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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四个月是佛祖弹指一挥便过。此时石榴花开,正是草木渐渐繁盛的时候,空气湿润,万物复苏,陈娇感受着惠风和畅,鸟语花香,顿感神清气爽。身体已经渐渐有了乏意,最近更是犯困,一天到晚倒是有很多个时辰都在床上打盹。生意的事情,由着司马靓和桑弘羊打理,一切都十分顺利。陈娇每日只安静地听司马靓同她说今儿又碰见的有意思的事,便全当了一天的消遣。倒是桑弘羊,非得腆着脸,当这个孩子的干爹。说是连给孩子的礼物都准备好了。他们每日匆匆来又匆匆走,陈娇却觉得很温暖。蔡娘依旧照顾着陈娇的起居,陈娇的生活被打理的妥妥当当。陈娇很是感激,总觉得明明说好自己要好好照顾蔡娘,如今却像是反了过来。所以每次她都有些歉疚。蔡娘总说她傻,她心甘情愿照顾她的,她跟她之间是有母女的缘分的。母亲照顾女儿,有什么错处呢?
一日,陈娇照旧赤脚走过房内的地板——这个,是司马靓要求装的,她特别喜欢赤脚,因此所有的房间都装了厚实的地板。对此桑弘羊十分新奇,直说司马靓是个尤物,怎就知道这么新鲜的东西——木板居然能铺地,并且十分平整且舒适。
阳光暖暖的照进窗台,陈娇有些懒洋洋,眯缝着眼,在房门前的藤椅上躺下,身边时新近晒的绿茶,放置在铁匠阿四做的茶几上。茶几是陈娇自己设计的,简单且大方,她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很小资。在现代忙碌的节奏要求下,她还真没怎么享受过这样自然安逸的生活呢。
一阵疼痛从陈娇的肚子传来。最近多有这样的阵痛,听附近有名的大夫说,生产前夕,多会发生这样的疼痛。大可不必惊慌,到最痛的时候便是要生产了,便需去找大夫了。
陈娇觉得这此疼的比以往的都要剧烈得多,身体里有团肉再不断的往下坠。以前听过一个笑话,说是如果把疼痛分等级,那么被蚊子叮为一级,生孩子是十级,那十一级是什么呢?回答很恶搞,是生孩子的时候被蚊子叮。陈娇极度想骂那个未央宫的混蛋,都是这个男霸王,将种子种在陈娇的肚子里,现在要生了,疼的要死了!她几欲晕厥,终究还是用残余的意识,摇了藤椅上的铃铛。
司马靓正在和桑弘羊核算怡红院新近一月的账目,便听见楼上陈娇的房间内传来阵阵有些无力的铃声。司马靓和桑泓用对视一眼,都意识到陈娇只怕要生了,刚熬完粥回来的蔡娘当啷一声将碗摔在了地上,便立马冲了进去。陈娇依然昏迷。但已经疼的直哼哼。蔡娘便不知怎么办了,司马靓遣了婢女叫大夫。幸亏大夫住得并不远,不到半刻便赶到了。附近的接生婆,也一并到了。
“啊!啊!”痛觉一波又一波传来。陈娇呼吸一滞,仿佛又要晕过去了。但脑中的清明提醒她,眼下孩子还没生出来,她对阿娇的承诺也没有完成,她要清醒,她要清醒。便咬着牙关。汗珠不断从额头沁出,滴下,司马靓小心地用丝帕将陈娇的额头拭干,但又有汗水滴下。陈娇不知道自己体内居然有这么多水分,眼泪混合汗水就这样不停歇地流。司马靓眼见陈娇那副痛苦的样子,嘴里暗骂了一口,天晓得古代的技术怎么那么不发达,连止痛针都没有,完全是在靠意念分娩嘛!混账华佗,为什么要晚那么些年才生,要是早些有麻沸散这样的东西就好了。她忽然又恨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去学医,那么至少自己也能配出个什么缓解疼痛的方子,陈娇就不至于那么痛了。
“娇,努力,努力一把啊!”司马靓于生物并不精通,毕竟是文科生出生,教生理卫生知识的时候,老师又很露骨地跳过说同学们回家自学吧,自学就等于不学,司马靓有些懊恼了。只听过什么羊水破了,宫缩这样的名词,但具体作什么解释又全然不懂。“娇,娇,加油,加油啊!”她束手无措,只能对陈娇鼓励,泪水还是止不住地下来了。
“靠!疼死老娘了!”陈娇很剽悍地吼道,借以发泄。那一声怒吼着实将几个产婆的手吓得哆嗦了一下。司马靓似乎也受了启发,便也跟着陈娇一起骂。骂天骂地,国骂乡土骂都一起上阵了。门外的大夫听了冷汗直流,桑弘羊原先紧绷的神经倒是松弛了不少,哈哈大笑起来。
“她们俩果真是妙人!”桑弘羊心里暗叹。
产房内那些接生婆依旧丝毫不敢怠慢。陈娇的肚子又剧烈地疼痛起来。司马靓想也没想便将自己的手探到陈娇的口中,由着陈娇咬下去。她亦被咬得哇哇大叫。司马靓的声音与陈娇的声音此起彼伏。让外人都禁不住怀疑,产房里面到底是有几个人在生孩子啊?
司马靓的心里却突然油然而生一种革命同志般的感觉,她觉得她跟阿娇相依为命来到这个世界,现在又一起经历疼痛,实在是比血肉亲情还要亲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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