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在四分之一处横跳

　　久川拓巳刚到警视厅，就被黑田兵卫一个电话叫走了。
　　他过去的时候，黑田兵卫和平宫枫站在一具尸体的旁边，看见他来了也只是让出一个位置让他凑近看看。

　　“这个人，”久川拓巳皱起眉头，“是行动组的卡慕，他怎么会在这里？”

　　黑田兵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他虽然是行动组的人，但是却并不是很服从琴酒的命令，是个，”久川拓巳顿了顿，“比较自信有想法的人。行动上比较莽撞，想法却很多，但可实施性并没有很高。”

　　“那么，他和琴酒的关系不会很好？”

　　“倒也没有很差，因为他的任务完成得还算可以，只要他不是叛徒，琴酒不会为难他。”久川拓巳认真地看了眼尸体，“所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平宫枫叹了口气，看出来黑田兵卫是想让他解释。于是他给久川拓巳详细地讲了讲前两天发生的事。

　　“特其拉不是卧底，所以告诉朗姆这个消息的人很有可能就会遭到怀疑甚至灭口，我们本想顺藤摸瓜找出让组织那边意识到特其拉和警方有联系的消息到底是从哪里发出的，但是只得到了一具尸体。”

　　平宫枫有意隐藏了和特其拉接触的警察具体身份，也隐藏了传递消息的波本，在整起事件里切切剪剪给了个大概的事件，但久川拓巳也足以根据这些消息判断出发生了什么。

　　卡慕终究是行动组的人，就算得到了卧底的信息也不应该报到朗姆那边去。如果他本人是卧底想要陷害特其拉，就更不应该去找情报组，如果情报组查出来真相就会反而怀疑他。相比之下琴酒对卧底从怀疑到处理就简单一些，虽然也讲证据，但确实主要采取宁肯错杀不放过的态度。

　　特其拉既然死了，现在平宫枫也说得清楚，和特其拉接触的确实是警方的人，也就是说卡慕得到的并不是完全虚假的信息。但是他是怎么得到的，为什么会是他得到而不是别的人？如果是埋伏在警视厅的卧底，为什么消息会不经过琴酒，或者不直接到朗姆，反而经由卡慕到朗姆？

　　除非，卡慕根本就是被推出来的。

　　卡慕此人，久川拓巳和他也合作过，是在穿过来之后，合作过一次。凭久川拓巳的判断，卡慕是卧底的概率很小，他是个纯正的日本人，而公安这边并没有他的档案，绝不可能是公安的卧底。其它组织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而且，显而易见，卡慕肯定不会是琴酒推出来的，情报到了朗姆那边，只能是朗姆推出来的。

　　这件事瞒过了波本——在传到朗姆那里之前波本不知情——但之后恐怕波本参与了调查。情报方面能传给警方的除了他那个好同期他想不到其他人。

　　如果朗姆让波本去调查，而现在确定了特其拉没有问题，波本还能够传递消息，说明波本没有受到怀疑，最大的可能是特其拉不是卧底这件事就是波本查出来的。但应该是在特其拉被杀之后才告诉组织特其拉不是卧底的，所以特其拉才会死亡，而琴酒处决了卡慕。

　　那么回到原点，如果卡慕并不该是最初知道消息的那个人，而是朗姆推出来给琴酒处决的人选，最初那条消息，究竟是谁传给谁的？

　　久川拓巳几乎可以给出那个答案。
　　那个埋伏在公安部的，至今没有被抓到的组织卧底。

　　他并不能确定组织里和这个卧底固定联系的人究竟是谁，但他可以确定琴酒本应该得到情报的。这一次琴酒没有得到情报，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原本应该被琴酒收到的情报被截胡了，另一个就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这个情报不能让琴酒知道，所以卧底千方百计将情报直接传给了朗姆。

　　但这个消息的不确定性在被证实之后，琴酒还是发怒了，所以卡慕成为了那个被处决的人。连他现在都能推理出来的信息，琴酒不可能不知道，琴酒肯定清楚情报是从哪里传出的，但是埋伏在公安部的卧底太过重要，他不能动手，于是对卡慕下手了——不，琴酒即使愤怒，也不至于为泄愤杀一个什么都没干的人，恐怕特其拉的死就是卡慕做的。

　　还有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要绕过琴酒？

　　处决叛徒这件事，为什么要特地绕过琴酒？他不曾听说过琴酒和特其拉还有什么关系，事实上特其拉跟琴酒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到底是什么让这条情报费尽心思地要绕过琴酒？

　　“我能问个问题吗？”
　　久川拓巳低着头看那具尸体。
　　“那个和特其拉联系的警察，现在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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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间警官？你怎么在这里？”

　　仲间松停下脚步转头，对同事微微点头致意：“犯胃病了，来拿点药。”

　　“是这样啊，”同事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恍然地点点头，“你也不要太劳累了，身体更重要。”

　　仲间松并不擅长应付这样直白的关心，同事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简单地道别后就离开了。

　　但仲间松却没有再往前走。

　　他的身后，两个人结伴走过，低声说着话。
　　“听说爸附近那几个病房都是爆炸里受伤的人，就没有完好出来的。查到现在警察也没查出那个炸弹是哪里来的，唉——”

　　说话声远去的时候，仲间松微微转头，看向了那两人走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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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好好养伤，幸好也不是太严重。但你短时间内不能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平宫枫顶着易容的脸坐在病床边，“我们也不能把你安排到警察医院去，这样太醒目了。但爆炸案其它的伤员都安排在另一处，就算去那边查应该也不会查到你这里来。”

　　山本风的喉咙还有点受伤，他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清楚。
　　“组织的人肯定会千方百计确认你死没死，你当时是易容的，身份也都是假的，一时半会查不到你身上。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平宫枫张了张口，看着山本风温和的笑容，一时也没能说下去。

　　但他搭在床边的手被另一只还缠着绷带的手轻轻碰了碰。

　　山本风心里很清楚，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组织的人一定会千方百计确认他的死活，所以埋伏在公安的那个卧底很有可能会来到医院试图查到他的情况，这样的话，他们把握住时机，很有可能就可以抓到那个卧底。

　　他易容过也变声过，身份住址全都是假的，如果全让组织查的话，卧底只会更隐蔽甚至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放弃。最好的选择是适当地给出一些情报，让那个卧底至少有些方向能查。

　　这件事无论再找谁都是徒增风险，在这里的只能是他。他也清楚平宫枫在纠结什么——无非是这样的话他又会陷入危险之中。

　　他叹了口气。

　　“平宫，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他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地说，“但你应该相信我，相信唐泽，我们两个选择这个任务，不是为了逃避危险。”

　　“你不能永远在唐泽的死里走不出来，也不能因此畏惧这个任务，唐泽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我也不会。”

　　“我不是要阻止你们，”平宫枫用手捂住眼睛，“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去做无畏的牺牲，选择稳妥一点的方法。唐泽他也是，你也是，明明知道可能暴露了，为什么非要去······”

　　“为了不前功尽弃，”山本风握紧了平宫枫的手，“如果我没去，我就得不到那个U盘，如果当年唐泽不去，如今的白州威士忌就不会站在我们这边。你知道他的重要性。”

　　平宫枫当然知道。
　　以他的好友唐泽和当年的白州威士忌为代价，他们得到了久川拓巳，埋下了一颗最为特殊的棋子。

　　而如今，他的好友山本走着唐泽曾经走过的路，以性命为筹码去换取哪怕一分一毫的信息。他比唐泽幸运，他从那场爆炸里活了下来，但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他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而平宫枫必须做好所有离别的心里准备。
　　明面上，他不认识唐泽，也不认识山本，唐泽的墓在那里立了那么多年，他也从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扫上一次。
　　但他必须要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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