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不好当

　　寒风夹杂着雪吹在人的脸上，有些疼。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
　　一大早韩柳絮就被叫起来，跟随着一众女孩子站在后院中，等待着管家的训话。
　　静月和韩柳絮站在一起，她们两个人和其她的女孩子还是有些不同。其他人是侍女，而她们两个人是医女。她们两个人不必照顾主人家的饮食起居，只负责每日按照医嘱为家中身体不好的人制药。
　　“你知道原因？”
　　“昨天一个侍女，想要谋害将军。”静月服侍在老夫人的身边，消息很是灵通，韩柳絮曾怀疑，静月是不是连每个院子的主人，每日吃了什么菜，吃了几口都知道。
　　而药园子是由将军也就是老夫人的儿子的军医掌管的。几年前这位军医在军中受了伤，被将军接到家中养伤。可是这位先生也没有闲着，将他住的地方改成了药园子。药园子在偏院，平常也不会有什么人过去。
　　静月看了看前面的管家，冲着管家微微一笑。管家就闭上了眼睛，微不可查的点了头。静月看到管家答应了，就将韩柳絮拉到一处背风的地方。两个人靠着身后的墙，看着管家训话。
　　谋害将军？现任白家家主是正五品的武将，白家是大户人家，可白将军确实是自己按军功升上来的，仇敌遍地，想要找到人怕是难得很。
　　“据说是前朝的后人来寻仇的。”静月说着也叹了气，像是为这个年轻的姑娘感到不值。
　　前朝？是了，这是一个历史上有名的乱世时期，五代十国。韩柳絮一个穿越到这里十年的人，确实是见证了不少战争的发生。要是说前朝，这个前是有多前啊？
　　看着还在训话的管家，以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女孩子们，“她是将军的仇人要报仇，管家却给我们训话，是什么道理？”
　　静月摇头说：“这是大娘子的意思，昨天晚上，那女子是爬到将军的床上行刺的！”
　　韩柳絮：“……”
　　家中的大娘子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女子，在这个年代，男子纳妾正常的很，可是大娘子硬是没让一个女人进门。据说当年白将军养的外室已经生下了孩子，白家大娘子以死相逼。后来外室染病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孩子，在一干人等的劝说下，才同意让这个孩子进门。
　　管家自然也看到了躲在一旁聊天的的两个人，可这两个人不是卖身到他们家的侍女，是花大价钱请回来的医女。要不是他们家给的价钱高，要求少，这两个人怎么能来这里。对于这两个小姑娘的躲避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的家人回来接你回家过年吗？”静月看着忙碌的厨娘们就想到了自己的家。
　　韩柳絮愣了一下，而后又摇头说：“不回去，我阿兄不在这里。”
　　说起韩柳絮的兄长，静月就十分的羡慕。她可是见过她的哥哥的，长得很好的，对韩柳絮也好。因为战乱就将妹妹送到了这里，倒也是可怜。
　　两个人也不太好明目张胆的继续聊天了，管家默许她们站到避风的地方，她们两个也要给管家一个面子。
　　韩柳絮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羊皮袄，继续听着管家在那里说教，时不时地和身边的静月说笑。

　　回到药园子，韩柳絮看到沈大夫在院门与人说话。对方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她没有见过并不认识。
　　而这位沈大夫就是白将军十分信任的军医，白家人对他的评价高的很，什么和蔼可亲，什么平易近人。可是最近韩柳絮接触下来发现这些评价都是假的，他是战场上得到白将军信任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如果她的心思真的不单纯，都不用白家大娘子出手，她会先死在这位慈眉善目的沈大夫的手上。
　　她向着沈大夫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昨晚熬了一夜制作过年要用的屠苏酒，现在哈欠连天困。在做完自己的事情后，她就要回房间休息一下。她的房间紧邻药园子，现在药园子已经有了地暖，这份地暖还有一部分通到她的房间，倒也不会很冷。
　　房间内，韩柳絮将厚厚的垫子放到有地暖的地方。躺在上面手里捧着一卷话本子，十惬意。
　　看到兴起时，室外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两个男人在说话。
　　“世子改任亳州刺史调离京城，大王的女儿也在他的手上，我们现在真的是寸步难行啊！”
　　“哼。”
　　“如果李从珂真的离开了，白蓁在这里的势力就会被连根拔起，白家追随李从珂这么想必……。
　　韩絮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自己的上司沈大夫。
　　“那麻烦就大了，也挺好的……”
　　至于这个年轻的声音，韩柳絮并不是很熟悉，声音渐渐地远了，他们讨论的事情韩柳絮猜想也不会是很要命的。这两个人应该是边走边说的，路过了这里恰好被自己听到。若是事情很重，谁会在外面说啊。
　　韩柳絮扒在窗框上，开了一个小小地缝隙看着远去的两个人，看背影只能认出沈大夫，另一个人的背影他不认识，不过看衣服身份地位应该不低。
　　按照偷听必备发现定律，韩柳絮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还好自己的房间有个后门，她蹑手蹑脚地通过后门走出房间。又从药房的后门来到了后院，装成找静月的样子。
　　凤翔河东这些话说的应该是潞王李从珂，今年他出家的女儿都招入宫，没多久就要他从凤翔改任去河东。白家，白将军是效忠李从珂的，现在的陛下也就是李从厚要铲除李从珂的势力？这新帝才刚刚登基好没有站稳就要清算各方的势力了吗？
　　李从珂他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在这里等着被拔出势力，他是会想出对策的。如果代入自己，同样姓李这皇位谁坐都是可以的啊。
　　其实这段对话也没有什么，可是如果对方不想要人知道这段对话，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安全的就真的不好说了。
　　能被自己听到，那就是说他们也能听到自己。那时只有自己在房间，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那两个人也没什么反应，应该没有被人发现吧。
　　直到现在没有人出来找她，她刚刚出门的时候十分小心。还有，就算是被发现了，也不代表着她必死无疑。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韩柳絮？”
　　忽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考。她回头看到了管家。
　　“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找静月。”这个借口早就找好了。
　　管家边向后门走去便说：“静月不是和你一同离开的？”
　　“我有点事要找她，没有找到。想着她会不会在这里，就来碰碰运气。”韩柳絮很是平淡的说。
　　管家摇头：“没来。”
　　韩柳絮尴尬地点点头，“哦，好。”
　　看着管家去开后门，韩柳絮跑过去：“我帮您。”说着就一起开了后门。
　　门外有群人远远地朝着这个方向来，他们手里应该是拎着什么东西。还有几辆马车，上面也是满满当当的装着东西。
　　“这是过年的年货？”
　　“是啊，你去找几个人来，帮忙搬一下。”管家说着就和这群人的领头人开始对接。
　　“好。”柳絮点头去找人。

　　新年到了，今年的新年白将军不在家里。但是这个年还是要过的。静月随着白老夫人和白家众人聚在一起。
　　韩柳絮在药房里和药房的人一起过年，只是药房里的人很少，只有小猫两三只。而且年纪最大的就只有韩柳絮了，剩下的那两个人是年纪只有十二岁的两个小童。而让韩柳絮有些恐惧的沈大夫一大早就去了军中。
　　大人不在几个孩子在家，厨房的厨娘们自然是会照顾这几个孩子的。他们离的很近，平时厨娘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药房的人照顾的，现在过年了，她们也会照顾药房里的人的。
　　男孩子最爱玩的就是爆竹了，无论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焰火烧起来，几个男孩子抱着一节节的竹筒丢进火里，不一会儿听到竹筒爆炸的声音，便拍手叫好。韩柳絮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看过各种美丽烟花，各种形态爆竹的人，自然对这些事物不感兴趣。
　　“你怎么不去玩？”厨娘递给了韩柳絮一杯屠苏酒。
　　看着这杯酒韩柳絮就想到这杯酒里有大黄，白术，桔梗等药材。那个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但是这杯酒都递到面前了，不喝还是不行的。屏住呼吸，一口喝下去。再次呼吸的时候那个味道直冲脑门……
　　“我这个年纪就不和几个孩子在一块玩了。”年纪自然是大了，她刚来这里的时候是十八岁，刚刚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啊。一转眼来到这里都有十年了。
　　“你这个年纪？”几个厨娘笑了笑：“你现在是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说的有多老似得。”一个年纪刚满十六岁的姑娘说这话，让这些个厨娘们愤恨。
　　韩柳絮赔笑。是啊，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穿越到五代十国的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的身上。
　　不知道个众人闹到了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反正她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走回自己的房间的。衣服都没有换，倒在自己的床上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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