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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话
蛋糕吃了，时间将将夜晚九点，对于这群难得撒欢的准高三生来说未免还太早了些。
于是也没一个人提议睡下，几人脑筋转了转，提议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本来该是准备些酒水，可这里不少人还未成年。何况难得出来游玩，要是因为喝醉了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于是所有人商量过后，决定还是用些果汁和饮料替代，重点当然还是在“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上。
“就这样吧，开头的人随便说个数，在后面的人说的数一定要比前面人的大，而且不能是三的倍数。”
“要是正好是三的倍数了呢？”
“那就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呗！”
“简单简单，这样的我也会玩。”
向臣作为今天的中心人物，理所应当被拉进了游戏里。正坐在向臣的身旁，沙发的角落里的陆何，却缓缓眨着眼睛，难得看着有些呆。
“困了？”向臣偏着头，轻声问他，像是怕把他吵醒似的。
“没有。”陆何像是要驱散睡意般摇摇头。
“行。那你待一会休息休息，无聊就看我玩。”向臣笑着揉陆何头发，把一下没清醒的他揉得东倒西歪。
游戏规则确实是简单，玩起来却不。
超过九九乘法口诀的数开始，就频频有人出错，更何况还有些不嫌事大的，直接把数字叫到了四位以上。
“1415.”
“1689……啊，靠！”方桌以恨恨拍桌。
开局三分钟就败下阵来的白顷飞在一旁阴险鼓掌：“给我下来吧你！你留在场上的时间越久，我的尊严就越低！”
“你自己菜关我什么事！”
“我们不是菜菜的难兄难弟了吗？！”
“哎，别想绕过话题。”许圆圆居高临下地点点桌子，女王似的抬起下巴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大冒险！是兄弟就玩大冒险！”
“大大大，哎，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冒险就大冒险！”
“好！”周围人立刻起哄鼓掌，好不热闹。
“谁来出题？”
“我我我！”
“我来我来！”
“兄弟姐妹们，这次机会让给我吧，求求。”脸上画得像老婆婆似的白顷飞做出一副求人的表情。
一番讨价还价后，白顷飞得意地嘿嘿笑着，站在方桌以面前。
“之前让我表演了个狼外婆给鸡拜年，我让你表演个什么也不过分吧，好兄弟就要手拉手。”
“什……什么？”
“我要你……表演大猩猩醉酒！”
随着哄笑声和鼓掌声响起，方桌以简直像放飞了天性一般，一边捶着胸口一边在客厅里乱窜。
此时桌上还在玩游戏的不超过十个人，都算是脱颖而出留到了最后的。
许圆圆额角跳了跳，指着身后的人开口：“你确定他们喝的饮料没有酒精？”
向臣冷冷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旺仔牛奶：“你总不能说他们醉奶了吧。”
桌上少数几个正常人啧了一声，努力让自己忽视身后动物园一般杂乱的场景。
陆何眼中氤氲着睡意，看向乱跑和欢呼的众人又化成一抹浅淡的笑意。他转头看向向臣的侧脸，这人正漫不经心地撑着桌子，似乎至今为止的游戏对他来说都不算是什么难题。
不得不说，这种散漫的自信放在其他人那如果算是托大，放在向臣这却是值得相信的。
坐在另一侧的两个女生低声嘟囔，离得近些的陆何却正好听了个大概。
“我说……好想让……向臣输。”
“输了让……做什么？”
“想问问……有没有喜……的人。”
两个女孩没说几句话就有些害羞地互相打闹起来，后面的话语逐渐模糊。
难得有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做的时间，陆何本来是困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可几句低语不小心落入他的耳中，他眨了眨眼，视线有些茫然地转了转，却不自觉地停留在向臣的侧脸上。
桌上已经没剩几个人，两个女孩中的其中一个还留在桌上，偏过脸认真地努力捏捏拳头，有些娇憨又勇敢的可爱。
陆何靠在沙发的角落里，手指摩挲着手里抱着的抱枕边缘，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太想让向臣输。
可意识渐渐被睡意模糊的他，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不想听到一个具体的名字从向臣口里说出。
好在向臣此人，确实是什么事都能做好。还没过二十分钟，桌上的人就纷纷败下阵来，只有两位女孩的其中之一还在坚持。
“加油啊，把他打倒！”
“总得输一次吧臣哥，生日总得输一次吧。”
“这是什么道理？”
“管他呢，我已经在想让向臣做些什么了。”
另一头的女孩看着也十分紧张，两颊到耳朵都微微发红，身旁还有几位朋友在悄悄给她打气。
向臣则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面对白顷飞他们的起哄哼笑一声，偏头去看陆何。
本来他以为陆何应该睡着了，没想到转头却看到原本昏昏欲睡的人现在正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在认真等待这场游戏的结果。
向臣挑了挑眉笑了，伸手绕过抱枕理了理陆何遮住眉眼的乱发。
“小鹿，你来说个数字吧。”
“我？”陆何一怔。
“嗯。”
“……4025.”陆何不自觉地说出口。4月25日，刚好是今天的日期，向臣的生日。
向臣的笑意深了些，随之开口：“6009.”
6月9日，是陆何的生日。
“哎！！输了！”
“卧槽是3的倍数，向臣输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想想能让他做什么……”
陆何心中一跳，不自觉开口：“我……不算，我没参加游戏。”
“算，怎么不算，又没说不能中途参加？”其他几人立刻不甘心地找补起来，生怕错过这个能整到向臣的机会。
“就是，怎么不算。”向臣笑着，往陆何处靠近了些，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地步。
“我只输给你。”
陆何搭在抱枕上的手一颤。
其他几个人正在为让向臣做什么而争论不休，获得了游戏胜利的女孩鼓了鼓勇气，站起身开口:“那个……让我来决定，可以吗？就一次。”
方桌以等人愣了一下，赶忙识趣地回：“当然当然！你才是最后赢的人，你来吧你来吧。”
看到女孩紧张又有些害羞的表情，不少人明白了些什么，都期待地看起热闹，有人想要起哄，却被向臣一个冷淡的眼神逼了回去。
“那、那个，我我选真心话。”
“听到没臣哥，真心话啊，说什么都得答！”
“要不你问问他银行卡密码是多少？”有熟悉向臣的人生怕待会气氛尴尬，悄悄地给了些台阶。
人群哄笑着，陆何安静地坐在一旁，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我想问，”女孩深呼吸，一鼓作气问了出来，“向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向臣答得毫不犹豫。
陆何心中重重一跳，头脑中有一瞬空白。
准备面对显而易见冷淡答案的众人傻了眼。
“臣哥你没搞错吧？”
“卧槽是谁？！”
“不可能，不可能啊，臣哥怎么会有我不知道的事……”
无人理会大受打击的白顷飞，兴奋而八卦的众人纷纷挤到向臣周围，好奇地想要知道答案。
“想知道？”向臣嘴角一弯，周围纷纷点头。
“想！”
“那就是另外的问题了。”向臣吊足了胃口，扬唇一笑。
“好了散了吧，也该休息了。”撇下闹着要再来一局的人不管，向臣走到陆何身边，弯下腰查看他的神色。
“还困？回去睡觉吧。”
陆何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站起跟在他身后回了房。
他们分到的这间像是这套民宿的主卧，房间正中摆了一张尺寸不小的双人床。
向臣瞟了一眼，无所谓地问：“你是不是洗漱过了？那我先去洗个澡，你睡吧，把灯关了。”
“不用。”陆何摇头，坐到床边，垂头按了按被子，又抱起枕头揉了揉，看着有几分莫名的乖。
向臣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也没说什么，走进浴室快速洗漱。
等他出来，房间的灯确实没关，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却已经睡在床上，纤长的睫毛盖住了眼下些许青黑，缩成一团的姿势却暴露了他的不安稳。
向臣就这么站在浴室门口安静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才轻手轻脚地关了灯，安静走到床边。
陆何在睡梦中也轻轻皱着眉，似乎苦难都随着他进入梦中一样，让人不自觉想去替他抚平。
房间里少许昏暗的光线来自窗帘缝透出的微光，被微光描摹出的高大人影弯下腰，渐渐朝床上睡着的人靠去。
唇和唇之间只留有一存有余，床上的人还是睁开了眼睛。
“不躲么？”向臣的脸上浮现起浅淡的笑意，却也停下没再靠近，只是深深地望向陆何眼底。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陆何眨了眨眼，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一丝睡意，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我吗？”向臣一只手撑在陆何枕边，在极近的距离看他，像把陆何锁进了自己怀里。
“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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