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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圣战结束之后,我一直留在圣域。白天躲在厚重的面具后面处理琐碎的事务,夜晚守着十一件空荡荡的黄金圣衣兀自伤叹。是的,十一件。彼时的我已经脱下了那作为战士最为荣耀的黄金圣衣,披上了那为尊者的教皇长袍。无数个夜晚,我抚摸着黄金圣衣,在那片星光下,努力的汲取上面的温度,试图去了解他们。我们在一起很多年却总是不够了解彼此。比如那个拥有粉碎群星力量的男子,比如那个拥有最接近神美誉的男人,比如.........他们每一个都是最特殊的存在,以最唯美的姿态存在于这个宇宙空间,隐匿在那无垠的星光里。
我和童虎经常聊起一些往事,聊起沙罗双树园的那次聚别,聊起阿释密达那出人意料的举动。在我们的印象中阿释密达一直是孤高冷傲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提议了一场聚别,让我们这些兄弟十余年来第一次坐到了一起。那天阿释密达说了一大堆深奥的话,我想我是一个俗人,对于佛家的涅盘之义是理解不了的。
童虎曾劝我回家一趟,趁故人还在去看一眼,以免落下了遗憾。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不能回去,也不是不想家,只是有些人,有些事在决定离开之后,就已经不在了,遗憾就已经落下了。既然这样,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也只不过是伤感和烦扰了罢了。
百年来,我都喜欢去星楼,因为在那里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到那漫天的星光,也只有那样才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自己不是孤单的。因为我的兄弟们已经化成了点点的星光与我同在,在星光中我可以感受到那熟悉而温暖的小宇宙。
我原本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安静地处理着事务,安静地赏着星光,然后在时间地流逝中继续让沉睡的往事在脑海里长眠。
可是忽然有一天,那个男孩,那个被白羊所选招的孩子出现在了我面前,许久不见阳光快要霉掉的往事就那样被翻了出来。
紫色的长发,温柔而倔强的眼神,还有那特殊的眉样,那个叫穆的男孩和梅耶出奇的象,只不过他比梅耶小了几号,只不过梅耶在百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来自我和梅耶故乡的男孩,这个与梅耶容貌相似的男孩,想必与梅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望着穆那稚气的脸颊,我的心不由抽痛起来,记忆一层层被剥落开来。
梅耶是我爱着,并将一直爱下去的人。
我没有给过梅耶任何承诺,因为我没有办法给她常人所拥有的一切,因为我必须忠于雅典娜,必须忠于这个大地,必须为了爱和正义而战,我的一切从不是自己的。
梅耶她是知道我的。她从不要求我做这儿做那,她只是喜欢拉着我去看星星,拉我一起在漫天的星光中跳些藏家女孩的舞蹈....一直到现在,我都清晰地记得那欢快的节奏。
只是,爱情对于圣斗士总是个奢侈的字眼。
我们没有资格去拥有爱情。
谁也不知道,我曾离开过圣域,而且是两次。
一次是梅耶出嫁,一次是梅耶辞世。
那时候,我远远的望着梅耶独自垂泪,可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没有办法走到她面前对她说,来,我带你走。
我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看着两个人一起伤心,看着她一个人信守两个人的承诺。
无论怎样,梅耶你都要活下去。
昂哥,你一定要回来。
紫色的发丝被梅耶用剪刀小心翼翼的绞下了一缕,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放到荷包里。
磨墨,铺纸,提笔。
动作一如从前,一如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我不曾离开,一直在她身边似的。
我想梅耶一定能感觉到了我,不然她不会留下那句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我用手捏紧了荷包,用力的嗅着荷包上梅耶的气息。
可是我只能对着空气说一句,对不起。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梅耶走之前,口中一直喃喃着这句诗。
我想她是怨我的,她也是应该怨我的。
我的梅耶就那样离开了。
把一切的情绪埋在自己心里,自己隐忍着离开了。
我捧着白羊座的黄金圣衣,走到穆的面前,蹲下身,摸着他的头,微笑着说:
你是穆吧!做我徒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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