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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
崔院长心情沉重地看了看对面站着的年轻人，摆一摆手：“坐吧。”
起范在他对面的靠背椅上坐下，搁起个二郎腿，与他隔着那张巨大的办公桌遥遥相望。
“你父亲------现在还好吧？”
起范淡淡一笑：“好得很，我妈上个月探监回来说他胖了。”
崔院长“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年轻的代理人向后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说出来意：“伯父，我是受总公司委托，特地来找您商量的。”
“商量什么？”
起范眯起眼睛：“最近院里财务上比较困难吧？”
“你怎么知道？”话甫一出口，崔院长意识到不对，忙转移话题，“是为了上次那批器械回款的问题吗？我这就给财务科打电话，让他们开支票给你。”
“不必忙。”起范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很凑巧，您上次交代他报道始源绯闻的那个记者是我哥们，联想到李氏财团的经济实力，您这么急着跟他们联姻只能有一个解释。”
崔院长双手按住办公桌沿，长叹一声。
“您尽管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说给第三个人听。不过您也知道，”起范放下腿坐直，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我们老总一直很欣赏仁心的人脉和名气，对于入股仁心非常有兴趣，我倒觉得，伯父您不妨考虑一下。”
“起范，你知道吗？从我曾祖父发誓要以医学救国创立仁心那天起，到我手里已经是第四代传人了，我怎么能、怎么能让它在我手里——”那张素日里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脸突然间老去，累累皱纹宣告着崔院长意志力的垮塌。
年轻人毫无表情地看着中年人的悲痛欲绝，过了很久，才平静地说：“除了曺允政的案子，现在我们手头还压着好几起类似的案子。如果都提起诉讼的话，恐怕对仁心很不利。”
崔院长猛地抬头，瞪视着起范，仿佛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谢谢法官，我问完了。”
金强仁转过身，对证人席上满脸怯生生的丽旭露齿一笑，看到对方明显放松了，才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小楼法官忍住一个呵欠，眼神朦胧地望着下面那些陌生人：“辩方律师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辩方律师响亮地回答：“没有了，法官。”
楼冥夜正准备宣布案件进入庭审阶段，低头看着手机的朴正洙突然举手：“我还有问题要询问这位证人。”
这一下举座皆惊。尤其是坐在他身边的合伙人金先生，那双眼睛瞪得亚赛铜铃，恨不能在他身上烧个洞出来。
“可以，请尽量简短些。”小楼法官摆摆手，不露声色地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但是下一秒朴律师抛出的问题让他忘了已经快到下班时间。
“请问金医生，曺允政手术那天你是不是喝过酒？”
“哗啦”，是金丽旭碰倒了证人席旁的一个告示牌。
辩方律师跳了起来：“我反对，这个问题有诱供之嫌！”
楼法官打起精神，满面严肃：“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问题。”
丽旭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勉强鼓起勇气回答：“我没有。”
朴正洙微笑着：“是吗？我这里有好几份书证，都是你的同事写的，他们证明，你经常在上班时间喝得醉醺醺的，包括曺允政手术那天。”
“他们撒谎！”丽旭气愤地捏紧拳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律师将那叠资料交给法庭书记员，摊开双手：“他们都表示随时可以到这里来与你对质。”
楼冥夜彻底兴奋起来：“控方律师，你是在暗示这起事故是由于麻醉师本人的原因导致的吗？”
“不是暗示，事实就是如此。”
不等法官继续发问，金律师站起来吼道：“朴正洙，你搞什么鬼？我们是来控告仁心医院的，你把个民事案变刑事案做什么？”
朴正洙一副道貌盎然的模样：“身为法律工作者，维持正义是基本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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