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

作者:不落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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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2 章


      分明相隔不到百米的两人,为何离得这样远。各自凄迷,各自苦痛。
      你有你的爱,我有我的。偏偏它循环相缠,没有终结。
      幽怨,原本隔着万里也能相传,为何此刻,我知晓你的,你却不懂我的。
      微苦的红酒浸到粒米未进胃里,器官都叫嚣着抗议主人的不爱惜。顺着嘴角流下的红色液体,一直滚到领口。

      一衣掏出包包里的手机,按2,然后拨出去。被按掉了,于是又拨。再被按掉,再拨。传来的,始终只有好听的女声礼貌地说,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于是干脆按开手机,打了一封短信。
      既然这样,就分开吧。
      餐厅里的音乐,忽地就从轻快转为婉转幽长。是,两难。
      我说去亦难留亦难怎么办

      有些话只能偷偷拿出来纪念遗憾

      我说爱亦难恨亦难分作两半

      有些人注定和寂寞相伴

      我说去亦难留亦难怎么办

      有些话只能偷偷拿出来纪念遗憾

      我说爱亦难恨亦难分作两半

      有些人注定和寂寞相伴

      有些人注定只能作伴

      为我点的歌么,真是应景啊。笑,笑得引人注目,笑得止不住,笑得弯下腰去。
      当真是恨长久,爱别离。大笑一场,看清自己做的一切有多徒劳。
      为他的泪,流到这里就够了。
      这种傻,这辈子,犯一次就够了。
      一衣深呼吸,站定。方才狼狈的少女,气宇轩昂地走出餐厅,走进餐厅旁的女装店。出来的时候,已是另一幅模样。

      想念的门口,董俊业似乎在那已经等了很久。一衣假装没有看到,却在经过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
      连头都没有转。
      “你弄疼我了。”
      刺骨的声音。没有温度的语气。
      谁来说说看,没有心情的心情究竟是怎样一种体会。
      “我不要分手。”董俊业似乎一点也不懂一衣为什么说出那样严重的词。分明是自己在生气,为什么她却提分手?
      “我要。”没有余地。飞蛾扑火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想爱。我才发现我们之间也没有爱,只有你的索取,和我的给予。
      “为什么?”还是,不懂。
      一衣终于回头看他,“今天是我生日,你忘了,没关系。看不到我的不开心,没关系。吃饭的时候看到我哭你生气,都没关系,可我不可能再跟一个会丢下我的人在一起。你要守住你的伤不让它疼,可以,可你要踩着我的伤口来慰藉你的,难道不觉得太残忍了些么?上一次的时候我就该明白,你做得出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转头便要进门。两只手奋力拉扯,却只觉得痛而已,竟然丝毫挣脱的迹象都没有。
      “对不起。”不放手。董俊业用力把一衣拉进自己怀里。“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不要分手,我不要分。不管你说什么都好我就是不要,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不要分。”苦苦哀求的语气,让一衣心头一颤。
      “你根本就不爱我,又何必在这跟我纠缠。”泪几乎又要涌出,这次一衣是竭尽全力才收回在眼眶徘徊的细流。
      “我爱你。我好爱你。”这样斩钉截铁。
      一衣突然笑了,看董俊业的眼神中闪过阴狠,“可你的爱让我变得廉价。”
      一衣甩开董俊业的手,独自走进想念。两三步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微笑。
      “那层膜,就当是你帮我对付成晓怡的谢礼吧。”
      语毕,潇洒地一回头,把不想保存的通通关在门外。

      一衣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董俊业。
      他倚靠着门前的楼梯。身旁放着一整箱啤酒。
      用嘴咬开瓶盖的时候似乎被划伤了,然而在酒精的冲刷下也不觉得痛。董俊业一瓶一瓶地灌着,那神情,在旁人看来是凄苦,在一衣眼中,却是挑衅。
      想让她心疼,从而回心转意。
      一衣唤了管家来。
      “用老爷曾对我用过的方法,让董睡去吧。安置在客房就好。”
      “是。”
      这夜,怎么没有月亮呢。

      董俊业醒时发现枕边放着一封哆啦A梦封面的信,拆开来看,不出所料是一衣留下的。
      董俊业:
      你要知道,留信给你,不是为了让你如何改正再来与我重好,只是为了卸去你必将压给我的薄情寡意的担子。
      我输了,可在输的尽头发现你也没赢。我输,输在看不清你的人到中年,你输,输在高估了我的少年老成。
      我看错了人,我认错,我心甘情愿受了你的恶劣行迹,不怨天不怨地不怨你,也愿你有那么一份男人的担当,看清楚我不是无坚不摧的怪物以后,免了与我的纠缠。
      我懂了金成遥当初的阻止,可是似乎,你还不懂。找一个与你年纪相当的温婉女子吧,她自会把你当成宝。
      一衣。

      董俊业一声长叹。
      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金成遥在乌衣巷住了下来。
      他每天帮老人摘菜剥豌豆生火做饭,原本不会做的也慢慢学起来了。
      老人刚开始还会不好意思地推开他自己来,到后来也渐渐会吩咐他做事了。大约是寂寞的缘故,老人话很多,从早到晚叨念些不清不楚的事情。
      其实金成遥也说不出自己怎么就有了留下来的念头,大概是小镇的宁静和简单让他放松和沉浸,开始忘掉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
      他喜欢这个聒噪的老人。他的母亲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的大小姐,却也是小家碧玉,少言少语有着自己的封建和偏执。那些中规中矩的信念都如同沉重的枷锁一般让金成遥恐避不及。而眼前的老人更像是意识里母亲本应有的样子,唠唠叨叨只怕你步什么人的后尘。
      发了霉的木头屋子自然有股让人难受的味道,但习惯了也就好了。
      有时候他也会四处逛逛,看看这里的山水。小城的居民常年住在这里,有些观念不曾变过,所以尽管有些街道还没翻新,却先在城郊修了处颇有古风的墓园。
      无意走到此处的金成遥看着安静地山下一樽樽不受打扰的墓碑,忽地心动了。死了以后若能葬在这样干净的地方,似乎很不错。要是能跟晓怡一起,就更是无憾了。
      他特意选了一块可容夫妻同葬的地方,两碑也可并作一碑。四周也留出一片空间,可以随喜好种些什么。
      然而,就在他选定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了这样一块碑,上面刻着:
      爱子叶弈之墓。

      该来的还是来了。
      得知一衣与董俊业分手的梁书城还是找上了毫无防备的希吟。
      突然接到电话的希吟支支吾吾地回答电话里的人,一旁的一衣疑惑地看着她。
      “谁打来的?”一衣问刚挂掉电话的希吟。
      “我妈,说晚上让我自己吃。”希吟明显在遮掩些什么。
      “才不是,我认识你这么久,你说没说谎我一听就知道。快点说啦。”
      “真的不是…”希吟蹂躏着自己的校服。
      “不说喔…”一衣拖长了音…“那我自己问。”一把抢过希吟的手机按了回播,不断闪躲希吟伸来抢手机的手。
      接通了。
      “不好意思…我…”一衣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不会去么,我下午会派人来接你。”不年轻的声音。
      稍顿片刻,一切明了。
      “嗯,好,谢谢您。”一衣心里已经有数。
      挂了电话,一衣与希吟四眼相对。一衣拍拍希吟的肩膀,“加油。你要相信他。他很爱你,我保证。”
      希吟似乎也猜到了什么,点点头。
      一衣并不打算陪同她一起去。这样的事情应该由梁沁泽出面维护,日后两人才不会在一定的时候因为此事的细缝开裂成鸿沟而不愉快。

      下午。
      看着吴希吟搭上黑色轿车,一衣拿出手机打给梁沁泽。
      此时梁沁泽正飞快地打着蛋,尝试做出新的口味。按了接听键,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还旋转着打蛋器。
      “你爸找上希吟了,她已经坐上你爸派来的车,你快去陪她一起。”
      蛋液忽地漫天飞舞,不浪漫,反倒有些恶心。
      “如果情况糟糕的话,就请转达你爸,你和希吟若能好合,我金一衣自会送上一份足以让他满意的贺礼。”
      少顷,车子发出启动引擎的声音。梁沁泽顿了顿。
      “一衣,谢谢你对我家希吟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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