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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心腐骨为汝屠苏
“哎,我就知道会好喝的!”离朱沾沾自喜,一仰头,喝尽了自己杯中的屠苏酒。
酒香沿着喉咙蜿蜒,她满意地笑笑,再抬眼,却惊见曼朱沙唇边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鲜血绽放在纯白衣襟上,宛如雪地中的朵朵红梅。曼朱沙大口喘息着,身子摇摇欲坠,苍白的手臂撑着石桌,然而看向离朱的双眸里却仍然满含笑意。
“曼朱沙……你、你怎么了?”离朱用空出的手臂下意识抱住他,大声呼唤着忘川,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他胸前的一抹血红抽离。
“蚀心……”忘川用神识探过曼朱沙身体,皱了皱眉。“曼朱沙,你真是胡闹,没用绛珠草凝结实体,也敢乱吃人间的东西?”
“他、他不能吃这里的东西么?”离朱睁大了眼,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急速收缩,疼得挤成了一团。“我不知道……我给他喝了屠苏酒。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怎么办?怎么办?小川……怎么办?”
忘川抱过落儿,斜睇她一眼,见她为曼朱沙花容失色、语无伦次,心中极其不悦,可又想到自己受伤的时候,她甚至放下身段去求了荼靡,心底又是小小一喜。
“放心吧,姐姐,只是会很痛。没事的……”
“没、没事吗?”离朱无意识地重复着忘川的话,抱着曼朱沙的手臂却仍然剧烈颤抖。“都是我的错……曼朱沙,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不如,你用蛊把疼痛移到我身上,我来替你疼,让我来疼……我不怕……你不要疼、你不要再疼了……”
曼朱沙不言不语,靠在离朱怀中,含笑听着她颠三倒四的话语。这一刻,她好像终于记起了优钵罗,记起了与他遥遥相望的万年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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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阿罗……”他的声音浅得如同空气中五光十色的肥皂泡,轻轻一碰便碎了。“你曾为我提前开花,生生受了一千刀的凌迟之苦……我为你蚀心腐骨,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我也很想尝尝阿罗亲手酿的酒。”
凌迟之苦……
梦中那撕裂身体般的疼痛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离朱身子一僵,环住曼朱沙的手臂又紧了紧。“我不怕……就是再来一次,我也不怕……”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怔。
离朱下意识咬紧嘴唇,刚才那句话似乎在心里盘旋了很久很久,以致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而曼朱沙则是笑笑,强忍着剧痛的眼底浮现出春柳般的柔光。
“曼朱沙,你还不回去?”忘川冷冷的声音在二人身旁响起。“继续留在这里,是想被痛死吗?”
曼朱沙摇头,脸色阵阵泛白,唇边却笑意不减,看向离朱的眼眸中藏着悠远的眷恋如海。“阿罗,对不起……我,怕不能陪你守岁了……”
“说什么傻话?”离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钝器一下下割着,割得淤青一片,疼入了骨髓,却又看不见血。“是我不好,曼朱沙……你、你快回去休息,我明年等你守岁……”
“好……”曼朱沙眼中的光亮闪了闪,随手划出一片白光,隐去了身形。“阿罗,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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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朱怀中一空,一时竟有些失落,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扯了扯忘川的袖子。“小川……曼朱沙,他不会有事吧?”
“他没事儿,不过姐姐……你有没有事就不好说了。”忘川把落儿交回到离朱怀中,转身背对着她,定定看向自门外相携而来的两个男子。
当先一人细柳清风、柔怜似水,稚鹿般的眼眸在看到离朱的刹那跳跃出两点璀璨的星光,浅粉唇边漾起一抹梨花香雨似的笑容。
而他身侧的男子则是一袭水蓝鲛绡,灿金长发闲散地垂于肩头,海蓝色的瞳孔看似波澜不惊,却在与她对视的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似要将她生生溺毙,再拖到地狱中抵死纠缠……
离朱突然想起乔府中那血腥一幕,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呃……罗公子好,鲛王……”
“嗯?”罗修眼睛一眯,唇边露出嗜血鬼魅的笑容。“姑娘忘了修曾说过的话么?姑娘是家兄的救命恩人,不必客气,直唤修的名字即可。”
“那个……不太好吧,殿下……”离朱向后退了两步,抬手示意忘川带着春桥等人回房。
“我说可以就可以。”罗修双臂环于胸前,看着她全身戒备的姿势,好整以暇地微笑。
“呃……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修公子好……”离朱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还是认了怂……那种目光,天崩地裂一般的气势……离朱自认拼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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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朱姑娘,奴家听说你亲手酿了屠苏酒。这才和修弟前来,厚着脸讨要一杯。”罗潇湘扶着罗修的手臂,脸上表情不知是欢喜还是黯然。
要怎么对她说,所有的借口都只是为了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离朱撇撇嘴,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为了一杯酒,至于带着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来俺府上么?
她暗自叹气,扯出一丝敷衍的笑。“沈管家,去把我这次酿的屠苏酒都抱出来,给罗家两位公子装车带走……”
“离朱姑娘误会了。”罗修笑意悠然,配着他惊人的容貌,本应是副完美无瑕的画卷,可惜落在离朱眼中却是刺眼的诡异。“修与家兄欣赏姑娘府上独一无二的景致,特来与姑娘月下共饮……”
独一无二的景致?
离朱愣了愣,环视着自己家的园子。柳树——枯了,池塘——结冰了,就连原本称得上干净整洁的院落,都让那几只放烟火的小孩儿折腾得一片狼藉。
如今唯一可圈可点的,只剩下一片云雾般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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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不知是谁家点了个震天响的炮仗,竟然惊动了睡得小猪似的落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在离朱怀中蹭蹭,又吧唧吧唧小嘴,悠悠转醒。
“娘……”稚嫩的声音细细弱弱,懵懂纯真的眼眸里染着一层水汽,半梦半醒的样子仿佛一只撒娇的小猫儿。
“落儿乖,娘带落儿去睡觉,好不好?”离朱的母爱瞬间高涨,俯头狠狠亲了亲他微张的粉红色嘴唇。
“这位是离朱姑娘的公子?”罗修欺身而至,面无表情,眼中闪烁着或明或暗的火焰。
离朱下意识抱紧落儿,侧了侧身。“我儿子以前一直跟着他爹住在东越,前几天刚接回来的。”
“如此……”罗修淡淡一笑,自腕上解下串珍珠手链,一十二颗浑圆润泽、大小相仿的鲛泪珍珠泛着灿灿的金色光芒,仿佛艳阳流火。“这串手链就送给小公子,算是修的见面礼吧。”
金珍珠,传说一颗便价值连城,何况整整一串……离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礼物有多贵重。“在下多谢修公子美意,不过落儿还小,受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还请公子……”
她话没说完,罗修却邪魅一笑,俯在她耳畔低语。“离朱姑娘,修给的东西,你要么拿着、要么毁了……万万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否则,修一个不高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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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朱深吸口气,恨不得撕了眼前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鲛人虽然素来貌美,可是美到他这个级别,就是神仙也会深叹弗如。只是可惜,这一副能让人为其顶礼膜拜的皮囊里,却生了颗阴冷乖戾的心……
“含烟见过我王殿下。”关键时刻,含烟亭亭而来,伸出双手接过罗修指尖的手链。“含烟逾矩,代主子和少爷承了我王的礼。愿我国民祉昌盛,我王福寿绵长。”
金色的珍珠串在含烟的纤纤素手中散发着柔和流转的光芒,离朱看着看着,突然想开了……做什么跟银子过不去?大不了过几日拿出去卖了……
她莞尔一笑,唤来秋云抱落儿回房。再一转头,却见罗潇湘在寒风中微微瑟缩了一下。
明知自己身体虚弱,还这么晚出来吹风……
离朱摇摇头,解下自己身上的棉质大氅,轻搭在罗潇湘肩上,又把怀中的熏香暖炉硬塞进他手里。
“离朱姑娘……”罗潇湘愣愣看她,小鹿般的眼睛蒙了一层朦胧的水雾,泪水泫然欲滴,纷乱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担心他……她关心他……
“罗公子,喝杯酒暖暖身子吧。”离朱捡了只干净的古藤杯,倒上屠苏酒,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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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偶有烟花在空中炸亮,炫极一时,却又倏然褪去……
离朱抱来一坛青莲酒,一边喝酒,一边和罗潇湘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话,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向罗修。然而罗修倒也不生气,自斟自饮、不亦乐乎。
一坛酒很快见底,离朱昏昏沉沉地半倚石桌,朦胧中看见一个青色人影向自己走来,剑眉斜飞入鬓,身姿挺拔修长,如欺霜傲雪的寒松。
“琥珀,你回来啦……”她摇摇晃晃地起身,脚下却一个踉跄,直直倒进来人怀中,没看见身后一道凄怆、一道凌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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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下雪啦~
哗啦哗啦的~
上礼拜刚下过~
这礼拜又下~
2012快到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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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俺还有句话要唠叨一句~
一般来说~俺每天晚上更一章~
要是明明已经看过了~
却发现俺又更了~
那就是俺在捉虫~
大家不用理俺~
呃。。。我是不是表达得不太清楚~
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