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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
远远望见售票处大门外弯弯的长龙队,头皮便开始发麻。唉,这年头过年还真不容易啊。请假难,买票难,排个队也这样难!可无论有多难都得迎难而上,不是吗?
看着前方人头攒动的买票大军,队伍如蜗牛般晃晃悠悠缓慢的前行着,我心里直发慌。这大年三十的票还能买上吗?万一买不着,能买着年初一的也成呀。我自己无所谓,可是经理的那张怎么办呢?我掏出手机想打电话请示一下,又忍住了。
不禁想起上午在他办公室里的情形。过年一共七天假,愣是排了我四天加班,这个年还咋过?我厚着脸皮,维持着长达一个钟头的谦逊的微笑,任由经理好一顿臭骂,这假总算请下来了一天。也难为他了,公司里那么多同仁急着请假,他也难做。幸好我和经理是老乡,这也才有了通融的机会,但筹码是帮经理大人排队买票。算了,还是甭问了,继续排队吧。
就在我心中焦急的时候,一个穿着黑皮夹克的中年男子走到我身边,用极小的声音说:“要票吗?去**的,加一百卖。”啥?原价才一百多,他就要加一百,这黄牛真黑呀,干脆改叫黑牛得了。“不要!”我挖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那家伙临走还气我,丢了句“小子嘿,你迟早得在我这买!”
气归气,悲剧的是不幸被他言中了。排了大半天的队,我只买到一章年初一的,仍不死心的想多问一句,冷冰冰的售票阿姨,不耐烦的一指大屏幕,俨然红果果的写着“**市,售完”。我能买着最后一张该不该庆幸呢?
天黑了,买票的队伍渐渐散了,还只余下不少不死心的异乡客,我就是其中一个。黑夹克再次出现了,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貌似这些人都在争着买他手里的票。无奈之下,我凑了过去。
“各位别抢,小声点,现在严打。就一张了,你们说我卖给谁?”黑夹克说。
“价高者得,我出二百五!”
“我出二百六!卖我吧!”
黑夹克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车票,正是去**市的,正是年三十的。或许,这真的是最后一张。
“卖给我吧!”我走了过。
黑夹克扭过头,嘻嘻一笑:“是你呀,没排上吧?你出价吧。”
这无疑是趁火打劫呀,眼看着旁边的人已经出到二百八了,我咬牙喊了声“三百!”奇怪的是,我一出价那些竞价的人就不约而同的闭嘴了。我急着为经理买票,也没多想,当即成交。三百大洋啊!还是白送给经理的!就算他要给钱,我能收吗?还想不想在人家手里混了?
我半喜半忧的一个电话打过去,经理的声音毫无温度:“不用了,我有一哥们正好顺车。”嘟……
我那颗心啊!疼哟!三百块啊!既然那么多人抢着买票,不如就地卖了那张年初一的,至多赔点,二百五总能值吧。
我举起手中票,声音不大的吆喝了一句:“**市的,年初一的票啦!”很快一堆人围将过来,经过一番竞拍,最终以二百六成交。
我刚把钱揣进口袋,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惊讶间一回头,两位神情严肃的警察同志一亮证件:“我们怀疑你倒卖车票,扰乱市场秩序,跟我们走一趟。”
车站保卫科里我百般解释,苦苦哀求,最终被罚款若干大洋,终于得以重获自由。惊魂未定的我接到了经理大人的“慰问”电话,所问之事自然是票。原来他朋友的车坐满,我心酸的低头看着手里捏着的那票,只得忍痛想让了。
经理一向雷厉风行,当晚就亲自取走了票,还算好,他倒是按照票面价格将钱如数给了我,虽然亏了不少,总算能挽回一百多损失。唉!
我酝酿再三,磨蹭到年三十早上,终是不得不告知爸妈不能回家的消息,听到老妈在电话那头哽咽着絮叨“没事,没事,过完节有空再回来也成,要不要妈给你快递点菜过去,你自己又不会做,给自己买件新衣服……”我堂堂七尺男儿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好容易哄好了老妈,电话铃急躁的响起,是经理?这会儿他该在路上了,找我能有什么事?大概他总算是记起该说个“谢”字吧。接起电话听到的却是一阵狂风骤雨。
“你小子行!竟敢卖我假票!行!咱走着瞧!”
票!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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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天下游子都能平平安安的回家,欢欢喜喜得过大年!顺祝所有的朋友们虎年行大运!虎虎生威!