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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冤家聚头
说话间小奴才推门而入,身后便是那月白袍褂的女子。
小奴才附耳说了句什么,赵子峥笑着点点头,转头凝着白衣女子,眼里有了笑意:“撞伤路人的银两我已替姑娘偿了,姑娘不必烦心。小爷最见不得美人受难,平生也喜为美人出手相助,这点小事,不用言谢。”
来人明眸中喜色一闪而过,看着小侯爷那般自以为是的臭屁样子,弯弯眼睛,像是在笑。
“不过,”小侯爷眼里笑意更浓:“小爷我倒是对姑娘纱下颜色别有兴致,看在今日萍水相逢,可否撩纱一睹?”
来人还在犹豫,那边的崔二公子按不住性子,拍了拍桌子:“嗳,你懂不懂知恩图报?你骑马撞伤路人我们替你交银子息事宁人,看你一眼都不行?!”
来人没说话,望向崔二公子。
“你什么来头?蒙羌蛮子?来我们中原做什么?!”崔二公子有些急躁:“你是不是不懂我们这规矩啊?还是自傲长得貌比仙娥?”上下打量来人一番,崔二公子看着小侯爷哧笑:“我看八成不是聋子就是哑巴,亏你还有兴致!子峥你口味换的可真快!”
来人听到最后一句明眸亮了一瞬,灼灼凝视着挂坐在椅子上吊啷当的小侯爷,不由自主向前走了一步。
这些小细节自然没逃过赵子峥那对勾魂摄魄的黑亮眼珠子,心下百转千回的时候面上却一副不在意的懒笑,就着美人手轻啜口香茗。
崔二公子还是一副急性子,看来人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崔小公子,二话不说上前就要强行摘下面纱。没料到来人灵猫一般后退一步,手中马鞭直直甩了出去,“啪”一声脆响不偏不正打在崔二公子嫩白的右脸上。顿时冒出血珠儿。
“哎呦!”崔二公子捂着脸杀猪一般跳将起来:“你、你敢打爷?!”周围顿时呼啦一下围上一圈家丁。“蛮子不识礼!堂堂尚书公子爷也敢得罪!”
崔二公子从未被人这般羞辱,急红了眼,甩着胳膊叫:“打!给我打!照死里打!”
来人眸中一丝冷然在蔓延。
这般倔强的硬脾气似在哪里见过一般……小侯爷迷了眸,随即朗然开笑:“有话好说,尚泾,莫要低了身段,像那市井泼皮一般。”起身走过去看看怒视的二位,笑得越发春风昂然:“女子该当矜贵,是我等强人所难了。小姐鞭法精妙,想必骑术更是难得。京都西郊有处跑马宝地,不如,”靠近她一分,眯眯眼一笑,顶个一假好心的狼外婆:“我们去骑马,如何?”
来人推门而出,崔二公子还没说什么,他倒先回身笑道:“尚泾你这顿鞭子小爷也不叫你白挨,今夜花落你怀,叫嬷嬷记我账上!”
一番话气的崔尚泾捂着脸骂:“好你个赵皮猴!你泡妞爷挨鞭子你缺了大德了你!看爷不告诉你爹叫他禁你一年足!”
二马骤风般地席卷过京都的泰安长街一路奔到城门外,忽略撞翻的菜摊和惊呼叫骂。赵子峥扬着马鞭紧随那匹电掣的雪白骏马身侧,转过脸能看到被疾风吹起的面纱下那人挺翘的琼鼻和微微扬起的唇角。
嘁,看你真颜爷有的是法子,这不就看着了么,会像尚泾那么蠢!
西郊山坡上,艳黄的迎春正开的旺盛。
清风,暖阳,还有微微醉人的花香。
二人下马,赵子峥有意无意地拉了那人的手,来人微微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脱,也就任由他去了。
牵着手领她爬上最高的那座小丘,小侯爷拉她并肩而坐。面前崖下可以看到大半个京都城,扭脸就能看到她衣领间隐约露出的漂亮锁骨,小侯爷顿时觉得此时的位置简直可以叫做得天独厚!
“面纱摘了吧,再憋坏喽!能看的不能看的小爷也都瞧见了,再遮着有什么意思!”白衣的她扭脸,小侯爷正眨着眼睛冲自己笑,还像当初那般放荡娇纵。
扬手扯掉面纱,小姑娘俏脸笑意盎然:“喂,你知你很无赖吗?!”
赵子峥高挑了眉。“那姑娘可知自己很动人么?!”
“贫嘴!”粉颊飞上两朵红桃花,小姑娘笑着嘟囔了一句,别过身子正巧看见了小侯爷的宝驹。“呀,都这般大——”知自己说漏嘴,忙又加上一句:“你骑术不错,马也很听话,谁教你的?那人一定非常非常了不起!”大眼睛别有用意地盯着赵小侯爷,谁知某人却道:“哦那是个呆瓜,别的不会,惟独对牲畜倒是有那么一丝儿的见识。”
“你!”小姑娘一脚踹过去:“你去死吧!”
小侯爷侧身闪过,小姑娘扑上去,你拎着我衣领我箍着你胳膊,从山丘坡上一路滚下去,滚得衣间沾了早春的湿露水,淡淡的青草气,滚得双耳中都是彼此清朗的笑。
胳膊挨着胳膊肩碰着肩,一起躺在刚冒出草尖儿的坡地上,天穹上正巧飘过一团微圆有点凹陷的白云。
雪白雪白,很像心脏的形状。
“你急个什么,”语调懒懒的,小侯爷嘴角那么一斜:“莫不是你就是那个呆瓜?嗯?”侧过头,看她尖尖的下巴。
小姑娘没说话,闭上眼睛嗅了嗅清凉的空气。“这里味道总是和大漠不太一样。但我怎么就这么喜欢!真想一辈子永远待在这。”
半支起身怀疑地将她上下仔细打量,赵小侯爷依旧笑容满面:“你真的很像那小呆瓜!又倔又傲的臭脾气,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打架姿势,说话语调,还有……”话到此为止,只笑。
小姑娘还在等他下半句话:“还有什么?”
赵子峥很风骚地整整衣领。“没什么。”
“你不说?看我饶你不饶!”小姑娘扑过去伸手搔他的痒。知这厮命门在腋下一寸,搔在那地方保管让他瘫软的起不来身子。
赵小侯爷忙笑着扭身躲闪,却被小姑娘压住清衫下摆,一侧身一倒一滚正巧又把那窈窕的娇小身躯压在身下。
清朗的眉目熠熠看着身下那张娇颜,俯身,近到能感到彼此微热的呼吸。
“你怎突然想到碰小爷腋下一寸?你到底是谁?”
“要你管!”语调有些撒娇:“偏不告诉你!”
赵子峥低头吧唧一口亲在对方柔软的唇瓣上。看她娇颜瞬间很可爱地变红了。“再不说小爷就欺负你。就像……这样的……”修长指尖坏心地慢慢拂过刚才亲过的嘴唇,赵子峥笑得很猥琐。
“是么?”小姑娘曲腿往上一顶。
“哎呦!”小侯爷大叫一声捂住命根子滚到一旁。
小姑娘起身,也学着刚才小侯爷的样子很风骚地整整袍褂:“赵子峥,我这还是手下留了几分力道呢!听说你们皇宫里当差的都要阉掉那个,你莫要惹急了我,不然送你进宫!”
“女子……难养也……”小侯爷捂着命根翻个白眼。
“错错错~~”那人偏偏吐吐舌头嘴个鬼脸,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先生当初教过的,那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是小人,也一样不好对付!”
向来张狂的赵小侯爷第一次吃了亏,蔫头耷脑地追问:“你到底是不是那呆瓜?为何小爷感觉与你早就相识一般!”
“你帮本姑娘一个忙,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天上那云被风遣散,变成四瓣五瓣六七瓣。
山坡上小侯爷的宝驹靠近雪团嗅嗅,被雪团一个响鼻喷开。
远处,一队归雁北飞,慢慢变成S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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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外宅乃圣上钦赐,老爷子说给小爷娶亲用来着,平日无人到访,里面物什倒也齐全,清静也干净,所谓金屋藏娇怕也不过如此了!”赵子峥很自傲地捏着扇柄转着扇子,伸出两个指头戳开一扇房门。
屋里摆设一应齐全,乍看之下也知是不菲之物。
除此之外还有软榻锦被牡丹花,紫砂茶壶玲珑杯,最夺目便是古董大花瓶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青花的彩釉的琉色的仿古的,像姿态容貌各异的美人静候在金丝楠木的百宝阁架上。
若是无事,软榻半醒半寐间持过紫砂壶轻倒一杯极品香茗,玲珑杯光华剔透中那澄黄的香液便入喉而下,嗅着花香再玩赏玩赏架上姿态各异的瓶美人,啧啧,赵小侯爷骚的可真是有品!
赵小侯爷往软榻上一倒,任那荷香木的软椅摇呀摇。“入得了眼么还?”话虽这么问着,却抬高了下巴,有那么一丁点傲气。
月白袍褂的小姑娘也不客气地往桌边椅子上一靠,叹口气:“赵子峥啊,过了这几年你怎么还是一点没变?!我真是很想对你说上一句你们中原所谓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哎,赵子峥你怎么都不给我这个机会呢!”
赵小侯爷还是一副浪荡模样,歪在软椅上随着椅子前前后后地摇。“慕容盈月,小爷怎么一点重逢的喜悦都没有呢?!就是感觉小时候身后那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又黏回来了!”
盈月没说话,唇角却一点点,一点点地上扬起来。
“你怎么不找你表哥去?”小侯爷翘着二郎腿,斜睨了她一眼:“端木大将军皇上眼前的红人一个,都红成紫茄子了,如今要什么有什么,你怎么反倒来求小爷了?”
“要你管!”声音娇蛮得可爱:“荣哥哥我自会去看他,但住在将军府追我的人也一定会找到那里,岂不是很麻烦?!”
“什么人追你啊?”声音懒懒的,有丝嘲笑在里面:“你婆家?逃婚出来的?别是许了个缺胳膊少腿的男人不乐意就跑出来了吧?”
“啪”地一声马鞭重重摔在桌上,盈月趴在桌子上凑过脑袋:“赵子峥,你嘴巴怎么和小时候一样臭?!”
“哦?会么?”他反倒凑上去撅高了嘴:“要不介,你贴近了仔细闻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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