼明亮。“这么多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我好像真的该放手了。”
“你说什么？！”李朗禁不住激动地站起身来，用困惑又悲愤交加的眼神瞪着李砚。“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砚轻轻叹息，浅笑着回道：“我们的关系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而所谓循环，也只能用唯一一个方法去打破。所以，原谅我没办法走回旧路了。这次，我想走条从没走过的路。同时，我也只是在按照你所期望的方式做。如果说遗忘过去，那便是你所期望的。那我自然也愿意为你做到一刀两断，不再有所瓜葛跟纠缠。”
“李砚！”李朗语气急切地唤了一声。
而李砚只是笑着朝李朗微微点头示意。
“我还有点事，必须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李朗脱口而出。
但是，李砚却没有搭理，只是留给了李朗一个潇洒的背影。
‘既然恶性循环，老是回到原点此路不通。那或许换个方式，问题就能解决了吧？就算此时选择的路不同，也许在路的前方，我们依然会再相遇的。要是维持现状的恶行循环，结果只能互相继续伤害。那是不是如果还想要有以后更好的未来，也就只有打破现状，才能开展新局面了。不是吗？’
这是李砚心底所想，却没说出口的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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