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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凯迪拉克飞驰在空旷无人的深夜街头,车内寂静无声,只有轮胎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隐约可闻。
方才因为紧张而被忽略的胃疼又开始折磨着圭贤的神经,为了分散注意力,他仔细观察着身边正一本正经握着方向盘的人。道旁的灯光照射进来,映衬出一个线条流畅的侧影,像动漫中的男主角,完美得不真实。
曾经深爱过的,也许只是幻觉。
始源似乎也觉得气氛太过僵硬,无话找话地问了句:“你怎么会想到跑杏林来的?”
圭贤淡淡地回答:“没别的地方可去。”
始源“啊”了一声:“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是我自己活该。”
爱上你就是我的罪,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怨不了别人。
很显然,始源不太习惯这样冷漠的圭贤:“别这样说,我也有错,如果我能早点跟你说清楚——”
圭贤打断了他的话:“我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发病的?”
始源被他噎得楞了一下,却还是耐心地回答:“好像是因为有人把你在杏林的事告诉他了,曺叔叔他--------”小心地转头看了看圭贤,“你也知道,他很爱面子的,大概是很在意你在仁心的竞争对手上班吧。”
圭贤咬住自己的手掌边缘,却感觉不到疼痛。曾经那么以儿子为荣的父亲,是怎样在一个接一个沉重的事实打击下终于轰然倒下的?
急症观察室外的灯光是幽蓝色的,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像鬼一样惨白。
始源附在圭贤耳边,低声问|:“为什么不进去?”
圭贤咬住下唇,摇着头,很久才回答:“他看见我会生气的,对病情不好。”
始源叹口气:“也对,我陪你去值班室看看医生怎么说吧。”
值班室就在观察室过去不远,始源推开门时,意外地看到满屋子人。
韩庚正拿着一张彩色多普勒扫描图和旁边另一个医生商讨着什么,见有人进来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脸色似有不豫。
倒是大喇喇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希澈,扯动嘴角朝他们笑了一下。
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是那个满脸急切朝他们走来的人——金起范。
连始源都觉得他在这里实在莫名其妙:“你怎么也在啊?”
起范没理会他的问话,对着皱起眉头的圭贤说:“我只是想你们父子和好,没想到曺叔叔会这么激动,对不起小贤,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一顿出气好了。”
这句话可算是语惊四座,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都集中在他们俩身上,要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实践证明,男人身体的行动总是快于思考的速度。圭贤一拳打了起范一个猝不及防,打得众人的表情七零八落收拾不起来。
始源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从后面猛地抱住了还要挥拳的圭贤,章鱼样死死缠住了这个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的小家伙。
希澈发出一声怪笑:“还真打呀?啧啧,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你还真下得去手!”
韩庚不满地横他一眼,放下手中图表,走到起范跟前:“没事说这些干什么?老的已经病倒了,你就把事埋在肚子里不行吗?非得把小的也——”
还没说完,就听身后一声惊呼,始源在叫着圭贤的名字,声音激动到变了调。
希澈抄起手,摇摇头:“韩庚你个乌鸦嘴。”
所有惊慌失措的人当中,除了与众不同开始思考韩庚同学是否就此拥有了预言能力的希澈,最镇静的还是顶着一只熊猫眼的起范。他弯腰看着始源怀里毫无生气的躯体,伸出手抚在那个光洁的额头上:“出这么多汗,好像是疼晕的。”
韩庚看着始源:“你怎么搞的?明知他身体不舒服,还把他带过来?”
始源那个郁闷!“我不知道啊!他什么都没说就跟我出来了!”
韩庚没好气地挥挥手:“让开!我送他去病房!”
始源轻而易举打横抱住那个瘦削的躯体站了起来:“还是我来吧。”
韩庚也没坚持,对那个与他会诊的医生说了声抱歉就和始源一起走出门去。
在他们身后,希澈与起范对视着,两人都从对方目光中读出了蕴含复杂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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