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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你要再把自个儿肋骨当柴火棒撅来撅去的,我可不保证下回还能把它给弄回原位!你就擎等着做个肋骨开花的异人吧!”
外科主任刘镇模看样子和希澈很熟,一边用手术剪利落地除去包扎完毕后的纱布线头,一边开着玩笑。
希澈笑着回答:“那好啊,我就盼着能与众不同!”
将手术器具扔回不锈钢承托盘中,刘镇模挥手示意助手将推车推出去,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年轻同事开始絮叨注意事项,却被希澈打断了:“您老赶紧休息去吧,这些东西我还没全部还给医学院老师呢!”
刘镇模咧嘴一笑,转头看着一直背着手站立一旁的圭贤时却收敛了笑容:“既然闯了祸,就要承担责任,好好守着他,要是有什么差错,我可唯你是问!”
圭贤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声地点了点头。
“你到底听清楚了没有?”显然不满意他的态度,刘镇模厉声追问。
“听清楚了。”那个声音低得像是耳语。
刘镇模还要发作,被希澈劝住了:“算了刘主任,小孩子不懂事,您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威胁地用食指点了点圭贤鼻尖,刘镇模跟希澈道别后转身朝病房门口走去,一边大声自言自语:“这老曺也不晓得是哪辈子造的孽,弄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儿子,看着真扎眼------”
在他身后,希澈看了看咬住嘴唇不吭声的小孩:“我口渴了。”
“啊?”
金医生不耐烦地瞪了瞪猫眼:“帮忙倒杯水来!”
“哦。”
圭贤在病房内茫然四顾,终于在东南角找到了饮水机,从底座里摸了个纸杯出来去接水。
才扳下开关,就听“哎呀”一声,水杯连同里面的水被甩出老远,小孩跳到一旁,吸吮着被烫红的手背,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几下,又被忍了回去。
“笨蛋!你不会先看一下指示灯吗?”希澈本不想骂人,但这小孩死撑硬捱的样子着实欠扁,“这要是烫伤了韩庚又得怪我!你害得我还不够?”
“我没有。”
圭贤顶了一句,也不看对方,又拿了一只杯子出来在冷水出口接满了,递到病床边。
“哗啦”,是水泼溅在人体和地面上的声音。被碰翻的纸杯也掉落在地,无声地滚动着。
希澈冷冷地瞪视着衣襟上满是水渍的圭贤:“如果你留下来是为了气我的话,趁早给我滚出去。”
圭贤拿手指抹了抹下颌和脖颈上的水滴,低声说:“那我去叫护工来。”
走到门口,背心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茫然回头,看见地上的一只鞋和捂着肋下满脸痛苦的希澈,连忙又冲了回去:“别乱动!会造成血气胸的!”
希澈脸都痛得变形了,倒还有力气把圭贤的手往外推:“不用你管!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
“够了!”圭贤终于发火了,用力按住希澈肩头将他固定在病床上,“再怎么讨厌我,犯得上作践自己身体吗?你是不是不敢当面跟韩庚表白,才想到用这招苦肉计?”
希澈被戳到痛处,气得七窍冒烟,疯猫似的一通乱挠,转眼圭贤的手背上就多了好几条血痕:“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去跟韩庚告状好了,看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圭贤完全没在意自己的伤口,镇定地继续按着他不让动,直到希澈无力地软瘫在床上,才放松下来:“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叫人。”
经过那只鞋旁边,他犹豫了一下,弯腰拣起搁回原位,然后才开门离开。
惨白的灯光照在病床上那人更加惨白的脸上,猫一般的瞳仁缩成一条缝,不复平日的狡黠灵动。
“订婚?”
异口同声地惊叫后,金童玉女对视一眼,始源斩钉截铁地甩出三个字:“不可能!”
此言一出,两位母亲都不安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两位父亲都皱起了眉头。
崔父强压着怒气问:“为什么?给个理由!”
始源不耐烦地摸摸鼻子:“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您也不先问问我们的意见?”
崔父敲敲桌面,愠怒地瞪视着儿子:“这不就是在征求你们意见吗?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像这样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有什么不好?自己乱寻思,万一要碰上拆白党骗子怎么办?”
“可是——”始源抬眼看看,倩儿小姐正在杀鸡抹脖子地使眼色,话到嘴边又改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谁?”
“快说!”
“什么人?”
“是哪家的姑娘?家里是干什么的?”
始源苦笑一声:“爸,妈,急什么,你们说对口相声吗?”沉吟片刻,咬牙说出了那个名字,“曺圭贤,你们认识的。”
崔母扶住额头,摇摇欲坠的身子被坐在旁边的小女儿扶住了。
“你疯了!就算要找男的也不能招惹上那个扫把星啊!”
崔父还要说什么,倩儿攥着手袋站起身来:“对不起,伯父伯母,爸,妈,我有事先走一步。”说完看都不看众人一眼,快步走出了包厢。
李母脸色阴沉地道声抱歉,紧跟着女儿追了出去。
剩下李父与崔父面面相觑,半晌才互相说了声“不好意思”。
罪魁祸首崔始源稳稳坐着,满脸的不在乎。
等李父也找了个借口先走一步后,崔父才收拾起心情盘问起儿子来:“那个曺圭贤什么时候又把你给勾搭上的?我怎么听说他跟外科那个韩医生在同居?这种烂货你居然还要?脑袋被门板夹了吗?”
“爸,注意你的用词。”始源板起脸。
“你就是脑袋被门板夹了!”崔母活了过来,一拍桌子,“别说那个姓曺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冲他是男的这一点我也不会同意你跟他交往,老妈辛辛苦苦养大了你,还等着抱孙子呢!”
始源站起身,高大的身躯令观者顿生压抑感:“不管你们怎么说,我要定他了!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我也只能抱歉!作为儿子我会做任何你们要求的事,唯独这件事,我只听自己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打开包厢门扬长而去,没听到身后晚亭小丫头轻声地赞叹:“好帅哦!”和母亲气恼地在妹妹脑门上敲下一个栗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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