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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来客意图刺清,北来人被人防备
吕在山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切,这是他找了半个北京城才找到了唯一一家开着门的客栈,可是这小伙计怎么见他来了不上前招呼到,反而一转身跑了?
就在吕在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时,那个小伙计又转身出来了,但是,这回,他身后跟着一个人,胖胖的,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很富态,眼睛眯眯着,看起来就像对你笑一样,吕在山心想,看样子,这位应该是老板了。
老板快速的走了过来,小伙计反而躲在那个柜台后面,带点儿小心的看着自己的老板跟吕在山。
老板快步走下台阶,朝吕在山拱拱手,说道:“呦,这位客官,您这是打哪儿来呀?”
吕在山也忙拱拱手,说道:“北边。”
老板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有些不大相信,他往吕在山的头顶山看看,见吕在山束着发髻,他言道:“那您是汉人了?”
“没错呀。”吕在山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那您怎么从北边来呀?”
吕在山微微一笑,说道:“头年去那边做了笔毛皮买卖,可是您也知道,这一年这北京城也是不好进,所以才耽误至今。”
老板这才露出嘴里镶嵌着的金牙咧开嘴冲吕在山笑笑,“看您这一身的打扮,也像是从北边来的,这就好,您进来吧,这客栈不好找吧?”
吕在山笑笑,算是回答了。
老板转过身,朝里面的那个把半个头缩进柜后的小伙计喊道:“还不快点儿把这位先生的马给牵到后院去,把料上足些。”
等吕在山在老板的招呼下在店里的一层坐定后,老板这才跟吕在山聊了起来。
吕在山问道:“我这找了半个北京城怎么就您这一家开着呀?”
老板摇头苦笑道:“您就高兴吧,您还能找着我这一家,”他紧跟着叹了口气,说道:“年初,李自成进了咱这北京城,倒是出了安民告示,可是后来呢,该抢的抢,该烧的烧,兵痞怎么干,他们也怎么干,那张纸就成了擦屁股的草纸,白搭。他这么一闹,有钱开饭店客栈的走了一批,后来,李自成走的时候还连抢带拿的闹腾了一番,这城里的开店的又倒了一批,后来,”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往门外瞅瞅,声音也放低了,小声的说到,“这满洲人又进来了,大伙儿害怕他们跟李自成一样,先好后坏,说不定连好都没的,这才又往南逃了一批,我要是不有一个瘫在床上的老娘,我也走了,您看,他们迁都,这不要给这所谓的喜事上再添点儿花嘛,这才强令着没走的店家开门营业,可是这哪有人来呢,开门不做生意,还得担着风险。”
吕在山插嘴问道:“怪不得我这一来,您先问我是从哪儿来的。”
老板呵呵一笑,摇摇头,答道:“我这么问您,可不是这意思。”
“那什么意思?”
老板的声音放得更低了,几乎跟耳语一般,“自打这满洲人进了北京,就听说南边有人上来要搞什么刺杀,所以这城里戒备严了,这要是查出来谁家窝藏这种人,那是满门抄斩呀,我这不才问问您吗?您要是跟那满族人一样,剃了头,梳了小辫子,我反倒不问您了。”
吕在山微微扬扬嘴角,其实心里也颇为无奈。
老板突然向吕在山问道:“这位先生,我看您也不仅仅是个买卖人,看样子您还读过书?”
吕在山点点头,“小时候被老父亲拿着板子跟在屁股后头,逼着学了几本。”
“好福气呀,这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干别的,认识字总比那睁眼瞎强,不瞒您说,我小时候,家里穷,不认得字,后来做买卖,可没少吃这不识字的亏。”
吕在山随意附和了两句。
老板继续说道:“您识文断字,还走南闯北的做买卖,见识也广,您说,这满洲人会不会也跟李自成一样,到最后抢咱们的东西呀?”到最后竟成了问句。
吕在山说道:“不知道,这人心的事情谁也猜不透,不过,您还是做好准备,把家里值钱的能换成金银就换了,收拾好东西,看看再说吧。不过,钱都是身外物,最要紧的还是人在。”
老板点头应道:“是啊,是啊,最要紧的是人,不瞒您说,我就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满洲人入关的时候我就叫同乡的乡党帮忙给带到南方去了,这家里,”老板往四周看看,说,“前面的客房,后面的住处,都是空荡荡的,就剩下我跟老娘两个了。”说着,叹了口气,眼里竟然流出了两滴眼泪。
这老板眼见满人入关,匆匆忙将一双儿女托付他人,带其远走他乡逃个活命,自己只与老母两人空守偌大的家当,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自己的儿女,只恐今生无缘再见,想到伤心处,不由的流出了眼泪。
这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吕在山见状无语,只能在心里强咽下同样的心酸,他是想起了自己那一双可爱的女儿。
第二天天刚透亮,吕在山就起身了,他牵着马站在当街,正跟这位老板道别,忽然,有人在他的肩膀上一拍,轻轻唤道:“吕在山。”
吕在山心下一惊,不会吧,这么巧就遇到了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他不想回头,真想立马上马,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再不管身后之人,可是那人却从身后抓住吕在山的衣服,也唯恐被吕在山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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